第六十二章 修習功法
不欲天。
「花旗少主!?」
花旗晃了晃神,定住了身子,發現自己居然回到了早先在不欲天時住的府邸前!
這座城池沒在杜今河發瘋的範圍內,所以一切安好。
因著這府邸是獨賜予花旗居住的,就算杜今河叛變了,這座府邸還是花旗的。
看守的僕人依舊是那些,自然認得花旗。
「我竟然到這裡了?」
花旗左右看了看,「最近可有什麼大事發生?」
他走進府中,那僕從還沒從主人家「詐屍」的現實里反應過來,如今花旗一問,他更是不曉得要先說哪一件。
「怎麼,都沒有?」
花旗受重傷跌落崇明之時,杜今河確實還沒有出事。
「不是,大人,您沒事吧。」
僕從好歹是跟了花旗幾個月的,知曉些花旗的脾氣。
「我沒事,當日我被偷襲跌落凡塵,之後的事情我都不知曉,從那時講起。」
花旗進入府內,看見的人皆是不可置信外加通風報信,花旗也特派了人去萬花界傳消息,他雖然不知道當時是誰偷襲的他,可總歸是那些時日里見過的傢伙,當他知道杜今河的事情時,也有些唏噓。
杜今河是個很聰明的人,更是一個不透露任何真實想法的傢伙,他總是笑眯眯的,用自己的外表去放鬆其他人的警惕。
像是一個託了他師父關係才上來的不滅帝君,不欲天的帝王,管控不欲天數萬年不曾出差錯,就算他被九天被萬花界的人嘲諷諂媚。
可不欲天的臣民們,信他愛他敬他,他又為何,發瘋了去屠戮自己的子民?!
花旗與他相處不久,卻也感覺的到其中不對勁的地方。
可如今又如何,他不清楚緣由,不欲天十座城池被屠也是事實,他被偷襲更說明不欲天本身不太平,如今天庭的人接管了不欲天,倒是將不欲天重新制定了秩序,只會比以前更安穩。
很快,花旗開始找花鳳希了。
畢竟妹妹還是最緊要的。
此刻要緊的妹妹正在看著書,感嘆竟還有這麼多她從沒見識過的生物。
她翻開了其中一頁,瞧到了一團火紅的畫像。
她的手指停在書頁上,那圖案,真的有些眼熟,是……
「鳳凰啊。」
摸著那燃燒的火焰,其中隱隱約約顯露出來的身影一如她想象中的美好。
她的母親若是古鳳遺民,那她呢,卻是個偽人體,很有可能成為一個自己都不清楚的九瓣蓮一族。
話說叔叔為何瞞著她?
她若是真的隨了父親是個蓮花,那為何還要有這一具偽人體呢?
花鳳希忽然想到鳳司霖給她留下的那部功法。
放下書本,她的靈力已經被墨先生解封了,打開儲物袋不算難事。
「火源決。」
聽著像是個燒火的術法……
可惜,她既然是個偽人體,這功法,也應該學不來了。
花鳳希將功法放到了桌子上,她的娘親,會知道自己遺傳了父親的種族么。
應該知道吧。
那他們,又一起去了哪裡呢。
他們為何將自己送到了叔叔那裡,而自己離去,不再過問。
他們,真的死了嗎?
花鳳希將目光投向桌上的功法。
「要不,我試試?萬一可行呢?」
她再次將手放在那本火源決上,就算有多少人不希望她離開萬花界,就有多少人不希望她觸碰火之一途。
可她碰了。
她掀開了那頁封皮,沿著功法的運轉路線,逐漸喚醒了她埋藏在深處的本能。
就在她試煉第一圈的時候,滔天的火光忽然在萬花界燃起,那處本就終日燃燒業火的冕業嶺,忽然爆發了更強的火焰,那場火,雖然沒有傷亡,可對於一些生命,也是有些傷害。
「嗡嗡嗡!」
花鳳希覺著自己身上熱極了,她閉著眼睛,看不到自己身上逐漸燃起的赤紅色火焰,也看不見自己手心手背上若隱若現的紅色印記。
昏睡的白宣,無人的屋子,沒有人阻止她,更沒有人知道,她的偽人體,要開火靈脈了!
