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緊張籌備
聽楊昆說想開街機廳，何平不答先問：「這玩意比倒騰電器掙錢？」
楊昆想了想，單純以遊戲為主的街機廳當然比不上後者來錢快，但加上賭博機的話……他搖搖頭，「比不上。」
跟著車馬勞頓地忙活了個把月，何平分到了近4000元錢，看到其中暴利的他有點不理解楊昆的想法。
楊昆坦言相告，說倒騰電器也好，別的水貨也好，都是在鑽法律的空子，屬於打擦邊球，不是長久之計，街機廳也是替母親置辦的，不管掙錢多少，圖個心安。
對他的話，何平深以為然。
他告訴楊昆，開街機廳不一定要租場地，縣城大小十幾家街機廳，你聽說有幾家是租房乾的？
關鍵是要找對人。
在認識楊昆之前，何平一直跟著一個外號叫「三皮」的社會青年混。
「三皮」的本名叫王波，因為小時候上學時寫字太潦草，被老師誤念成了「王三皮」，這外號就一直叫到現在。
三皮的父親在工商局工作，緝查大隊的大隊長，百貨大樓的這家錄像廳就是他開的。
楊昆知道這個人。
在他重生前，三皮在易陽縣，是個相當牛比的人物，有錢，有勢。
經何平介紹，楊昆見到了這位牛比人物。
當然，現在的他還沒20年後那麼牛比。
但肯定比現在的楊昆要牛比那麼一點點。
24歲的王波身材魁梧，聲音洪亮，性格開朗，屬於那種很容易引起別人好感的人。
經過一番攀談，楊昆能感覺到，對方粗獷豪放的外表下，隱藏著細膩、敏感、深沉的心機。
一樣出來混，有的人是家裡窮，加上生性好吃懶做，沒什麼長遠計劃，只是得過且過地混日子，重生前的楊昆就屬於這種類型。
王波則完全是另外一種類型。
他家庭條件優越，只是不願受朝九晚五的拘束，在家長安排的工作單位里掛個名，自己搞個小買賣，不為掙大錢，就圖個逍遙自在。
受生長環境和父母的影響，這種人都有心機，有人脈，能辦事，也愛結交朋友。
聽何平說楊昆申請營業執照遇到了麻煩，王波不以為然地一擺手，「小菜一碟，交給我。」
中間隔了一天，楊昆跟何平一塊來到錄像廳，王波直接把辦好的營業執照交給了他。
楊昆由衷地感謝道：「王哥這次幫了我的大忙，該怎麼謝你？」
王波一擺手，「千萬別說謝，那是打我臉，肯叫聲哥，就是給我三皮面子。」
楊昆揣在兜里的500元錢就沒往外掏。
王波這人辦事很靠譜，認識的朋友也多，他問楊昆，貸款的事需不需要他請他爸出面，跟肖主任打個招呼。
楊昆則覺得已經談好了條件，這會再找關係從中說和，反而有可能會起反作用。
他婉拒了王波的好意。
王波也理解他的想法，把自己的傳呼號留給楊昆，說：「聽平子說過那次的事，挺仗義，我就喜歡交這樣的朋友，以後都是哥們，有事需要幫忙的，呼我。」
拿到營業執照后，楊昆以「動感地帶電玩城」的名義正式向縣農村信用社提出貸款申請。
有肖主任大開後門，調查、審查和審批程序進行的相當順利，房產評估也同步進行完畢。
在貸款人、房產抵押人劉素芬不在場甚至根本不知情的情況下，楊昆持相關證明手續和信用社簽訂了額度為5萬元的房產抵押合同及貸款合同，並辦理了抵押合同登記和保險等相關手續。
用母親的身份證在信用社立了個活期存款賬戶，肖主任當天就指示工作人員將款項全額轉入了該賬戶中。
當天夜裡，楊昆再次登門拜訪肖主任，二人相談甚歡。
再次看到楊昆的時候，劉學鋒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從安裝第一台空調時，他就察覺到，楊昆雖然對電子元件和電路方面不太熟悉，對一些基本的電器常識還是相當了解的。
單純接個線路的活，根本不用假手於自己。
要是找搬運工，比自己身強力壯的也有的是。
楊昆只是在開始時做了個示範，後面的安裝活基本上全是他和何平完成的。
每安裝1台空調，楊昆出100元的安裝費。
他三，何平七。
他一點都沒覺得不公平。
