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4.第904章 :禽獸不如
這一覺直睡得昏天黑地,沉睡中感覺有隻冰涼的小手在臉上輕輕撫摸,也不知是不是宿醉剛醒的緣故,楊昆就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意識也有些錯亂,還以為是靳巧兒,下意識地抬手抓住了,放到嘴邊輕輕咬了一口,結果睜眼一看,卻是孫研面紅耳赤地坐在身邊。
被他無意中輕薄了一下,孫研直羞得俏臉染血、霞飛雙頰,觸電般地抽回手掌,為掩飾自己的慌亂,不等楊昆開口,搶著責問道:「昨晚上哪去了,想找你一塊上自習,結果人找不到,手機也不開。」
楊昆的瞎話是張口就來:「一個朋友準備開電腦門市,過去幫忙參謀了一下生意,晚上喝多了就沒回來,卻不想那哥們太熱情,昨天喝了今天又喝,直接把我給干趴下了。」
難道見到孫研有如此慌亂而羞怯的表情,他就有意逗她:「雖然哥哥這張臉是帥得有點天怒人怨,可你天天看也該看夠了,怎麼這才一天沒見,就想得不行了?」
孫研紅著臉啐了他一口,「天怒人怨這一點我同意,只可惜跟帥字不怎麼沾邊,人家不過是看你臉色不太正常,才好心好意想看看你是不是發燒而已。」
重生不易,楊昆一直很注重鍛煉和保養身體,除了因外傷進過兩次醫院外,壓根不知傷風感冒為何物,不以為意地笑笑,說:「知道自球場那件事之後,現在同學們都怎麼叫我么?牲口!像我這麼精壯的牲口,怎麼可能感冒?」
孫研朝他皺皺鼻子,「先別嘴硬,自個去照照鏡子再說,瞧你那臉紅得,擱線桿上都能當紅燈了。」
知道她一向不亂開玩笑,楊昆這才有點重視起來,正好也有點憋得慌,就打算先去趟衛生間,孰料剛一起身,便覺得頭暈目眩、兩腿發飄,抬手摸摸額頭,燙得嚇人,居然病得不輕。
依著他的想法,不過是感冒發燒而已,喝點開水,蓋上被子睡一覺,捂出一頭大汗自然就好了,孫研卻不放心,執意出門到小區外的診所去買感冒藥。
不一會功夫,孫研買了葯,又特地買了支體溫表回來,命令他夾到胳肢窩下面,等5分鐘后拿出來一看,39度4,把她嚇了一跳,「怎麼突然燒得這麼厲害?」
楊昆卻不覺奇怪,昨晚有點過度透支了體力,中午又喝了不少酒,洗完澡沒擦乾也沒蓋被子就睡,不感冒才怪。
監督著他喝了葯,孫研又問:「餓不餓,我下面給你吃?」
楊昆頓時邪惡了那麼一下下,咬牙強綳著沒敢笑出來,抬腕看錶,已經是晚上9點半多了,點點頭,說:「還真有點餓了。」
覺得他眼神不對,孫研認真地看看他,嘴唇動了動,沒說話,轉身進了廚房。
不一會,一股油爆蔥花的香味就飄了出來。
看著她端著一大盆雞蛋熗鍋面,小心翼翼地放到茶几上,便忙不迭地抬手去摸耳垂,楊昆有點過意不去,問她:「有沒有燙到?」
孫研搖搖頭,「沒有,趕緊趁熱吃吧。」
楊昆瞅瞅比他臉還大的面盆,愁眉苦臉地說:「這麼一大盆怎麼吃得完,你也幫忙消滅點唄。」
孫研見煮得確定有點多,就轉回廚房拿了碗筷出來,搬了軟凳坐在對面和他一起吃。
在她的強烈要求下,楊昆硬撐著連面帶湯吃得涓滴不剩,熱出了一頭大汗,覺得身上舒暢了許多,看她不過吃了一小碗,額頭上也沁著細密的汗珠,忽然聯想起了梁靜茹那首《暖暖》:「……細膩的喜歡,毛毯般的厚重感……分享熱湯我們兩隻湯匙一個碗,左心房暖暖的好飽滿……我想說其實你很好,你自己卻不知道,真心地對我好,不要求回報……」
被他熾熱的眼神直愣愣地盯著,孫研有些羞怯地問:「想什麼呢?」
楊昆回過神來,掩飾地笑笑,說:「我在想,這葯也吃了,面也吃了,天兒也不早了,你是不是該回去了?」
孫研垂下眼帘,細聲細氣地說:「今晚不回去了——你燒得這麼厲害,我不放心。」
楊昆張了張嘴巴,好一會才說出話來:「那……晚上學生會查寢怎麼辦?」
孫研好笑地瞟了他一眼,「你燒糊塗了,明天周六,今晚不查寢。」
楊昆一拍腦門,「還真忘了一乾淨。」
孫研沒有熬夜的習慣,背了會單詞,又替楊昆量了次體溫,看比剛才稍降了些,才稍稍放下心來,準備去上次徐麗婭睡過的那間卧室休息,楊昆習慣了睡沙發,也懶得收拾,就把自己的卧室讓了出來。
他從中午一直睡到晚上,雖然身體不太舒服,精神卻很旺盛,特別是想到自己昨晚就在孫研現在睡的床上和靳巧兒顛鸞倒鳳、********的,更是輾轉反側難以成眠,眼瞅著緊閉的房門胡思亂想:「這要半夜偷偷摸到她床上去,會有什麼下場?」
瞎琢磨了一會,楊昆就覺得,以孫研外柔內剛的性子,自己真要半夜摸進去欲圖非禮的話,多半會被她當成色狼打出來,不過細思她平時的表現,似乎內心裡對他也有那麼點意思,假如能打消她的心理障礙,似乎半推半就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等等,哥哥我什麼時候對這種沒胸沒屁股的小女生感興趣了?
