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二 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明明該是她問責他的時候,怎麼就被他給拿去了主動權。
崖香突然生出了玩味的想法,她慢慢抬起左手,指著上面的傷痕:「說來也是奇怪呢,我竟然也不知這左手是怎麼回事,突然就沒了力氣,連劍也握不住。」
見她說得認真,落羽立即正色起來,拉著她的手細細看了看,而後他的右手指尖燃起靈力,淡藍色的水流緩緩爬上她的手指。
他感覺到她的傷口上有一股熟悉的氣息,這份與他相差無幾的氣息顯然不是他種下的,所以就只有……
眸中閃過一絲異樣,他突然拉起她的手掌,對著虎口處用力地咬了下去。
「落羽!你在做什麼!」
她的左手本就無力,如今再被他這樣一咬,更是覺得經脈受阻,五指皆失去了感應。
用力地咬著傷口,他的尖牙緩緩刺入皮膚,雖然沒有對鮮血的渴望,但他還是貪婪地汲取著她的血液。
他想要吸走的不是她的血液,而是上面別人的氣息。
「放開!」
見崖香真的有了怒意,他只能慢慢鬆開手,嘴邊噙著血漬歪著頭看向她:「我不喜歡你身上有別人的氣息。」
「這不是別人……」
「我知道你忘不了他,但我就是不喜歡。」
這畫風轉變得太快讓她有些接受無能,一開始不是應該要責難他的嗎,現在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門外的菽離再也忍不住推門而入,見落羽竟然無聲無息地進了此處后,也沒有多少驚訝,而是轉身朝著祁川看去。
冰涼的床上什麼也沒有,他竟然連骨灰都未曾剩下。
緩緩地坐到了床上,菽離看似在出神的眼睛卻在後悔,若不是他曾經暗中聯絡祁川讓他協助崖香成事,是否現在的他就能好好活著?
見落羽還帶著長言的靈力纏著崖香,他心裡更是憤懣,站起身看著她的臉:「他好歹入了你門下,盡心為你辦事,從無二心,你就不能為他儘儘哀思嗎?」
「你覺得我該如何做?」
她的鳳眸流轉,早已經攬盡了山河日月,歲月星辰。
是啊,能被她記掛就已經不易,還需要什麼哀思呢?
實在是不想見到落羽與她卿卿我我的樣子,菽離乾脆拂袖而去,留他們兩人在這裡繼續著方才那毫無頭緒的對話。
「師傅……你日後再有哪一處有別人的氣息,我就將那一處撕咬下來,看看誰還敢靠近你。」
終於在她面前原形畢露了。
「你敢!」
「通常情況下我是不敢,可我若是醋起來……」
連自己的醋都得酸,崖香在心裡替他做了回答。
覺得與他多說無益,崖香乾脆找了借口去看左麟,省得與他獨處時總聽見一些他自己吃自己醋的荒謬話。
左麟仍舊是喜歡守著碧落的屋外,看著她在屋中的背影就已經是他全部的訴求。
「為何不進去找她?」崖香來到他近側問道。
「尊上!」左麟雖然極力的控制住了聲音,但還是大力地抬了一腳落下。
「行了行了,少些禮數不會死。」
「是。」左麟這才摸著自己的後腦勺轉回頭繼續看著碧落:「她不喜歡我陪著她,所以我只能在外面悄悄看著。」
這左麟若是有半分落羽的腦子,怕是碧落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只是可惜他的一腔深情終究還是錯付了。
帶著左麟遠離開碧落附近,崖香負手看著因為和右麒接近,身形越來越敏捷的他:「看來無需女媧石也能做成此事。」
「尊上的意思是?」
「將你和右麒合二為一,讓你成為一個真正的神。」
這次去上古時期並不只是看清了許多線索,也摸清了所謂的命中注定為何物。
既然司落可以一分為二,成為兩個完全的生命體,又可以合二為一成為一個比較完整的生命體,那左麟為何不能?
左麟作為右麒撕下來的魔性,自然是繼承了右麒本來有的一切,還有一直以來他隱藏著的一切,只要能讓他的意志成為主導,那麼左麟也就算是直接將右麒的神身佔為己有。
本是同根生,相融自然可行。
想到又一件事有了方向,她心裡有些欣慰地捋了捋如今的思路。
既然現在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改變所謂的命運和歷史的她,決定跟隨心走一次。
心想將左麟煉化成神,那便去煉化。
心想放過落羽這次,那便放過吧。
這便是崖香唯一的致命弱點——護短。
落羽追著她的步子跟了過來,見左麟一臉茫然地看著一旁,而她正在垂眸思考著事情,他揮手讓左麟退下,伸手拉過了她的手指:「最近越發愛出神了。」
「你怎麼又……」跟來了。
「我還是心中放不下。」他看著她的手,眼裡和臉上說不出的古怪彆扭:「這上面的氣息是什麼時候染上去的?前幾日都還沒有。」
前幾日當然沒有,前幾日的她還沒有去過上古,更沒有去見過他的原身,前幾日的她也斷然沒想到對祁川如此心狠毒辣的血族,竟然在她面前像個隨時都在討糖吃的小孩子。
見崖香許久不語,他不禁也有些生氣,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指尖:「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能不能告訴我?」
她總不能告訴他:其實你也是水神,只是被分開的其中一部分,是與長言溯出同源的小神仙司落?
自己捋了一遍這個前言不搭后語的台詞,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真是個不善言辭的神仙。
說不過,那便只能想辦法去躲過,崖香輕輕推開他的手,轉身就要朝著寢殿走去。
這不理不睬的動作更是讓落羽的心中猶如被貓撓了一下,他就不明白了,明明是她背著他染了別的氣息,怎麼這會兒倒是自己變成個小怨婦對著她不依不饒的?
難道不是應該她追著要向他解釋,要與她坦白,要約定好此生諾言永不相負嗎?
一把將她拉了回來,落羽展露出少有的霸氣:「說,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