一層一層熱浪從她的身體里激蕩開,經脈不斷收縮擴張,靈力運轉之下,原本淡青色的經脈逐漸染上了一層粉嫩嫩的紅色,而花鳳希的意識中,也出現了一朵微小的火苗。
不是說運轉靈力第一圈只是經脈發熱嗎?
她為何現在反應這麼大!?
花鳳希知曉此刻不能停下,她的經脈在靈力運轉之間不斷吸收那些火靈力,且只要是她停下一會兒,經脈就會因為吸收不到火靈力而陣痛。
周身的火靈力終於顯化,縈繞在花鳳希周圍,逐漸進入她的身體,隨著她運轉的速度逐漸加快,原本已經被堵住的一條路,終於,被開了一道口子!
「撕拉!」
像是什麼被撕碎了一般,花鳳希的胸口一陣劇痛,她被迫中斷了功法運轉,隨著經脈的陣痛繼續傳來,周遭聚集的火靈力忽然直接沖向了花鳳希的身體。
花鳳希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是忽然被撕裂一般,胸口一悶,一口血就吐出來了。
這已經是她這兩天第好幾次吐血了?
都記不清了,花鳳希咬著牙,她捂住胸口,疼痛的同時她也阻擋不了火靈力的「進攻」。
「噗嗤!」
花鳳希感到什麼東西被突破了,可是劇烈的疼痛也讓她直接暈了過去。
星星點點的紅色印在書桌上,花鳳希也倒在了椅子上,火靈力還是不停的進入,一道赤紅的線條出現在花鳳希的脖子上,流動的火靈力瞬間佔據了花鳳希全身的經脈。
萬花界七古廬。
靈潭裡的青蓮再一次出現異樣。
妙鵲剛剛松走了花枝他們,還沒閉目多久,就聽到了靈潭的動靜。
她趕緊瞬移到了靈潭前。
此時靈潭裡的那株小青蓮,已然半數化為赤紅色,另一半,則被堅不可摧的青色靈力佔據著,寸步不讓!
「鳳希,這是……」
「師娘!」
洞外忽然傳來呼喊。
妙鵲開了洞門,她無法插手,這些事情都是花行在做,一旦她貿然出手,破了花行的靈力平衡,到時鳳希說不準更難受。
「進來!」
花尉衝進來,「師娘,有少主消息了!」
妙鵲猛地轉身,「你說什麼!?」 ——
「嗚……」
天庭上的那位殿下,神魂也終於回歸了。
他睜開了眼睛,腦海里閃過一堆事情,最後定格在花旗送他的那塊玉符上。
他坐起來,伸出手,玉符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拿著玉符,辰允忽然覺得自己忘了什麼,皺了皺眉,他的記憶里,似乎還有一個小姑娘,叫花鳳希。
她是出事了嗎?
搖搖頭,她就算出事了,又關他什麼事?
而知曉辰允回來的就是守在辰允身邊的神官了。
「殿下,您回來了。」
緣機神官守了辰允不過幾個時辰,而在崇明,卻是過了要一個月了。
天庭和凡塵的時差,就是這麼大。
「清羽呢?」
「清羽似乎觸怒了紅玉殿下,被罰去受雷罰鞭了。」
「什麼?!」
辰允站起來,「這是何時的事情!?」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了。」
辰允皺眉站起來,「我都沒說話,我的人就被拉去挨罰了?!」
神官彎腰,「殿下,您也知道,紅玉殿下是將來的太子妃,更是今後的天后,殿下您不在,她自然做主了。」
辰允吸口氣,這個人,蠢極了!
「神官,勞煩你幫我將清羽帶回來了。」
緣機神官應了。
「願為殿下效勞。」
緣機離開后,辰允放下了玉符,拿出了一個明紅色的水晶短笛,這是母親最後留下的東西,還有那句讓他始料未及的話,紅玉,他真的想棄了。
母親為何會為他留下這麼個相伴一生的人?
清羽被帶回來時,神官為他餵了葯,卻擋不住雷罰本身的傷害。
他的傷勢,比神官想象的更是嚴重。
「殿下。」
辰允宮裡不是沒別人了,而是在他宮中讓他信任的人,根本沒多少。
疊風安頓好了清羽,他的階級沒有清羽高,清羽算是他的頂頭上司,他也算是辰允信任的人中其中一個。
「如何了?」
辰允將短笛收起來。
「清羽受傷頗重,恐要休養幾個月才能好。」
「幾個月……」
辰允搖了搖頭,「如今這宮中,紅玉的位置,終究是比我這殿下高多了。」
「殿下,您息怒啊。」
疊風跪在地上,他早先與清羽說過,紅玉脾氣極其任性,欺負清羽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清羽總是不說,他說,紅玉殿下是殿下日後要迎入宮內的人,他一個小仙侍從,得到殿下的信任已經是莫大的幸運,又要如何讓殿下在這兩間為難呢?
