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二 落羽變成貼心小棉襖
如今有了這麼一個冠冕堂皇的好借口,倒是讓他真的無法拒絕。
伯納德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血族要的不僅僅是反抗神族和振興,更想要的……你知道的。」
「他已做到能站在陽光下,那不是最好的證明嗎?」
言盡於此,兩人都不必再過多的言辭交鋒,所以諾茨很容易就得了他的首肯,勢必要將權利重新安排在落羽的身上。
而此刻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安排好了命運的落羽已然到了東海之濱,站在一座有些荒蕪的島上。
即便他現在修為不夠,但以他了解的天后實力,若真打起來他未必會輸,更何況他如今急需一個宣洩口,讓他心中失去崖香的劇痛得以緩解。
幸好,她是藏在海底,也幸好,他身上的是水神魂魄。
纖長的手指緩緩滑出衣袖,他單手掐訣無需念咒,便已經將這裡的水向兩側排開,露出了下面的水晶宮。
崖香曾經讓染塵和玉狐在這裡留下過幻境封印,所以這位天后便住在這幻境之中,全然不知自己竟然身在水晶宮。
方才玉狐在與落羽打架之時,在他身上藏了一根狐狸毛,足以讓他能夠不被幻境影響,可以看清這裡的全貌。
看著這氣勢恢宏的水晶宮頂,見識頗多的落羽也不禁稱奇,凡人有金屋藏嬌之語,這海底也有些水晶藏嬌的意味。
不慌不忙地抬腳飛了下去,他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正宮裡的天后,她此刻正拿著一塊小木條摸著自己的指甲,明明做著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她卻偏偏要弄出參加盛宴的陣勢。
還真是一個做作又喜歡排場的女人。
右手的食指引出一股水流,那股藍色的水流像一條蜿蜒的長龍攀爬進去,拉扯上了她的手臂。
「長言?長言!」見到這股水流異常激動的她急忙扔開手中的木條,朝著水流的來處看去。
只見落羽一身白衣立於上方,在水晶和幻境的影響下,有些看不清他的臉。
在天后的眼中,這裡不過是一個水下建築,總計不過三間屋子,但在落羽的眼中,這裡卻是一個氣勢恢宏的宮殿。
所以她抬頭看向落羽時,只覺得他是遙站在空中。
「長言?長言是你嗎!真的是你嗎!」她的腳步有些踉蹌,也顧不上手上被水流纏住的刺痛感:「她還是讓你回來了嗎!」
聽到這話,落羽十分厭惡地皺起眉頭,他飛身躍下房頂,看著距自己五步之遠的人:「看清楚了,我不是他。」
見到落羽的臉,她微微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崖香收集走的魂魄許是真的用在了這個人的身上。
收回了那些驚喜,她的嘴邊泛起冷意:「原來是個替代品。」
「你說誰是替代品?」
被人一下戳到了痛處,他下意識地收緊了手中的力量,將她的手腕硬生生地扯出一條血痕,血液順著水流滴下來,融進腳下的水晶之中。
「你就是崖香那個徒弟吧?」天后絲毫不介意手上的痛楚,她甚至堅信自己可以不用武力就解決當前的困境:「早就聽聞她對徒弟愛護有加,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明明知道她說的原因是什麼,但落羽就是忍不住想問:「什麼原因?」
「因為你像水神,哦……不對,應該是說你因為有水神的魂魄,所以很像他。」天后垂眸看了一眼手腕上似乎有些鬆動的水流莞爾道:「她同我一樣呢,對水神心心念念,永誌不忘。」
手中的水流突然散成一攤落在地上的死水,落羽幾乎是眨眼之間就掐上了她的脖頸:「我不許你詆毀她!」
她都不在了,說這些話還有什麼意義?
「這哪是詆毀?」天后突然就著他的手前進了一步:「是她讓你來殺我的吧?想永絕後患嗎?」
「不是她讓我來的。」
「我還以為她會讓她最放心的這個徒弟來做這件事呢……畢竟假死之事可不能讓別的人知道呢。」
「假死?」落羽的手突然鬆開了她,不停吞咽著心中驚懼,但面上還是強裝著鎮定,假意撇開著話題:「你怎會也知道這件事?」
「說起來,這件事我也出了不少力呢,能讓她魂魄不散還能汲取天地能量的玉棺,還是我給她送去的呢。」
已經收回袖中的手止不住的顫抖,落羽此刻完全聽不進去她說的話。
她是假死?
所以這一切都是假的?她還活著!
他已經不想去計較她為何要這樣做,為何要瞞著他,他只知道只要她還活著,他就可以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顧。
他甚至連心中那被算計的念頭都不去計較,只要她還活著。
這猶如晴天霹靂般的消息震的落羽後退了好幾步,天后以為他是因為自己是長言替身之事而感到驚懼,所以急忙繼續說道:「她對長言之心昭然若揭,全天下都知道她的心思,你怎麼會不知道?」
見他沉默不語,還以為他已經聽進去的天后繼續趁熱打鐵:「不過也沒關係,你大可做你自己,只要她不在了,那麼也沒人再想復活長言,你就可以永遠享用……」
已經反應過來的落羽重新掐上了她的脖子:「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挑撥我和她嗎?你未免太天真了。」
對於水神這件事,他早已看得清楚明白,只要她還活著,他可以什麼都不再計較,哪怕她遲早有一天要讓水神回來。
況且他只相信她說的話,她說過想和他在一起,也說過拿走魂魄后想要將神身給他,那就足以證明,她對水神只是報恩,對他才是愛情。
心中的想法從未有過的堅定,落羽的手不停地收緊,在這頃刻之間,他就已經想明白了玉狐來的用意。
她想要他幫忙殺了眼前這個人,不僅僅是天后威脅到了她,更因為她假死之事遲早都會被天后給抖落出去。
假死,肯定是有她的理由,一直隱瞞也可以想得到原因,她不僅還願意相信自己,還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做,所以這件事,他一定得替她圓滿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