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撞見誰的秘密？
夕陽西下，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兒在夕陽下追逐，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從院門外來了一個老嬤嬤，看著大汗淋漓，正在嬉鬧的兩人，便畢恭畢敬地說：“想不到姑姑也在這，將軍回來了，正在前廳等著小少爺過去呢。”
秋其一聽便停下了，將球踩在腳下，轉身對她說：“你是哪房的嬤嬤？”
小孩子一聽過來拉著秋其的裙子說：“姑姑，姑姑。李嬤嬤是我的奶娘。”說完跑到李嬤嬤身邊，伸手要抱。李嬤嬤將他一抱，對秋其微微一笑說：“姑姑隨我們一同過去吧，聽說陛下賞賜了將軍好東西，姑姑過去看看。”
秋其點頭，彎腰將球拿著，一個小廝過來接過球。幾人正要走，她突然撓撓頭問：“呃，其實我剛回來還不知道我這個侄子的名字呢？勞煩嬤嬤說一下。”
“姑姑，我叫楊勳烈，勳章的勳，忠烈的烈。小名安安。”還未等李嬤嬤回答，小勳烈奶聲奶氣地回答。
秋其尷尬一笑，心想還好這孩子聰明，不然自己得被人笑死。
“姑姑，那你叫什麽名字呢？”小勳烈又問秋其。
“秋其，秋天的秋，其實的其，我沒小名。”小勳烈點頭，秋其怕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如何寫，又問一句：“你知道怎麽寫嗎？”
小勳烈對秋其勾勾手指，秋其走近，他讓秋其伸手，在她手掌上寫她的名字。小勳烈肥肥的手指在秋其的手心上一劃一劃，秋其手心癢癢的，有些想笑。等他寫完，秋其豎起大拇指說：“勳烈你真是聰明。”
“那姑姑會寫我的名字嗎？”勳烈一本正經地說。
秋其將他小小的手掌打開，在他的手心慢慢寫著。因為手心有些癢，小勳烈不停的笑。
“姑姑寫的對嗎？”秋其笑著問。
“嗯，很對。這樣我和姑姑就扯平了，姑姑知道了勳烈的名字，勳烈也知道了姑姑的名字。”他這樣說，秋其覺得這孩子與楊淩雲一定都不像，這麽小就這麽鬼靈精，哪像他爹那麽冷酷。
“李嬤嬤，我想下來和姑姑一起走過去。”勳烈轉頭對李嬤嬤說。李嬤嬤彎腰將他放到地上，秋其有些驚訝，她還沒和小孩子相處過，沒想到自己會被這樣一個八歲的小鬼喜歡。不過看著勳烈已經這麽大了，李嬤嬤抱著他也是吃力，這樣和自己走過去也是好。
秋其牽著勳烈的手，他手心裏都是汗，手掌又小，濕濕濡濡的，握著十分溫暖。秋其突然感覺自己十分幸福，如果此時清陽在就好了，她想他那樣的人和勳烈這孩子的性格還是十分相似。如果他在，肯定會和他玩得很開心。這樣一想，秋其倒是有幾分傷感，她歎了一口氣，有些難受。
到了前院，大夫人與二夫人都圍坐在楊淩雲身邊。楊淩雲手旁放著一個錦盒，大概就是陛下禦賜的禮物。勳烈一看自己的父親回來，鬆開秋其的手朝楊淩雲撲去，甜甜地喊了一句：“爹。”
“勳烈都這麽高了啊！讓爹看看，有沒有成為小男子漢。”楊淩雲在孩子麵前總算是有些笑顏，沒有擺著一張冰塊臉。
“有啊，有啊。爹爹走後勳烈每天都有認真量過，我比之前要高了一些，也要重了一些。”勳烈用小手比出一段距離，楊淩雲一看哈哈大笑起來，一把將勳烈抱起放到自己的腿上。