畢竟這活是何平介紹的，說是忙活了十幾天，其實每天也就佔用他幾個小時時間，一點也不耽誤他自己店裡的活計，何況楊昆花了好幾百元置辦的電錘、水鑽等電動工具最後也白白便宜了他。
那時他就猜，楊昆肯定還要用到自己。
聽他說起準備去南方採購街機，劉學鋒這才恍然。
新買的街機在使用一段時間之後，由於玩家動作粗暴或本身質量問題，搖桿和按鍵需要經常維修和更換。
他就包攬著好幾家小街機廳的維修活。
就這樣，楊昆和劉學鋒再次動身南下。
他給何平留了一筆錢，請他幫忙到文化、消防、公安等部門辦理相關手續。
其實這些工作完全可以在電玩城開業之後補辦，畢竟只是個小縣城，各職能部門對個體戶的管理和限制還算寬鬆。
但漂泊了半輩子的楊昆很清楚，疏遠一個朋友要比結交一個朋友容易得多。
這次沒請何平同行，他不願對方心裡有什麼不愉快的想法。
和楊昆所考慮的不同，劉學鋒更擔心他包里的錢。
上次帶的現金雖然也不少，起碼還多一個人。
這次可是將近10萬人民幣啊，足以令大多數人為之鋌而走險了。
楊昆也不願意背著這多麼現金滿世界晃悠，不過沒有太好的辦法，國內此時還沒有發行可轉賬的信用卡，他用母親的身份證在粵省辦的那張「中銀卡」也僅限在本省使用，還不能實現通存通兌。
銀行匯款不是不行，只是一來費用高，二來手續繁瑣，他嫌麻煩。
直到下車后，將現金存進銀行，一路上擔心吊膽的劉學鋒才算鬆了一口氣。
楊昆沒有馬上去和林老闆見面，也沒通知對方自己到達的確切時間。
雖然已經和對方打過幾次交道，不過在商言商，為了預防林老闆和他介紹的朋友串通一氣宰自己的肥羊，楊昆還是領著劉學鋒在粵省沿海一帶轉悠了好幾天，考察水貨主板和機箱價格，捎帶著吃了幾頓物美價廉的海鮮大餐。
胡吃海塞的結果是水土不服的劉學鋒連拉帶吐，搞的差點脫水。
被林老闆帶到他朋友的倉庫時，劉學鋒雙腿還在打顫。
看著像大白菜一樣堆得滿地都是的街機主板、電視遊戲機，他在肚子里罵了好幾句「敗家玩意」。
他覺得發揮自己專業特長的機會到了。
據他仔細觀察，倉庫里堆放的這些主板中，新出的遊戲並不多，大都是「名將」、「圓桌武士」、「街頭霸王」等91、92年間上市的經典遊戲，他甚至還在看到了「雪山兄弟」、「雙截龍」和「1943」這些堪稱始祖級的老遊戲。
他拿起一塊主板，如數家珍地小聲向楊昆解說著：「看這個，這是ＣＰＵ，又叫處理器，這張貼紙上寫的就是遊戲名稱，看到這排開關了吧，這叫DIP開關，是設置遊戲難度用的，投入同樣的硬幣，想讓你多玩就多玩，想讓你少玩就少玩。」
楊昆也不說自己比他還要門清得多，只是一邊笑眯眯地聽著，一邊挑選遊戲品種。
對於目前最受玩家們歡迎的遊戲，他只挑了92年上市的「街霸」和「三國志」這兩款經典，主要選擇對象還是去年和今年剛上市的新品。
恐龍快打，93年底出品，被後人稱為新快三，又叫戴帽，是相當受歡迎的一款橫版過關遊戲，他一次就買了2塊。
真侍魂之霸王丸地獄變，剛問世不久的格鬥類遊戲，也曾流行一時，來2塊。
至於令他記憶深刻的「三國戰紀」、「合金彈頭」、「西遊釋厄傳」，旁敲側擊地打聽了一下，眼下似乎還都沒上世，只能暗自遺憾。
拿起一塊拳皇94的板子，楊昆猶豫了。
被後人稱為「初現崢嶸」的拳皇94是SNK公司的投石問路之作，畫面粗糙，搖招困難，格鬥感生硬，使得這款遊戲還遠遠不能與目前紅透半邊天的街霸抗衡。
而且只能一組組選人，無法將不同隊伍的強力角色進行優化組合的遊戲設定，是其一大硬傷。
猶豫了一會，他才反省到自己有點鑽牛角尖了，指望這些遊戲招徠人氣而已，又不是自己玩，何必為此大傷腦筋？
又挑了幾款表現優秀的橫版和縱版射擊遊戲，算上三台聯機的三國志，也不過才湊齊10台機器。
對他的選擇，劉學鋒有點看不懂，問：「就買這幾樣？」
楊昆搖搖頭，說：「遊戲不夠，麻將湊。」
他一口氣買了10台麻將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