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第199章 ：暗中調查
「段科長早！」區政府辦公大樓里，一位相貌娟秀的女孩從文印室里出來，迎面看見夾著公文包的段志城，靦腆地微笑著問好。
「早啊小麗，今天這件大衣真漂亮，新買的？」段志城滿面春風地和女孩打過招呼，小快步走上樓梯，不時和擦肩而過的同事們寒暄問候。
沒有人知道，表面上和顏悅色的段科長此時的心情有多糟糕，即使知道，也沒有誰會去主動觸他的霉頭。
段志城擔任區長的專職秘書不過半年時間，級別還是副科，區政府辦公室副主任的頭銜也暫時沒落到他頭上，大家以科長相稱，除了半開玩笑的尊重之外，多少也有些巴結、奉迎的嫌疑。
也不止本單位里的同事，區里不少職能部門的實權人物，對段志城也都是恭敬有加。
例如區工商分局的某位中層幹部。
那天看到傅青梅和楊昆在車裡擁吻，急怒攻心的段志城當晚就給那位幹部打了個招呼，要「敲打敲打」不聽話的「梅之韻」培訓中心。
只是這麼不輕不重地敲打了一番之後，傅青梅的反應卻令他有些始料不及。
不但對分局下發的整改意見書和罰單置之不理，乾脆連人都不見了。
這讓一心盼著她回心轉意、委曲求全，等著她搖尾乞憐的段志城大失所望。
按捺著性子，等了兩天之後，他終於忍不住給她打了個傳呼。
左等不回，右等不回，再打，還是不回。
親自開車找到文化宮，培訓中心已經人去樓空，再到老頭子給她在文體委家屬區置辦的那套單元房，也是大門緊鎖。
整個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無跡可尋。
段志城就納悶了，以她那單調得可憐的社交圈子，又能躲到哪去？
託人輾轉找到一位在培訓中心工作的輔導老師一問，說她出去旅遊去了。
旅遊？
段志城冷笑連連，放著這麼一大攤子生意和麻煩不顧，跑出去旅遊，誰信？
靜下心來，他仔細揣摩傅青梅的去向。
她老家在市區東邊的偏遠縣城，全縣人口不過30餘萬，多以務農為主，縣裡也沒有什麼像樣的支柱型產業，經濟極不發達，她父母家更在遠離縣城的農村，生活條件相當惡劣。
以他對傅青梅的了解，像她這樣過慣了城市生活，且很注重生活品味的女人，能吃得了農村的窩頭鹹菜，棒子麵糊糊才怪。
她一定是另有去處。
他想到了那天在富康車裡看到的情景。
雖然以楊昆的年齡來說，不太可能跟她有什麼情感上的瓜葛，不過這個女人一向特立獨行慣了，或許想以這種方式擺脫自己也說不定。
倘若換了別的女人，段志城很可能會就此斷了念想。
身為區長面前的紅人，年少得志、家境優越加上談吐文雅、儀錶不凡，段科長身邊從來不會少了年輕、漂亮的女人圍繞。
就像剛分到區政府當文印員的那個小麗，段志城有絕對的理由相信，不用花費他多大氣力，只消一個眼神，一個暗示，加上幾句花言巧語，就能哄得她心甘情願地脫光衣服，像只溫順的小綿羊一樣乖乖地爬上他的床。
但在他的心目中，傅青梅跟別的女人不一樣。
令他垂涎三尺的，不僅僅是她那嬌好的容貌和火辣到爆的身材。
這幾年下來，雖然談不上朝夕相處，也能隔三岔五地見面，在潛意識裡，他早已把她當成了家裡的一份子，也將她視為了自己的口中餐、囊中物。
對於她，段志城心裡有著近乎扭曲的佔有慾，即使自己得不到，也堅決不容他人染指。
因此，一想到她可能就躲在那個半大小子家裡，甚至正在他身下輾轉承歡，段志城心裡就像鑽進了十七八隻耗子似地抓心撓肺。
當然，在單位同事和領導面前，他還是很好地掩飾了自己心中的負面情緒，哪怕這會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易陽去翻個底朝天，表面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沉穩、謙遜、任勞任怨。
照例替領導整理好辦公室，掐著時間沏好茶水，將昨天的工作記錄、今天的日程安排，連同精心摘選出來的報紙一併放到領導的辦公桌上，段志城輕手輕腳地關上門，回到自己辦公的外隔間，趁領導沒來的這段時間，拿起電話對外聯繫。
作為秘書，除了周末以外，他基本上沒有太多屬於自己的時間，像到易陽找人這種私事，沒辦法親自出馬，也不好動用公職單位的關係，只能走社會上的野路子。
不過這難不倒神通廣大的段科長。
拜家庭背景和職務便利所賜，段志城不但在武靈區的各公職單位混得風生水起，在社會上也認識不少三教九流的人物。
兩天之後，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據幫忙的人聲稱，他說的那輛富康轎車確實在易陽縣城，除了在街道上轉悠之外，大多數時間不是停在一處臨街的民宅樓下，就是停在一家火鍋店門口，只是司機卻不是他形容的年輕女人，而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半大孩子。
仔細問過司機的衣著、相貌，段志城可以肯定，駕駛那輛車的人正是那天見過的楊昆。
妒火中燒之餘，段志城囑咐對方，再在易陽呆上幾天，仔細觀察楊昆的行動軌跡。
他卻沒料到，一念之間，就使他的暗中調查露出了馬腳。
一開始，楊昆並不知道自己貪圖一時之便，借傅青梅的車代步的舉動，使得他成為了別人跟蹤的目標。
易陽縣城這麼大，街面上多幾個陌生面孔，並不會太引人注目。
只是當段志城找來的人不盯車、改盯人之後，他立刻便發現了異常。
以他社會經驗之豐富，對方這種絲毫不懂得掩飾行蹤的手法實在是拙劣之極，只是稍加試探，便猜到了來人肯定目的不純。
來人倒也不傻，稍覺不對，不等楊昆有所反應，便即偃旗息鼓，銷聲匿跡。
稍加思索，楊昆便想通了其中關節所在。
以他現在在易陽公私兩道的影響力，沒有誰會不開眼到用這種上不得台盤的手段來對付他。
唯一的可能，就只有曾經於無意之中得罪過的段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