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 落羽開啟在線撒嬌功能
崖香越想越不對勁,走回身去搭上了落羽的脈息,驚異地發現,他雖然依舊孱弱,但脈搏卻還在。
沒了混沌珠,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難道……
不行!
抬手施了個封印在他身上,崖香轉回眸看向緊閉著眼睛的菘藍:「玉狐,將長言的魂魄取出來。」
「你要幹嘛?」
「驗驗這魂魄到底全不全。」
「怎會不全?」玉狐心中雖也生疑,但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有了這等疏漏:「你到底在懷疑什麼?」
她轉臉看向玉狐,雖未言語,但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她的要求不容拒絕。
「行行行……我怕了你還不成嗎?」
玉狐仔仔細細地將長言的魂魄取出來,如奉珍寶一般地捧在身前:「三魂七魄,對的呀。」
「不對!」
崖香右手捻指,一道紅光從指尖迸射出來,直接打向其中的一魂一魄,那一魂一魄瞬間被分離了出來,由淡藍色變為淡紫色。
落羽曾經的初現靈力時,便是這樣的顏色!
玉狐本來還勾著唇角的臉瞬間失色,儘管他的人相再怎麼生得嫵媚,這會兒也黯然失色,他太大意了,竟然沒有看出有人在水神的魂魄上做了手腳!
如果今天不是崖香拿了混沌珠來,怕是日後他們真的就要去復原一個並不完整的水神了,這麼大的事,到底是誰做的?
「這不可能是落羽做得到的事。」想了許久,即便玉狐並不願意為那個血族說話,但還是承認了事實。
「他的確做不到。」崖香看著手心裡浮著的淡紫色魂魄:「但他父親做得到。」
「這其中牽連甚廣,怕是不好善了。」
「的確。」將手心裡的東西收好,崖香垂眸看向長言那不全的魂魄:「你猜猜,長言剩下的一魂一魄在哪兒?」
「不會是……」
「血族並無魂魄一說,所以還需得查證。」
玉狐將長言的魂魄重新放回菘藍體內:「現在可還用混沌珠?」
「自然得用,他二人之中哪一個都不能有事。」
看著她沉重的臉色,玉狐好像忽然明白水神為何會如此護著她了,這個上神做得並不輕鬆,卻總能擔得起每一份責任。
即便她把許多溫情深埋心底,依舊可以看得出她有一顆赤誠的心,她的確不會手軟,但也極其護短。
等到祁川回來的時候,混沌珠已經被封在了菘藍體內,而長言也被封在了混沌珠之中,一顆珠子,養著兩個人的命。
「上神,天君有令:血族枉顧天理循環,危害三界安寧,特派我和菽離神君來助您清剿參與此事的所有血族。」
崖香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菽離?天君怎會派他來?」
「現如今神界無人可用,也只有神君的階品和修為稍高些了。」
玉狐癟了癟嘴:「天君他老人家階品夠高,怎麼自己不去?」
祁川尷尬地笑了笑,倒也沒把這些話放心裡去:「神界還需天君坐鎮,自是走不得的。」
菽離一臉疲憊地走進殿內,隨意地拱了拱手:「怕是天君知曉我如今沒剩多少修為了,所以才遣我來。」
「失望了?」崖香冷笑著招呼著兩人坐下:「到了現在他還是不肯信任你?」
「是啊,不論你與我多生份、多避諱,都還是打消不了他的疑慮。」
玉狐也跟著插話:「那你還死忠個什麼勁兒?」
「若人人都不忠,這三界怕是要亂了。」
祁川佩服得看了一眼菽離,又佩服得看了一眼崖香,深感這二人的性格脾氣雖然天差地別,但都是極厲害的人物,難怪立場不同之時,都還能交好幾萬年。
神界中誰人不知菽離神君曾經與水神交好,也知他與水神仙居里那個小丫頭私交甚好,即便他剛正得有些不通人情世故,但也總願意為她破一些例。
但只有崖香才知道,他對自己好,無非是為了長言,這個菽離神君的心思啊……只在那一人身上不是嗎?
若不是長言曾經說神界已有天君,要菽離莫要再凡事以他為先,怕是他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長言於他有恩是不假,但他只肯承認自己是報恩,不肯承認是對那個人生出了別的心思也不假。
崖香曾經常常看到他望向長言的眼神里滿是眷念,但他就是不肯認清內心,也不肯過多得去表達,反而將這一切發展成了再也無法迴轉的境地。
所以他只能愛屋及烏,並將他的每一句話都奉為聖旨。
……
崖香將這兩人留在正殿由玉狐招待后,自己孤身去看了看落羽,他似乎還是沒能醒過來。
也許是他自己不願醒來。
伸手在他額頭點了點,崖香的語氣放輕了起來:「還打算睡多久?」
躺著的人不語。
「為師奉命去清剿血族,你是要在這裡等著,還是一同前去?」
躺著的人還是不語。
「你不說話,為師就當你是不想去了。」
崖香說完話後起身欲走,躺著的人終於有了動靜,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師傅就不能再哄哄我?好歹我也失了混沌珠,正是傷弱的時候。」
「你想為師怎麼哄你?」她忽然笑了起來,微微彎起的眼睛里宛若點點星辰。
落羽撐著起身,伸手抱住了她,又因為自己實在是沒什麼力氣,只好將下巴擱在了她的肩膀上,大半身子的力道都掛去了她的身上:「讓我靠一會兒就好。」
安慰著拍了拍他的背,崖香順著他有些枯黃的頭髮:「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真的嗎?」他像只小貓一般蹭了蹭:「師傅可不要騙我。」
「我何時騙過你?」
她的語氣跟著他變得越來越柔,手在拂過他頭髮時,終於還是沒忍住替他還原了原本黑亮的發質。
「師傅……沒了混沌珠我不怕,我就怕你不再信任我,眼裡不再有我。」
「怎麼會?」
落羽抬起身子看著她的眼睛,表情看起來委屈得甚是可憐:「可是我覺得你有些不同了,看我的眼神也不同了。」
「你放心,只要你還叫落羽一日,為師便會護著你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