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迷惑人心
與長言淡藍色的靈力不同,落羽的是更為深邃的藍色,其中混合著一些墨青色,看起來倒也不差。
也不知這到底是緣分,還是上天安排好的註定。
經過法術的修繕,這破敗的屋子總算看起來好了許多,雖不及赤雲殿的那般華麗,但也能夠勉強住下。
只是兩人還未來得及住下,便瞧見那玄黎又是返了回來,手裡還拿著一些吃食和女子衣物。
他看了一眼這屋子的變化倒也沒驚訝,只是將東西放在了桌子上:「一些小小心意,還請顏卿姑娘笑納。」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不僅看出來崖香是個女兒身,而且自己那點小心思也不打算瞞著。
落羽的臉色越發陰沉,走過去用手指拿起一支簪子看了看:「不知道友這是何意?」
「呵……只是不想委屈了顏卿姑娘身為女兒身卻要扮作男子。」玄黎錯開落羽走向崖香:「對了,我尋到前山的一處單屋,姑娘且換了衣服同我前去吧。」
「單屋?」
「對,這位落羽道友終究是男子,和姑娘同住一處實在不妥。」
他只顧著眼前的崖香,完全將身後的人給忘了,此刻的落羽突然綻出魅惑一笑,露出長長的尖牙瞬移到了他的身後,直接朝著他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下去。
他用的力道極大,那脖間的血液在半空撒出一道弧形落在地上,險些濺到崖香的衣角。
崖香也未料到他的這個反應,剛想阻止時已經來不及,那玄黎的血已經被瞬間吸干,變成了一個乾癟的人干。
將手裡的「人」扔開,落羽抹了抹嘴角的血跡,目光灼然地看著她:「師尊不必憂心,對你有非分之想的都交給我來解決。」
「這可是個六品玄仙。」
「那又如何,對你不敬的都該死。」
知道她不喜血污之氣,他將自己的嘴角擦乾淨,慢慢走過去蹲在她身前:「師尊只需要看著我便夠了,其他的事都由我來處理。」
說著這話的落羽眼睛里閃爍著血紅色的光,瞳孔里都是誘惑的意味……
都言每一個血族都有一項特殊的本領,有的是預見未來,有的是防禦,有的是窺見人心,而落羽,天生就不同,他擁有的是能比擬伏羲琴迷惑人心的本事。
只是曾經的他不屑用這些東西,譬如毀掉長言、趕走菘藍,不過用些心機即可……但崖香不同,要想得到她的青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他不得不鋌而走險。
若不是因為她封了法力,他還真不敢有這個想法,但此刻,他終於看見她的眼睛也跟著閃過紅光,對著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能追溯人心,他也可以在此之前,就先惑了她。
只是,他圖謀的是更多的未來,所以必定不會對她下太重的手,只是抹去了玄黎的痕迹和加重她對自己的好感即可。
去院子後方將玄黎和他送來的東西埋了之後,落羽這才回來在還愣著的崖香面前打了個響指,見她眼神迴轉后開心地拉著她的手:「師尊可累了?」
「嗯?」
「昨夜沒有得到休息,今天又折騰了這許久,應該很累了吧?」
「是有些累了。」
「那快歇息吧。」
看著崖香散開發髻的睡顏,落羽坐在床頭看了好一會兒,這才伸出手指順起了她的髮絲,一個人自言自語了起來:「你只需要看著我、念著我一個人就夠了,其他的人若要動你的心思,或是想要引去你的目光,我會一個一個地將他們都送上黃泉路……如果你的心我始終得不到,那我便會剖開它,將我的縫進去……」
異世錄已開過,他亦可以行走於陽光之下,接下來的所求,便是她的心了。
第二日一早,崖香是被院前的吵鬧聲給鬧醒的,揉了揉有些沉的頭慢慢起身輕聲喊了一句:「落羽……」
落羽從屋外走進來坐在床頭,笑著替她理了理頭髮:「醒了?」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崖香對他的動作並不感到反感:「外面怎麼回事?」
「那些人說玄黎不見了,非要來這裡尋,我將他們攔了下來。」
「玄黎?」崖香偏著頭想了一會兒:「他怎麼可能在此處?」
「對啊。」落羽拉著崖香起身,引著她到了鏡前坐下:「等師尊先梳洗好了再去見他們吧。」
「嗯。」
看到他想要替她挽髮髻時,這才發現他割過腕的那隻手著實有些不太利索,伸手拉過了他的手腕,她在上面施加了幾道咒語:「先將就著,等回去了再替你好好治治。」
「好。」
落羽站在她身後展顏一笑,異域的眼睛里皆是星星點點,反射在鏡子前異樣的好看。
只是還未等到她好好欣賞,院外的人就已經沖了進去,一個頗為豐腴的女仙在屋裡掃了一圈,在看到落羽后微微一愣,這才微紅著臉大喊道:「玄黎師兄呢?怎麼來了你們這裡就不見了?」
「道友這話說得好生奇怪,怎麼叫來了我們這裡就不見了?」落羽放下手裡的木梳,轉身看著來人。
「他……有人說最後看見他來了你們這裡,之後便無人再見過他,肯定是在你們這裡。」
那人越說越沒有底氣,更是在落羽的注視下退後了一步,眼神慌亂地垂著頭。
崖香慢慢站起身,看著那女仙冷笑了一下,負在身後的手指默默掐訣,想要施展術法尋找玄黎的氣息,然而卻遍尋不到,這才理解了這夥人怎麼會找來這裡。
「玄黎不在這裡,你們去別處找吧。」
「你說不在……就……就不在么……」
那女仙剛想叫囂,卻被崖香的眼神逼得節節後退,特別是她那不怒自威的氣勢,直接壓得她膝蓋發軟起來。
「你叫綰檸是吧?」
「你……你怎麼知道?」
崖香冷冷地掃了一眼已經全然沒了氣勢的眾人,拿出團扇慢慢扇了起來:「人界青州人士,飛升玄仙不過百餘年,愛慕你的那位玄黎師兄已久,我沒說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