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詭異
夜間的十裏畫舫依舊繁華,歌舞笙簫,美人起舞,鶯聲燕語,是安靜的長信城裏的另一番滋味。
十裏畫舫旁便是波光粼粼的安江,夜間的碼頭依舊喧囂,大大小小的船隻或停靠,或遠行。
“老板,這定金你可收好了。到了目的地,我就將剩下的租金和船費給您。”名叫柳柳的姑娘溫柔地對船老板說,老板看著她絕美的容顏,連忙哈腰說:“柳柳姑娘願意來租我這艘小船,實在是我的榮幸,哪還提什麽錢不錢的。”
“老板別這樣說,我自己倒是不打緊,主要是我這妹妹,她懷著孕,曲丘離這山長水遠的,恐怕,會多有麻煩。”柳柳客氣地說著,眼睛看了看身旁的轎子。
“這也不礙事,安江雖長,可怎樣也隻是個內陸河,沒什麽大風大浪。我這船雖小,可怎樣也安穩,令妹住著也舒服。”老板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黑色轎子,眉頭皺了皺。
“那就多謝了。轎夫,將轎子抬上船吧。”
那兩個站在一旁的麵無表情的轎夫,像木頭人一樣,聽到此話之後,抬著轎子朝船上走去。
“令妹身體不舒服嗎?怎麽還要用轎子抬上船。”船主看著轎夫機械地動作,試探性地問。
“沒有,我這妹妹身體不好,大夫叫她多休息,所以才用轎子代步。”
“哦,那怎麽沒看見令妹的夫婿呢?”船老板看了一眼柳柳姑娘身後,沒看見男人。
柳柳姑娘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羞愧,她將船老板拉到一旁,小聲說:“老板,實不相瞞,我這妹妹懷孕也算是件家醜。我妹妹是瞞著家人跟一個男人跑到這裏來的,可那男人到最後竟拋棄了我妹妹。我方才支支吾吾,實在是家醜不可外揚。”
“哦。”船老板不禁同情起這柳柳姑娘來,這曲丘離長信城如此遠,她為了尋回妹妹,竟然願意跑這麽遠,還賣身在十裏畫舫,實在是個奇女子。
“姑娘放心,這船費你給一半就好。這曲丘離長信城雖遠,為了柳柳姑娘這樣有情有義的女子,我也會加緊航行,把你們送回曲丘。”船老板拍拍胸脯,柳柳姑娘連忙道謝:“多謝老板。”
船老板笑著點點頭,朝船上走去。柳柳姑娘卻看了一眼燈火輝煌的十裏畫舫與長信城,嘴角帶著一絲笑意,慢慢走上船。
“大人,你覺得那個黑衣人會是凶手嗎?”羅源看著在花園中四處搜尋的高湛,輕聲問到。
“不知道。”高湛幹脆地回答。
他沒想到那個黑衣人武功不在羅源之下,就用了一個煙霧彈,他們就失去了它的蹤影。
現在他在花園中尋找,就是希望可以找到一點與黑衣人身份有關的東西,可找了一圈,並沒有。
“算了,羅捕頭,我們先回去吧,明晚再來重現案發現場。”高湛直起腰,羅源聽到此話卻“啊”了一聲。
“啊什麽啊,我們隻有一個月的破案時間,連凶手如何犯案都沒搞清楚,還怎麽破案。”高湛沒好氣地說。羅源又“哦”了一聲,他現在是越來越搞不清楚這個大人的脾氣,平常一副不在乎的樣子,關鍵時刻又緊張地要死。
羅源還在想高湛到底是怎樣的人,高湛卻早已走了很遠,等他反應過來,高湛隻有一個背影。他看著陰森森的花園,心裏一抖,大喊:“大人,等一下我啊。”
在他們走遠之後,從花園的另一端又顯現一個人影,那個人影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低頭思索了一會,就離開了。
“大人,我大致調查了一下穆王世子的人際關係。王世子與世子妃成婚五年,他們成婚的第三年,穆王世子又納了一房小妾,隻是那個小妾生產的時候難產,與孩子一同去世了。而這個穆王世子人長的不錯,平時最愛逛青樓。”羅源一大清早高興地向高湛匯報自己這些天得到的消息,高湛邊看著最近的公文,邊聽著。當他聽到“逛青樓”三字時,他“哦”了一聲。
“逛青樓?有說他與哪個青樓女子交好嗎?”
羅源搖搖頭,他覺得像穆王世子這樣的浪蕩子,與青樓女子交好是很正常的事。
“那就繼續查,查他喜歡去哪個青樓?喜歡和誰去?經常點的姑娘是誰?”高湛頭也不抬,羅源的臉卻漲的通紅。
“大人,那是青樓,我們是公職人員,怎麽能隨便去。”
高湛這時才抬起頭,一臉無所謂地說:“行了,平常禁止你們去,你們躲著也要去,現在要你們去,你們反倒斯文起來了。”
“大人,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這滅門案,怎麽也和青樓扯不上關係。”羅源支支吾吾地說,高湛卻又歎了口氣。
“羅捕頭,你真是個蘿卜頭。這其中的關聯,我看我解釋給你聽,你也不懂。反正聽我的就對了,要你去你就去,別那麽多廢話。”高湛再一次不耐煩,他深覺自己要是早死了,一定是被氣死的。
“我知道了大人,我這就去。”羅源又一副委屈的樣子,高湛倒是沒理他,繼續看著公文。
他轉身走出房門,卻沒看到高湛這時抬起頭,臉上有些歉意的看著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
王媽媽最近高興地要命,雖說十裏畫舫走了一個柳柳,可最近立馬就來了一個新搖錢樹。
那姑娘還是和柳柳一樣,王媽媽初時都覺得外麵的世道是不是變了,怎麽好好的姑娘都要賣自己。
“我叫秋其。”那姑娘簡單地介紹自己,王媽媽打量著她,眼中都是笑意。
這姑娘的容顏不比柳柳差,換句話說是另一種感覺,不同於柳柳的妖媚,這姑娘從頭到尾散發著一種高傲。
“你有什麽才藝?”看完臉蛋和身材,問姑娘有什麽才藝也是重要的一點。雖說十裏畫舫培養姑娘的手段高超,可還是要看姑娘自己的悟性如何。
“劍舞。”秋其姑娘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開始舞動起來。
她跳躍似銀魚,彎腰似花蛇,舞動靈活,似蛟龍一般,舞中帶著英氣,令人心潮澎湃,確實別有一番風味。
“秋其姑娘跳的可真好,咱們畫舫還沒出過你這樣的姑娘。姑娘留下來,絕對是頭牌。”王媽媽看完趕緊奉承地說,這棵搖錢樹可不能跑。
可那位秋其姑娘聽完隻是笑笑:“媽媽也別誇我了,我說完接下來的一個條件恐怕你就會罵我了。”
“不會的,不會的,隻要姑娘願意留下來,我什麽條件都願意答應。”王媽媽擺著手,隻要這姑娘願意進門,她就有方法調教。
“那好,我就一個條件,我賣藝不賣身。”秋其姑娘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