勳烈坐到楊淩雲腿上，看見放在桌旁的錦盒便便伸手問：“爹爹，這是什麽啊？”
他小手剛觸到錦盒，楊淩雲便拿起盒子將它交給了站在一邊的周雄。大夫人見此站起來從楊淩雲手中接過勳烈，溫柔地說：“勳烈乖，那是皇上賜給父親的東西，很寶貴的。”
小勳烈眨巴著眼睛，不解地問：“很寶貴嗎？是什麽東西啊？”
大夫人一時語塞，楊淩雲立即說：“是一個喝酒的杯子。但是卻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人的東西，這個杯子連陛下都不舍得用。陛下賞給爹爹，是因為爹爹這次做的很好，幫了陛下一個大忙。”
“那勳烈不能看一眼嗎？”
“當然可以了，隻是現在爹爹很累，等過幾日爹爹就給你看好不好。”楊淩雲哄著勳烈。
“那爹爹要記得哦。”勳烈伸出小拇指，楊淩雲與他勾勾手，就算答應了。
秋其倒是看著周雄抱著那個錦盒，心裏不免好奇，什麽樣的杯子可以讓楊淩雲如此愛惜，還不讓孩子看一眼。
“老爺這樣說，那這九龍杯是要放到庫房嗎？”大夫人問。
楊淩雲聽他這樣一說，看了一眼一直沒說話的二夫人梅碧瑩，眼神裏倒是有幾分寵愛：“不了，這九龍杯就讓碧瑩保管吧。”
他說的雲淡風輕，大夫人臉上倒是有幾分怒氣，卻還是笑嗬嗬地說：“那就勞煩妹妹好生保管了。”
梅碧瑩倒是臉上沒什麽表情，秋其覺得她好似那種雕塑，不論風吹雨打，都是一個樣子。
“妾身會好好保管的，老爺和夫人請放心。”二夫人還是說了幾句客套話。秋其見楊淩雲並沒有生氣她如此冷淡，還是一臉愛意地看著她。
“碧瑩，你肚子大了，有些事情不好做的，吩咐那些丫鬟就好了，千萬不要累到了。”楊淩雲難得說了這樣貼心的話，那梅碧瑩還是那樣的表情，似乎並沒有因為夫君的話而高興。
楊淩雲點點頭，看著梅碧瑩因懷孕而略微浮腫的臉，心中無限溫柔。梅碧瑩現在沒再梳妝，因為聽大夫說對孩子不好。不施脂粉的她臉上素淨，皮膚因為懷孕而細膩，倒是比以前更美了一些。楊淩雲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她的情景，曲丘的夏季炎熱而潮濕，她撐一把傘，嫋嫋婷婷地從他身邊走過，留下一股香氣。
“如果沒有那個人就好了。他臉色晦暗，每次想起這些事，他的心都十分難受。
秋其注意到他臉色的變化，她覺得楊淩雲與梅碧瑩之間肯定有些事情，看來這次閻王寫的劇本，絕對沒那麽簡單。
她這樣看著楊淩雲，沒發覺自己看久了，被楊淩雲發現，隻好微微一笑。
“秋其，我失散多年的妹妹，你們都知道了吧。”楊淩雲走過來親熱地拉著秋其的手，秋其感覺自己渾身不舒服。
“妾身知道，妾身知道。妹妹在外麵待久了，一定吃了很多苦。”大夫人倒是會說話，這兩夫妻現在這演戲的樣，讓秋其更不舒服。
“多謝嫂嫂關心了。”秋其禮貌地回了一句，恨不得快點跑開。
“看見你們這樣關心，我也放心了。夫人，這家中多虧了你。”楊淩雲握著大夫人的手，大夫人竟眼中有淚，有些羞赧。
“好了，我累了。碧瑩，我送你回房，其他人都該做什麽做什麽吧。秋其，你到書房裏等我，我有話要同你說。”楊淩雲沒等大夫人“真情”流露，就扶著梅碧瑩離開了，留著大夫人在原地淩亂。
秋其在書房有些無聊，楊淩雲來的時候她正在偷吃他桌上的糕點，他一推門，秋其吞了一大口，自己差點被噎死。楊淩雲為她倒了一杯水，秋其一口喝下，喉嚨裏的糕點慢慢順著食道滑下，秋其漲紅的臉才恢複正常。
