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八 挑撥
就在崖香還在想的時候,玉狐突然跌倒在地,捂住腳踝叫了起來。
清軻轉眼看向祠堂的方向:「叫你閉上眼睛別看你不信,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他腳踝上的掌印根本不是這些惡鬼造成的,只是你想讓我們以為是它們造成的。」崖香冷冷地看著她繼續說道:「我沒什麼耐心和你耗,你要做什麼我也管不著,但是別動我身邊的人,否則這三界都會容不下你。」
「在你面前,我哪敢放肆,你見我動過什麼手腳嗎?」
這個清軻實在太過古怪,明面上想要他們留下來查證事實,實際上又在百般遮掩,她到底想做什麼?
崖香垂眸看了一眼玉狐的腳踝:「問題不大,你拿些糯米水洗洗就好了。」
玉狐已經疼得齜牙咧嘴起來:「你就不能先出手替我治治嗎?」
「讓你耳根子軟,這是你活該受的。」
清軻似乎像是找到了機會,她走過來挽起袖管,從隨身帶著的小荷包里拿出一個白色的瓷瓶,倒了些糯米在玉狐的腳踝上,然後毫不避諱地伸手替他揉著患處:「這樣揉一會兒就會好了。」
玉狐耳根子後面紅成了一片,他尷尬地想要縮回腳,卻被清軻牢牢地抓住:「別亂動,還沒好呢!」
崖香頓時知道她想要幹什麼了,起身朝著黃沙深處走去:「我去看看那些惡鬼。」
等到崖香真的走遠之後,清軻這才輕聲地說道:「方才我提醒你這麼多次,你怎麼就沒意識到呢?」
玉狐愣了一下:「你提醒我什麼?」
「你瞧上神不睜開眼睛不就沒事嗎,只是沒想到她居然覺得這件事是我做的,還真是有點奇怪。」
「怎麼奇怪了?」
「你沒瞧見那些惡鬼都是朝著她行禮的嗎?」
「這不很正常嗎?」
清軻輕輕地搖了搖頭:「那你知道她之前去祠堂里見了誰,做了什麼嗎?」
「她沒讓我進去。」
「那不就對了,你再仔細想想。」
玉狐還是不明白她到底想要表達什麼,為何又一直怪裡怪氣的,所以只能茫然地搖了搖頭。
「上神是不是在知道你想要幫助我后,就時不時地自己行事?而且這次百鬼夜行你本來沒出事,為何腳踝又被鬼抓了?她可就在你身側,怎麼可能感應不到呢?」
玉狐這才恍然大悟她想要表達的是什麼,她的意思是崖香一直都在挑撥她和自己的關係,不讓自己去調查,也故意一再地將她善意的提醒當作是陷害。
這不明擺著是在挑撥他和崖香的關係嗎?
可是她的有些行為也很奇怪.……
那雙冰涼的手和此時替他揉腳的手完全不一樣,那雙紅色的眸子,還有她很明顯就是在引自己去看這所謂的百鬼夜行,怎麼就成了崖香有秘密了?
為了引出她真正的目的,玉狐決定將計就計,吐了一口口水開始罵道:「我就知道這女人沒好心,求她幫點忙就要這樣整我!」
清軻輕輕地笑了一下:「或許是我想錯了,也許上神不是這樣的呢?」
「怎麼不是,她就是看我特別的注意你,所以就在給我教訓呢!」
李漫辰無語地皺起了眉,他微微睜眼看了看,又假意睡熟了翻過了身去。
「上神也許是不喜歡管我的閑事,所以才不願意幫我的忙,你也別怪她。」
「話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他終於問起,清軻輕輕地清了清喉嚨說道:「其實就是這些被鎮壓在祠堂的惡鬼在作亂,也不知為何無常不來收,他們是靠竊取凡人的五識和壽數來壯大自己的力量。」
「你之前為何不說?」
「因為我知道只有你肯真心的幫我。」
「既然如此,我一定幫你,可是為何你一個修仙的都會中招?」
「鬼族向來不受其他各界的約束,除了無常和鬼君,哪怕是神仙也拿他們沒辦法。」
玉狐現在真是滿腹的疑問,這清軻是真當自己沒腦子嗎?這樣的鬼話也說得出來?
「你的意思是,只有崖香能除掉這些惡鬼?」
「我一再的暗示就是想讓上神出手,可她卻好像在縱容著這些惡鬼,甚至都不願意讓你出手。」
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
此前她刻意裝作掩飾祠堂有問題,就是為了引崖香前去查探,可是崖香去查探的時候,根本只是想著去找落羽,所以沒有做任何事就回來了。
所以她便引著玉狐去看這所謂的百鬼夜行,也是等著崖香出手,見她還是不為所動,只能是將她與這些害人的惡鬼串通一氣的髒水給潑了上去。
又借著玉狐從一開始就很明確地表示出的好感,刻意從中挑撥他與崖香的關係,要麼是逼崖香出手解決這些惡鬼,要麼是讓玉狐出手去做。
反正目的,就是要讓這些惡鬼被解決掉。
如果這些惡鬼是真的導致她失去容顏的罪魁禍首,那麼他也想得通。
可若不是呢?
崖香的態度一直都很奇怪,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等著腳踝被處理好,玉狐這才歪著頭看著天:「如果是這些惡鬼做的惡,你想怎麼收拾他們?」
「將奪去的還給我就行,我也不奢求其他的東西。」
這個清軻的段位並不是很高啊……
論裝柔弱博同情她不及落羽,論算計人心,她甚至還比不上自己,所以她是憑什麼以為自己會任由她擺布?還是覺得自己和崖香之間的信任就只有這麼一點點?
話說到另一頭,崖香追上了那些惡鬼,站在他們面前仔細算了算,這才召喚來了黑無常。
惡鬼們以為自己要被收走,紛紛是在地上磕著頭,求崖香高抬貴手。
「不是讓你們少作惡嗎?這又是要到哪兒去?」
其中一個惡鬼出聲道:「下面的東西已經快要壓不住了,我們得想辦法重新壓制。」
「惡鬼壓制?」
能被鬼壓制的,到底是什麼?
之前她在祠堂看到的就是他們,也知道他們本就是這裡的原住民,所以才沒有出手,但現在這樣一聽,反而覺得事情不是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