嗯,貌似貧乳也有貧乳的好處……
YY得口水都快流出來時,他忽然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想什麼呢,人家好心好意留下來照顧你,居然對人家圖謀不軌,虧你也好意思,再說她可是小葉子的好朋友,真把自己當禽獸了?」
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是,自從和靳巧兒春風一度之後,潛藏在他心底的慾望閘門已經無聲無息地開啟了一條縫。
卧室里的孫研同樣無心睡眠。
和「禽獸不如」的楊昆不同,她所煩惱的另有其事。
剛才幫楊昆量體溫的時候,在他身下的沙發扶手上,孫研發現了幾根女人的長發,
略一分辨,她就知道那不是自己的。
她雖然也留了長發,卻是那種清湯掛麵似的又長又直,手裡這幾根卻略帶蜷曲,發質也有些差,遠不如她的烏亮光澤,像是經常燙過的。
這個發現一下子勾起了她強烈的好奇心。
難道這小子帶哪個不三不四的女人回來過?
也是楊昆掩飾得太好,她沒有第一時間聯想到靳巧兒,卻懷疑到了李穎頭上。
知道楊昆在外面租房的同學不多,女同學更是少之又少,據她的了解,好像除她有鑰匙,經常過來之外,也只有李穎來過那麼一兩次。
印象里,李穎就是留的那種略微帶點波浪卷的披肩發。
如果說幾根頭髮還說明不了什麼問題,那麼等她脫衣上床之後,又在被窩裡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事情真相就變得呼之欲出了。
靜靜地躺在床上,孫研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憤怒、嫉妒、委屈、或是不甘?
和楊昆這一年多的朝夕相處下來,她早已把他當作了至親至近的人,和葉小換又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好朋友,在她心目中,可以接受他們兩個卿卿我我,卻無法忍受他和別的女生相好。
她的心思比葉小換細膩得多,平時在楊昆家裡遇見傅青梅,還有上次在醫院碰見陳靜,都能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她們和他之間那種曖昧與默契,只是無憑無據的,不願去胡亂猜測而已。
眼下的情況卻又有不同,證據如此確鑿,事實如此清晰,簡直跟捉姦在床也差不多了。
接下來該怎麼辦,當面質問他?
可自己又不是她女朋友,有什麼立場和原因這麼做?
又或者,把這事告知葉小換,讓她來責問這個負心漢?
別看她平時動不動就拿葉小換威脅他,可真的遇上事時,卻又不忍心拿這種事去傷害心思單純的小葉子,另外還有層連她自己也不願承認的原因,就是她心底對楊昆的態度還是縱容多過於苛責的。
這一夜,各懷心事的兩個人都沒怎麼睡好。
第二天早上,當孫研打著呵欠走出卧室時,楊昆依然酣聲連天。
叫醒他,量過體溫,比昨晚臨睡前又有反覆,孫研知道越是像他這樣不經常生病的人,一生起病來反倒不容易好,不顧楊昆連聲抗議,做了點簡單的早餐吃了,便硬拉著他到小區門口的診所去看病。
問過病情,再次量了體溫,醫生說:「輸液吧。」
嫌門診里的味道不大好聞,紮上針以後過了一會看沒什麼反應,楊昆就對醫生說想回去輸。
左手扎著針頭,右手拿竹竿舉著輸液瓶,孫研幫他拿了配好的幾瓶葯,剛走出診所,就聽後面有人喊他們:「五弟,孫研研!」
回頭一看,是庄尼瑪和盧璐。
兩個聯誼寢裡面,互有好感的男生女生不在少數,卻數他們倆的關係發展得最快,知道盧璐喜歡玩輪滑,庄尼瑪就買了兩雙旱冰鞋,天天跟在她屁股後面在校園裡、馬路上瘋玩,摔得膝蓋、胳膊肘上青一塊紫一塊地依然樂此不疲。
在楊昆看來,小庄忠厚老實,盧璐嬌憨可愛,說得不好聽點就是一對沒心沒肺,倒最有可能收穫一份真摯而不摻雜功利的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