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 另一種情趣
崖香的表情微微一滯,連眼神都開始慌亂了起來:「和他什麼?」
黑無常也不願故意讓她難堪,心裡瞭然地搖了搖頭:「沒什麼。」
其實她也不知道那晚酒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之後她無論用什麼法子都無法讓自己恢復記憶,好像無形之中被什麼樹立起了一座高牆,將那段記憶隔離在了牆的後面。
這一次,落羽和白無常又是平手。
如今的他功力漲了不少,就連各種法術陣法都已經十分熟練,想來若是與菽離對陣,他也未必會輸。
一個血族之身,竟然能與神君這個階品一戰,當真是奇迹,且還是在只用東方術法的情況下。
他快步走了回來,見崖香的臉色有些不對,下意識瞟了一眼黑無常:「無常大人,可不要仗著自己是兄長就隨意欺負人。」
「我……」黑無常指了指自己,無語地起身飄走:「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白無常倒是個沒什麼心眼的,他大大咧咧地坐到了崖香的另一側:「你這個徒弟不錯啊,竟然能與我打成平手。」
落羽的手指微勾,白無常的身子就朝著另一個方向移動了幾分,看起來倒是離崖香遠了許多:「是師傅教導得好。」
崖香感覺到落羽就在身側,心裡竟然有些發怯,連冊子也沒拿就匆匆離去。
「誒……怎麼都走了?」白無常也感覺無趣,晃晃悠悠地跟著飄走了。
落羽卻未動,他拿起崖香遺留下來的冊子看了看,嘴邊泛起一絲笑意。
那晚酒後的事,他可是記得很清楚。
他借著酒意做了越矩的事,且也在那之後趁著她意識恍惚之時,封印了她的記憶,不是不願意她知道,而是覺得還沒到時候。
他現在沒有把握能夠得到她的全部心思,所以有些事他一人記得便足以。
只是他卻不知道,有些事即便不記得了,但內心深處的意識還是無法改變。
就像有的人失憶,卻還會保留著以前的習慣和行為,所以崖香心裡的彆扭,是隱藏不住的。
放在別人眼裡,她是行為怪異,放在他眼裡,卻成了一種情趣,他喜歡看她因為自己而慌亂的樣子,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感覺到她心裡有他的一份位置。
也許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侵佔她的全部心思。
蘭斯就像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過,崖香也試著利用術法追蹤過,東方大陸之上竟然全無蹤跡,難不成是逃了回去?
血網越來越大,幾乎就要罩住整個鬼界,這也讓鬼界的鬼們又開始了躁動。
鬼域才平,又出了這件事……
知鳶有些頭疼地看著殿下吵吵鬧鬧的陰差們不說話,如今這血網之事,還真不是她能控制的。
見那些陰差根本不願聽她說話,她只好派人去請了崖香過來。
崖香帶著落羽、黑白無常、左麟走進來時,一下便鎮住了殿內的吵鬧聲。
這其中的任何一位,都有本事輕易要了他們的命,所有全部都識時務地排成兩列,恭恭敬敬地站好齊聲道:「見過上神。」
鬼界早已互相通曉,見了她不能喚鬼君,只能喚上神。
「鬧什麼呢?本尊在偏殿都聽見了。」
其中領頭的一個陰差走上前來:「稟告上神,鬼界雖現世,但卻被血網覆蓋,這讓我們該如何自處啊?」
「如何自處?」崖香站到了知鳶身側:「要不然本尊丟你上去試試,你就知道該如何自處了?」
「這……」
白無常急忙捂著嘴背過身去,唯恐自己忍不住笑出聲來,影響了他平日里嚴謹的形象。
左麟立刻領命,作勢就走過去:「尊上,往哪個方向丟?」
他真是忠誠地讓人無語。
「且看看這位陰差大人想去哪兒。」崖香只好順著他的話說道。
「我……我不去。」
落羽看了一眼黑無常,悄悄走過去小聲地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復而又像個沒事人一樣回到了崖香身側站好。
黑無常想了想,這才朗聲道:「既然你們都知道這血網的厲害,為何還不去追查布置這血網之人的下落?」
殿下所有人的目光立刻到了落羽身上,畢竟他可是這裡唯一的血族。
崖香向前了兩步,將他擋在了身後:「之前跟著祭的鬼還剩了不少,你們不知道去查查?」
「什麼也問不出來呀……」
「許多都是烏合之眾,知道的事還沒我們多。」
「他近身的那幾個都死在了上神手上啊……」
見下面又是亂鬨哄地吵了起來,崖香有些頭疼地按住了自己的太陽穴:看來這統領一界的事,她還真是做不來。
「夠了!」知鳶厲聲喝道:「沒見上神還在此處嗎!吵什麼吵!」
果然,還是她適合這個位置。
黑無常接著說道:「據我所知,這裡有不少人都與血族有過聯繫吧,要我一一數出來嗎!」
這件事當然是落羽告訴他的。
落羽立即配合得抬起右手,殿內的所有燭火立即全部熄滅,在黑暗之中,他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穿梭在這些陰差之間,不過一刻之後,燭火又重新燃了起來,他已經站回了原處。
他對著好幾個人指了指:「就是這幾個,身上都有血族的氣息。」
黑無常立即躍過去,將這幾個剛準備逃跑的陰差抓了回來:「還想跑?」
「現在說實話,本尊可以考慮不讓你們灰飛煙滅。」崖香似觀賞般地抬起自己的右手,看著上面似霧似煙的靈力:「否則……」
「上神饒命!我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啊……」
她慢慢地走下去,對著其中一個的天靈蓋打了下去,紅色的靈力立即席捲了他全身,繞著他的魂魄遊走,一寸一寸地攪碎著、撕扯著。
這個場面看得所有人都是一驚,她並未直接打死他,而是一點一點地折磨著,讓他在無盡的痛苦中消亡,這是懲罰,也是一種警示。
「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
他話說完的時候,也是他當場泯滅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