「疊風,傳我令下去,今後紅玉再來,沒有我的同意,不得入宮。」
「是!」
疊風自然是開心的。
他覺得為清羽報仇了。
雖然只是限制了紅玉的進出,可那也是一個信號,殿下他,生氣了!
「為清羽好好療傷,不欲天的事情,你去督辦,今後提起精神,我太子殿里的人,不是誰都能動的!」
「是!」
疊風跪拜離去。
這是殿下第一次說這種明顯的庇佑之話,殿下從來都是將自己的情緒掩藏的極好,不去說過誰,更沒有要求過什麼,可就是他這樣的行動,緩解了九天和天庭的氣氛,他做出的每一個命令,都是為了維持這個岌岌可危的天庭。
而如今,殿下護著他們了,疊風知道,殿下要做些什麼了,可恨清羽被傷,殿下身邊的人更少了。
辰允將那玉符打開了。
「花旗,花鳳希.……」
辰允記起崇明的所有,他這個分身,是自己,卻又不是自己,還好,這倆人都不知曉自己的身份。
不過,白宣.……
辰允看了眼自己的左手小拇指,他的確也沒事。
他沒有時間再去找什麼其他的事情了,不欲天的麻煩之解決了一小半,明訣尊沒有消息,杜今河下落不明,新的帝君更是難選,他唯有把這些都收拾了,才有精力管其他的。
辰允將意識沉浸在了玉符里,也終於看到了他想要了解的一部分事情。
這段記憶,是從花旗離開萬花界開始的。
花旗是帶著任務前去的不欲天,杜今河更是帶著目的接下了花旗。
花旗剛到不欲天時,杜今河便很是奢侈的請了花旗好些頓大餐,又是看花又是看奇珍異獸,可兩個人之間,不欲天與萬花界之間的交易,他是能避則避,花旗開始便知道杜今河的意圖不純。
而這時,萬花界來人了。
領頭的是七古廬里的花尉大護法,諍穆尊的三弟子。
「師兄?」
花旗在自己的府中見了花尉。
「少主,尊上讓我們來探查不欲天的異樣,你可有事?」
「我沒事,父親也知道不欲天的異樣了?」
花尉搖搖頭,「只是猜測,不欲天此次叫您來,卻長久不談合作,恐怕有恙,我此次來是確保你沒有危險,順便查一查。」
「我也覺得不對,既然你們來了,那便查一查。」
可嘆,花尉在不欲天查了幾天,卻沒有發現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或者人。
花旗已經找杜今河談了幾次了,杜今河總是不向下繼續談。
而花尉無功而返之後,花旗原本也想著離開,誰知道,萬花界再次傳來了消息。
「父親他們竟然讓明訣尊下凡了……」
花旗燒了傳信的紙鶴,嘆了口氣,「不欲天,果真不對勁。」
花旗的任務就是拖住不欲天的動向,而他也成功牽制了杜今河。
杜今河吃喝玩樂是一絕,雖然作為一個人間帝皇,可他在九天上幾乎是沒有背景的,也就是杜今河成為不滅帝君的那段時間,才有人知道,原來杜今河是自己一個人走過了不欲天的絕境,破了萬道紅塵,才被儒晴天尊破例收了弟子。
自此之後,那個原本耍著大刀逃竄在不欲天每處地方的黃鼠狼杜今河,一轉身成了正經弟子。
再一轉身,成了不滅帝君的候選者。
他確實一刀一劍,一步一步走上了帝君之位,他的師父儒晴天尊,不過是在一堆人里養出了個蠱王罷了。
他的政策,很溫和,確也是不容置疑。
不欲天在他的治理之下,治安是排第一的。
就算是花旗如此明顯的牽制住他,他都沒表現出氣惱和不耐。
他的耐性,極強。
辰允看著花旗記憶里的杜今河,這傢伙,確實是他熟悉的不滅帝君啊。
杜今河,又如何成了那殘暴的殺戮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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