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第315章 ：人贓並獲
徐麗婭的記性很好，一聽就想了起來，上次小宋就當著孫研的面提到過，似乎和孫研那丫頭坐過同桌。
至於孫研的前同桌怎麼會成了女兒的男朋友，徐麗婭搞不清楚，也不想搞清楚，她現在只想馬上找到女兒，當面問個明白。
雪下得實在太大，徐麗婭走進女生宿舍時，雪花還沒漫嚴路面，在裡面呆了不到一個小時，積雪就已經沒過了腳踝。
奧拓車動力小、車身輕，積雪又厚，從一中門口到開發區，不過數百米的距離，愣是「爬」了將近10分鐘。
將車停在便道上，徐麗婭沒急著下車，而是將車窗搖下一條縫，試圖透過燒烤店的落地窗找到女兒的身影，只是室內外溫差太大，窗玻璃上凝結著水霧，除了能看到裡面攢動的人頭外，實在分不清相貌。
推門下車，走上燒烤店的台階時，她隨意地向旁邊的火鍋城裡瞅了一眼，隔著同樣結滿水汽的鋼化玻璃門，能看到迎賓女郎高挑的身影。
掀開厚厚的門帘，站在門口向大廳里掃視了一圈，看見葉小換背對自己坐在角落裡時，徐麗婭有些恍惚。
苦心孤詣地和女兒捉了這麼長時間的迷藏，今天終於「人贓並獲」，她心中卻絲毫感覺不到勝利的喜悅，也沒有被女兒的陽奉陰違氣得火冒三丈，在腦中反覆盤旋的，只是一陣陣的失落和惆悵，「女兒長大了，學會跟媽媽撒謊了……」
葉小換正被楊昆的笑話逗得樂不可支，就見孫研跟見了鬼似地張大嘴巴，獃獃地盯著自己身後，心裡打了個突，硬著頭皮回頭一看，嚇得「啊」了一聲，下意識地站了起來，慌裡慌張的，險些連手邊的茶杯也帶翻了。
看到徐麗婭面帶微笑站在門口，楊昆也是大驚失色，驚疑之下，見孫研也跟著站起，也不好坐著不動，慢慢騰騰地站起身來，腦子裡飛快地想著對策。
葉小換皺著一張小臉，膽戰心驚地問：「媽~你怎麼來了？」
徐麗婭心頭怒火升騰，臉上卻掛著溫和的笑容，走到桌前，先是認真地瞅了楊昆一眼，覺得看他眼熟，一時間想不起在哪見過。
她分別看了看女兒和孫研，徐徐開口道：「看天氣不好，不放心你們，才特意跑過來的，不過看樣子……我操心得有點多餘？」
葉小換愁得眼睛眉毛都快擰到一起了，當著老媽的面也不敢看楊昆，只是瞅著孫研，盼著她出言解圍。
孫研如何看不出她的意圖，起初的驚詫過後，很快鎮定下來，說：「今天不上晚自習，我們才出來改善一下生活，阿姨你吃過了沒有？」
徐麗婭點點頭，朝桌上瞅了一眼，「吃好了沒有？」
葉小換撅著嘴巴，點了點頭。
「那就走吧。」徐麗婭一笑，回頭朝櫃檯的方向招了招手，叫道：「老闆，結一下賬。」
早在她剛進門時，何平就發現了不對，見她招手，被過剩的好奇心驅使著，臨時客串了服務員的角色，拿著賬單過來結賬的同時，挨個瞅了瞅幾位大小美女，向楊昆遞了個同情、憐憫的眼神。
楊昆分明從這小子眼裡看到一絲興災樂禍的意味。
他在肚子里大罵交友不慎，這混蛋，半個鐘頭前剛跟女朋友掰了，這會倒有心情看哥的熱鬧，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這個節骨眼上，楊昆也沒心情跟損友計較，見徐麗婭除了進門時瞅過自己一眼外，再也沒有正眼相看的意願，也沒好意思搶著結賬，眼睜睜地看著她付過錢，帶著葉小換和孫研走出門口。
何平伸手在玻璃上抹了一把，貼著窗戶向外面瞅瞅，問他：「未來丈母娘？」
楊昆看著他的眼睛，說：「在我發火之前，你有5秒鐘的時間跑路。」
何平立刻就消失了。
徐麗婭當先走出店門，不動聲色地上了車，葉小換習慣地走向副駕駛位，被孫研悄悄扯了下衣角，會意地眨眨眼睛，拉開後座的門坐了上去。
徐麗婭假裝沒看見她們的小動作，打著車，卻不急著發動，只是回過頭看著女兒，「說吧。」
葉小換嘟了嘟嘴巴，錯開眼神看向窗外，「說什麼？」
徐麗婭看著她的側臉，問：「那男生是誰？」
葉小換深深地吸了口氣，硬梆梆地說：「同學。」
徐麗婭嘴角扯了一下，「跟你一個班？還是一個年級？」
葉小換癟癟嘴，不說話了。
徐麗婭卻沒有輕易放過她的意思，盯著她的眼睛，沉聲問道：「說呀？」
孫研見母女倆有鬧僵的意思，忍不住從旁解釋道：「阿姨你別誤會，那男生是我調班以前的同桌，今天吃飯時正好遇上，才湊到一起坐的。」
徐麗婭轉過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問：「既然是你的同學，為什麼我剛才進門時，卻看見他挨著小換坐著？」
孫研一時語塞，腦子裡飛快地閃過諸般念頭，忽然靈機一動，鬼使神差般地脫口說道：「阿姨，我……跟您說實話吧，他一直想跟我談朋友，我沒答應，他知道葉子跟我關係好，就拐著彎請葉子在中間牽線。」
聽她睜著眼睛說胡話，冒著被老媽通知她家人的風險，主動把污水潑到自己頭上，葉小換心裡又是感激又是抱歉，看著孫研微微漲紅的臉頰，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徐麗婭卻不會這麼容易就被她們矇混過關，輕輕嘆了口氣，說：「行了小研，你們倆都很聰明，不過在阿姨面前，這點小聰明還不夠看。」
孫研臉色一滯，還想分辯幾句，葉小換卻被老媽略顯不屑的語氣刺激到，賭氣說：「媽你夠了吧，不就是想問我是不是在跟他談戀愛么，我承認，是，這下你滿意了？」
徐麗婭苦笑一聲，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勸道：「你還小……」
不等她說完，葉小換就昂著脖子，搶白道：「好像你生下我時，也才17歲吧？」
「我……」徐麗婭火氣上頂，嗓門也比剛才高出不少，「時代不一樣，現在跟15年前能比嗎？」
「是你不一樣了吧？」葉小換也有些口不擇言，「自從跟爸分開以後，你就變得神經兮兮的，整天懷疑這個，懷疑那個，好像全世界的人都串通起來騙你一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