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7.第887章 ：思想包袱
韓國人啰里八嗦說了一大堆，概括起來不過16個字：主動挑釁、被動挨打、博取同情、製造輿論。
按照他的思路，只消勾得楊昆在場上大動肝火、大打出手，這位多少受了點委屈的「國際友人」找到學校這麼一鬧，不害得那小子被勸退，至少也得是個記大過處分，保證他今後這幾年在貿大都得夾著尾巴過日子。
不過這樣一來，韓國人自己肯定要吃點皮肉之苦，吃吃喝喝的就打發不了他了，得動點真格的。
聽完之後，候衛華就佩服得跟什麼似的，他平時做事就夠陰損了，這小子比他還陰還損！
方書明卻猶豫著沒有馬上表態。
將心比心，他覺得年輕人普遍控制不住脾氣，從那晚當面警告楊昆時的表現來看，那小子也不是個能忍氣吞聲的主，上套的可能性相當大。
他倒不怕花錢，反正又不是他自己受疼，只是按他本來的想法，就是想在打球時搞點小動作，搞得楊昆受點傷，最多卧床幾天，本意只是想教訓一下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讓他沒事別去騷擾自己的女朋友而已，根本沒打算做到這麼決絕的程度。
對於這個時代的絕大多數年輕人來說，上大學特別是上名校，要算是人生中最重要的轉折階段，是一飛衝天還是沉淪不起全看這幾年，真要害得那小子落個留校察看甚至被勸退的下場，雙方可就從眼下的小恩小怨上升到不共戴天的地步了。
他這人心眼是小了點，但還不算壞，想教訓楊昆只是情迷心竅外加妒火攻心，真正的大奸大惡之事是不會做也不敢去做的。
但是轉念一想，自己不過起了個頭，主意是韓國人出的，事情也是他做的，絕大部分後果也是由他來承擔的，壓根沒他方書明什麼責任，他在這傷春悲秋個蛋。
再者說，這幫韓國人仗著自己「外賓」的身份，經常騎著自行車在校園裡、街道上橫衝直撞，半夜喝了酒在樓道里鬼哭狼嚎的，名聲本來就不怎麼樣，再多背一道罵名也不過爾爾。
經過一番強烈的自我安慰和心理暗示之後，方書明最終放下了思想包袱，卻又想到另一層顧慮：「那小子要不肯上套怎麼辦？」
朴君不屑地撇撇嘴，「那就照原定計劃來，搞他個生活不能自理！」
按照三個臭皮匠密謀的方案，第一天的比賽，由方書明和候衛華代市場營銷隊出場，應付一下公事，同時替真正的「打手」鋪好路，等到和工商管理隊比賽時，就由韓國人上場實施「A計劃」。
照這樣安排，方書明和候衛華周一幫市場營銷打比賽，周二幫自己的球隊出場，連續打了兩場比賽，周三不上場的話，市場營銷隊的隊長也挑不出什麼理來，李穎再聰慧過人，也難以把這件事跟他們聯繫起來。
反覆推演的結果，他們認為對方的反應不外乎幾種，一是忍受不了挑釁，揮以老拳，二是能沉得住氣，壓根不為所動。
根據不同可能，他們準備了各自的應對方案。
挑釁成功的話，就讓這位朴君出頭把事情往大里鬧，方書明和候衛華則退居幕後，以保存自己、避免影響。
對方不上套的話，就實施「B計劃」，即方書明原先設想的殺傷戰術，把那小子弄傷以後，再跟韓國人一起上門賠禮道歉，藉機表明故意整他的立場，嚴重警告他的同時還能讓他有苦說不出，噁心個半死。
當然，要是A計劃可行的話，後面的這些假惺惺的作派就都可以省了。
候衛華心眼多，又提出第三種可能，就是楊昆根本不上場，那他們的全盤設想就都落了空。
方書明則認為這種可能性基本上不存在，以工商管理系東拼西湊起來的那支隊伍，連配齊首發陣容都難，那小子沒理由偷懶。
籌劃了好些時日，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周三下午，第三輪循環賽開哨，其中一場正是工商管理對市場營銷。
比賽5點半開始，4點50的時候，方書明往校廣播站打電話，問李穎去不去看比賽。
李穎說另外一個女孩子有事沒來，她一個人走不開，而且聽他說過今天不會上場，就不打算去了。
聽她這麼說，方書明挺欣慰，又隱約有些失落。
欣慰的是今天有那小子的比賽，而她似乎並不感興趣，失落的是一場好戲即將上演，她卻不能親眼目睹那小子情緒失控之下，或當眾鬥毆、或忍氣吞聲的表現，進而對其印象分大減甚至心生反感，不免顯得有些美中不足。
揣著略顯矛盾的心情，方書明到隔壁寢室招呼了候衛華一起下樓，剛要往體育場的方向邁步，遠遠地瞅見南面駛來一輛外形相當拉風的紅色三菱小跑車，就停下了腳步。
等那輛三菱駛到面前停下，方書明彎下腰，扶著車窗問：「沈哥，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
假如楊昆在場，看到這輛熟悉的日蝕，估計也會問同樣的問題，這傢伙怎麼跑這來了，跟方書明又是怎麼認識的？
開車的不是別人，正是曾經追求林琳不成，在電影學院意圖羞辱陳動結果吃了楊昆一頓掛落的那位。
沈少卿笑嘻嘻地說：「閑著沒事，過來看看球賽。」
看球賽是假，嗅小蜜是真。
經上次在電影學院門口一事之後，沈大少被人殺了威風的消息很快就在海淀的學院區傳開了。
沈少卿雖然有點好色無膽，卻也要臉面，在風頭過去之前，不好意思再在海淀那邊刨食，就把戰場轉移到了朝陽這邊。
朝陽的學院區數貿大女生的平均質量高，這是公認的事實，也是像他這樣自命風流的小開獵艷的首選地。
至於他怎麼會和方書明走到一起，就有點說來話長了。
和葉小換與孫研的關係有些相似，他們兩個算是世交，方書明他媽和沈少卿的老子是高中、大學同學，目前都在教育系統工作，區別在於前者在東城區教育工作，一家子都是循規蹈矩的公職人員，沈家則開了家體育用品銷售公司，藉助沈父在市教育局工作的便利，生意做得相當紅火，卻也疏忽了對子女的管教，這才培養出沈大少這位花花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