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二 你已是我的囊中之物
雖然他今日也沒叫過她一聲師傅,但崖香一向是個性格清冷又愛端著架子的神仙,即便偶爾與他溫存,也注意著二人的身份,倒從來沒有今日這般的溫順乖巧。
聽話地待在這裡不動,也聽話地吃著他做的東西,即便連他自己也感覺到他做的東西血腥味很重,她仍舊將所有東西都吃完才作罷。
陷入沉睡已有小半年之久,想必此刻的她也有些恍惚吧,落羽這樣想道。
看著她將整碗粥都喝完,落羽這才滿意地拉起她的手:「吃了東西下去,可感覺好些了?」
「還是渾身無力。」
「許是睡得太久了,還得緩緩。」
崖香掃了一眼緊閉著的門:「可我想出去走走。」
落羽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但他極快將這些都藏了起來,連帶著臉上的笑容一起消失不見:「外面風大,你還是待在這裡休息為好。」
看他帶著從未有過的眼神,和渾身散發出來不容拒絕的控制氣息,崖香垂眸看著自己的指尖:「你為何要將我關在這裡?」
「你想多了。」他收起食盤站起身:「好好休息吧。」
在打開門時,她看見了封印,是來自於神器的封印,如今的她靈力盡失,別說神器了,就算他只布下普通的結界她也闖不出去。
多此一舉,是為了什麼?
徹夜未眠,崖香獨自坐在屋中思考了一夜,還是未能找出法子解封自己,身上穿著不適合她的衣衫,終究還是不太自在,但這裡除了一張床,一套桌椅,什麼也沒有。
第二日一早,落羽便帶著渾身的水汽走了進來,見她神色憔悴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樣子,眸色沉了幾分:「一夜未眠?」
「嗯。」
「為何不睡?」
她很想斥責他,卻又顧忌著自己這會兒的身體狀態,所以只是看著面前的桌面不說話。
知道她會有抵觸情緒,落羽瞬間在心中編好了一套說辭:「你如今身子不濟,外面又有戰禍,留在這裡是為你的安全打算。」
「是嗎?」
他的手裡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聞起來卻很香,慢慢坐到她身側,落羽用勺子舀起一勺試了試:「溫度正好,我喂你喝。」
勺子剛到嘴邊就被她避開:「神仙是不用喝葯的。」
更何況,落羽何時懂得煉藥了?
「聽話。」他不放棄地再次將勺子放到嘴邊:「張嘴。」
「你給我吃的到底是什麼?」
「你乖乖喝完我就告訴你。」
向來乖巧懂事的徒弟,如今倒終於像個高傲的吸血鬼貴族,鋒利的眉間飽含著徹骨的冷意,眼中似有憐惜卻又蓋不過他本身的鋒芒。
崖香不肯喝,甚至想起身離他遠一些,卻被他一把給拉了回來,背心剛入懷,渾身就猶如被禁錮了一般動彈不得。
「怎麼可以如此不聽話呢?」落羽將葯喂去她嘴裡,卻被她拒絕得很徹底,一滴也未能喝進去。
「真是不乖啊……」
他從背後傳來的聲音猶如鬼魅一般激得她起了一身的冷汗,不過沉睡半年,他怎會變化如此之大?
下巴被他的用手指鉗制住,不小的力道終於使她的牙關被打開,整碗葯都被強迫喝了下去。
鬆開了禁制,落羽看著她咳嗽的背影:「你乖乖地待在這裡,乖乖地喝葯,我保證你什麼事也不會有。」
「落羽,你到底想如何?」
「我只是想把你留在身邊。」
「用這種方法?」
「那還能怎麼辦?」落羽端起葯碗起身走了出去:「你可是一品女上神,哪裡是我能匹敵的。」
聽到他的腳步聲走遠后,她抬手並起兩指打在自己的喉嚨處,這才將剛剛喝下去的葯給逼了出來。
說是葯,卻是飽含這血腥味的東西,崖香仔細分辨之下,發現落羽竟然在給她喂血?
難道他想同化她,將她也變成一個吸血鬼?
還有,他平日的性子不是這樣的,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還是……
他刻意遮掩下的靈力很是熟悉,只是此刻的她分辨不出來,但無形之中總覺得,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
長言也曾經在水城裡給她喂葯,讓她喪失靈力留在那裡,只是落羽顯得有些急切了。
在屋內搜尋了一圈,竟然連個尖銳的物體都找不到,崖香無奈地看著自己的手腕,手指尚且能咬破,這手腕要這麼辦,也要一口一口地咬破?
自己已經睡了小半年,萬不可再在此處耽擱下去,咬了咬牙,她再次朝著門邊走去,毫不意外地再次被彈了回來,也如願地悶出了一大口血來。
她急忙用手指沾著嘴邊的鮮血在地上畫著陣法圖,圖才行至一半,門就被人猛地推開,驚得她只能直接坐在那圖上。
落羽一臉陰鬱地站在門外看著她:「不是讓你乖乖地待在這裡嗎?」
外面的陽光此時很是刺眼,打在他的背上猶如他身上盛放的逆光一般,刺痛了她的雙眼。
沒了靈力,她還有拳腳功夫。
坐在地上緩了緩,她冷聲問道:「噬骨扇在哪兒?」
「現在的你不適合用神器。」
落羽走進來準備扶起她時,卻不料她突然別過他的手,直接掐上了他的脖子:「落羽,我勸你別找死。」
他沒有躲避,甚至沒有退後一分,反而是抵著她的手靠近她的臉:「你若想殺了我,大可動手。」
「你怎會變成這樣?」
「生來就是一個高傲的貴族,卻甘於人下,受盡凌辱,你以為他能有多好?」
崖香的手仍然緊緊地掐在他的脖子上:「如若你現在悔悟,我會既往不咎。」
「現在的你,拿什麼來與我談判?」
他不過是勾了勾了嘴角,崖香的手便不自主地移開了他的脖子,轉而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落羽輕輕撫了撫她的頭髮:「你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不必再掙扎了。」
手指在自己脖子上不斷收緊,她血紅的眼睛瞬間布滿了紫色的血絲,被牙咬破的嘴唇仍舊倔強地閉著。
即便死,她也斷不會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