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二 風神
一旁的皇后自然喜聞樂見這樣的場面,這個庶出的公主一向仗著皇帝的寵愛為所欲為,甚至還做起了她這個皇后的主,要不是她膝下並無兒女的話,哪能由得她來做這個興國公主?
所以,她也只是坐著看笑話,並不打算阻止。
崖香慢慢地搖著扇子:「看來秦王殿下素日里很寵九公主嘛。」
「我真的沒……」君祺被她這樣一說,不自覺地有些慌神:「是她自以為……」
「我沒興趣。」崖香抬了抬扇子打斷他:「讓她別來煩我就行。」
「你這女人別給我蹬鼻子上臉啊!」九公主彎腰拿起酒壺就朝著她潑了過去。
酒水自然潑不到崖香身上去,甚至還莫名其妙地拐了個彎回到了九公主身上,將她從頭到腳都給淋了個遍。
明明只有半壺酒,卻淋出了一盆的氣勢來。
「啊……」
看著九公主狼狽不已的樣子,崖香也沒有了繼續坐下去的興趣,她起身朝著上座隨意地拱了拱手:「今日實在是有些掃興,所以小仙便先告辭了。」
這用詞倒是謙虛,但語氣和表情卻沒有一絲尊重之意,畢竟從她身份中隨意撿一處出來,都是可以碾壓上面的那位皇帝,更何況他這皇帝也當不久了。
「你這女人簡直囂張至極!」
九公主直接衝到一側拔出侍衛的劍,對準她的背心就刺了過去,她剛想轉身借力給她點教訓時,君祺已然到了面前,揮袖將九公主給打了出去。
直接砸壞了用宴的案幾,也算是徹底破壞了這次的宴席。
皇帝看著自己的女兒被這樣打倒在地,眼睛里並沒有一絲心疼,但嘴裡也還是不饒人:「六弟,你出手會否太重了些!」
「陛下,這麼多雙眼睛可都看見了,她想要害臣弟帶來的人。」
「神君乃是神仙,怎麼可能會被凡人傷到,九兒不過是與她開開玩笑罷了。」皇帝轉眼看著已經被扶起來的九公主:「但你作為她的六叔叔,會否對自家人太過嚴苛了一些?」
「這位神君也是臣弟的自家人。」
崖香聽到這話微微一愣,挑著眉看著他,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自家人?」上座的皇帝似乎已經料到了他要說什麼:「神明是不可褻瀆的。」
「臣弟明白,所以臣弟這才勤加修鍊,為的就是能配上我身邊這位神君。」
果然,她就料到他會說這話。
九公主一下就顧不上身上的痛,從宮女手中掙脫出來,跑到他的面前:「六叔叔,你怎麼可以心裡有除了我之外的別的女人!」
崖香翻了個白眼有些不耐煩,但凡這個公主有幾分自知之明,也該明白為何君祺會看不上她這個備受寵愛的公主。
手心突然有一根紅線悄然飛入,她鳳眸一凝,連招呼也沒來得及打就幻煙而去。
消失速度之快,連真龍之氣都還沒來得及發現,她就已經沒了蹤影。
「六弟,這……」
她離開的如此匆忙,定是出了什麼事,君祺急忙拱手告別,轉身也出了議政殿。
九公主看著面前的一個宮女,沒來由地看她不順眼,直接上腳將她踢到在地:「看什麼看!都在看本公主的笑話是不是!」
「九兒!」皇帝終於沉不住氣:「朕真是太過寵愛你了!」
崖香幾乎是在眨眼之間就回了秦王府,剛進落羽的院子,就見染塵和玉狐嘴邊含血的倒在地上,而菽離正在一旁費力的迎戰。
為何說他費力,因為在崖香看來,他巴不得落羽早點死,所以並未盡全力。
「喲,這是誰啊……」崖香的右手直接拔出伏羲琴,將其幻成一條金色的軟鞭:「風神,好久不見啊!」
上古時期的菘藍是風神,而現如今的這一位風神已經是在那之後第十三任,也許這個職位真的不吉利,所以每一任都沒有好下場。
「崖香?」風神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睜大眼睛:「你還活著?」
這位可是天君那一派的,所以今日必定不能活著走出這座府邸。
「很意外吧?」
「你怎麼……怎麼沒死?怎麼可能沒死……」
她伸手將染塵扶了起來,歪著頭向內看了看后問道:「落羽如何?」
「我們趕到時,他險些喪命。」
風神扭頭看了看,嘴角掛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沒想到你還是如此不長進呢,還和自己的徒弟糾纏不清?這麼多年修行的大道都修到哪兒去了?」
「給你半盞茶的時間讓你說遺言。」
「你看你口氣未免也太大了一些!」他招手便想喚來一陣颶風,妄圖藉助風的力量通知神界。
哪知崖香早已算到他會如此,所以在他動手之前已在此處布置好了結界,他的風進不來,他的消息也傳不出去。
深知自己未必是她對手的風神微微後退了一步:「以多敵少,不是你戰神崖香的風格吧?」
「嗯,所以我一人動手即可。」
屋內似乎有翻動的聲音傳來,崖香一眼就瞥見了倒在地上的落羽正在大口大口地吐著血。
將手裡的鞭子扔出去將風神給捆住,她直接飄進了屋中:「染塵,別讓他跑了!」
「好。」
染塵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看了一眼一旁袖手旁觀的菽離:「你不打算幫忙嗎?」
「方才不是出手讓你們免遭不幸了嗎?」
終究是同門,所以菽離無法對風神出手,且風神早他許多就已經飛升一品上神,哪是他這個飛升沒多久能敵得過的。
所以,暗自出手牽絆著風神不讓他離開,就已經是他能做的最大的讓步。
風神看了一眼他:「師弟,若是你此時換立場,我可以在天君面前替你美言幾句,讓你可以重回神界。」
「不必麻煩了,我已經找到了我的目標。」
他說的自然是在這裡的君祺。
「真不明白你怎麼會和她這樣的神仙混在一起……」
話還未說完,染塵就已經忍不住給了他一巴掌:「她再不好,也不是你能夠議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