“你找我來要說些什麽？”她拍拍胸口問，嘴角還殘留著糕點的殘渣。
“我隻是問你在府中待得怎麽樣？你說要幫我，可有什麽計劃？”楊淩雲與她單獨待著，又恢複了討人厭的冷酷模樣。
“沒有，計劃趕不上變化，我的計劃就是看情況。”秋其臉不紅心不跳地回。
“好，我看你也幫不上我什麽忙，說不定就是個騙人的。”
“反正你已經說我是你的妹妹了，就算我是騙人的，也怪你自己。”
楊淩雲倒是不在意，依舊一臉冰冷。
“哎，對了。明日慶功宴，要不你帶我進宮參加吧。”秋其想想自己還沒見過皇宮，宮裏麵說不定有更好吃的東西。
“為什麽？”楊淩雲眼睛微微一眯，有些懷疑。
“呃，你不是讓我有計劃嗎，至少讓我進宮看看吧。”
“讓你進宮你就有計劃了，你這樣也不靠譜啊。”
“你放心，我就想看看皇宮，絕不給你添麻煩。”
“嗯…….”楊淩雲沉思片刻，點了點頭。
第二日下午，秋其沐浴後與楊淩雲共乘一輛馬車進宮。進宮的程序倒是複雜，秋其午飯沒吃多少，就等著宴會時多吃點。到宮裏朝拜過安宗後，眾位官員暫時在一處宮殿內等待，因為肚子餓，秋其一坐下就喝了不少水。還沒等到宴會開始，她就感覺自己想要上廁所。
“那個，楊淩雲。”秋其湊過去說，“我要如廁。”
楊淩雲看她一眼，有些無奈地說：“憋一下不行嗎？”
秋其搖搖頭，楊淩雲隻好起身讓正站在旁邊的一個小太監送秋其去茅廁。
那小太監一直朝前走，走的倒是極快。秋其沒看見他長什麽，隻知道他身材不高，她現在就想上廁所，還管別人長什麽樣。
走的路彎彎折折，路上各處雖點著燈，卻還是有幾分暗，那太監腳下像生了風似的，在前麵走著。秋其根本跟不上，正想朝前快點走問問他為什麽還沒到，又轉了一個彎，那太監居然不見了。
秋其整個人都懵了。她轉來轉去，卻怎麽都沒看見那個太監，隻知道那個太監將她帶到了一個花園似的地方。這花園也是大，園中又沒點燈，黑漆漆的。秋其沿著一條道走，兩邊種著一種秋其不知道的花，那花散發著幽幽的香氣，秋其此時尿意洶湧，都準備找個地方就地上了。
走來走去走到一個假山附近，正準備接著假山的掩護上個廁所，過一下就找找路跑回去。卻聽見假山內有人說話，似乎是一男一女。
“殿下難道都忘了我嗎？”那女子嬌滴滴地說。秋其聽著他們粗重的喘息聲，突然覺得自己肯定是遇見一對野鴛鴦了。
“娘娘現在是父皇身邊的紅人，本宮哪敢。”男人明顯調情。秋其想走，卻發現自己更有興趣聽下去。
“那你為何躲著我，你都不知道，我是有多想你。”
“我也想你，我的乖乖。”男人的聲音含混不清，秋其估計他們大概是在接吻。過了一下，卻聽見女人“嗯嗯啊啊”的聲音，她的臉頓時紅了。
“嗯…..殿下都不知道，我在你父皇那受了多大的委屈。”
“寶貝放心，等那老東西死了，這天下就是我的了。”
“那那時殿下身邊就會有許多女人了，怎麽還會記得我。”
“不會。若是不信，就把我的心掏出來。”
兩人調笑，葉孤葉又感覺自己有了尿意，正要輕手輕腳地走，卻聽見一聲樹枝碎裂的聲音。她看看腳下，她沒踩到任何東西，怎麽會傳來這樣的聲音。這樣細小的聲音在這樣安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楚，藏在假山裏的男人立即厲聲說：“誰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