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潛艇明星
今日天氣晴朗，南海海面上風平浪靜。當然，這只是相對而言。
此時的水面下80處，一艘黑色巨物正快速得游弋在水中。時而驚起一些蟄伏的魚兒。
此時距離出航已經過去了十天。
這十天里，401艇完成了水面水下最大航速測試，主機停車重啟，輔機開車推進等等項目的測試工作。
而陳銘在這十天里，可謂是收益良多。除了每晚整理好艇務日誌，向基地發報彙報情況以外，大量的空餘時間呆在作戰指揮艙。
看著王艇長遊刃有餘的指揮，各艙室緊密無間的配合。內心羨慕的同時，也拿著自己早先準備好的筆記本，將一切覺得對自己有利的東西都記錄下來。而在這個過程中，各部門長，專業班長以及王艇長，對陳銘的提問都是有問必答。
除了參謀長的關照外，他們現在也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小夥子。
每天晚上睡覺前，陳銘都會做兩件事。
帶上自己的小提琴，去各個艙室給負責值班的官兵們拉上一曲。而回到住艙后，準備休息的水兵們，也都翹首以盼的等著陳銘的表演。
晚上躺在狹小的床上，隨著海浪的拍打微微搖晃，再伴上一曲悠揚的搖籃曲入睡讓本來辛苦枯燥的旅途都變得愜意起來。一天的疲憊也迅速得到消散。
做完這些，陳銘還會一個人在艙室的門口反覆練習跨越后，才會躺回自己的床上。
如果現在有人問陳銘，在哪裡可以見到一年四季的景色，陳銘會毫不猶豫得告訴他，在潛艇上。
從艇前部的魚雷艙寒冬開始，到指揮艙住艙的暖春，再到主機艙的酷暑。如果看到潛艇兵，有穿著棉大衣的，有赤裸上身還滿頭大汗的，還有穿著春秋作訓服一臉悠然的。請不要驚訝，這就是潛艇兵的日常打扮。
「小陳來了，大傢伙呱唧呱唧。」
政委林震看到陳銘穿著棉大衣提著琴進來，對著指揮艙內的眾人說道。
在王艇長的帶頭下，官兵們都鼓起了掌。每天晚上準點的人行音樂電台，現在成了他們每天期待的事情。
陳銘眼神看向聲吶班長，得到確認無誤可以演奏的回復后，架起了琴。
雖然這次航行，連戰備巡航都談不上，只是一次試驗性出航，航行路線都在國家領海內。但聲吶室作為潛艇的耳朵和眼睛，在整個艇上都擁有最高的優先順序。只有得到聲吶室，沒有異常的回復后，陳銘才會開始自己的表演。同時眼睛看向聲吶室門口，如果有手掌伸出，陳銘會立馬停下手上的活計。
「小陳啊，你這水平真是不賴。但是你別怪我老林說話不中聽。你這小提琴太高雅，戰士們聽了十天，估計也沒幾個能聽明白的。要不，你給戰友們唱首歌吧，大家說怎麼樣啊？」
等陳銘演奏完畢，林震開口說道。
這小夥子，是個好樣的。一般來說，潛艇航行達到十天時，戰士們多多少少會出現一些焦慮，焦躁的情緒。哪怕是老潛艇兵也不能例外，只是他們能控制得比較好而已。而現在，戰士們的狀態卻和以往出航三天差不多，精氣神十足。但是卻有點脫離群眾了。他忍不住提出自己的意見。
他的話也引起各戰位水兵們的一致叫好。
陳銘看到戰友們的反應楞了一下，隨後沖著林政委感激的一笑。
「好，是我太想當然了。戰友們想聽什麼歌，我唱。」
「可別這麼說，是我們401艇謝謝你啊。別的艇，想聽都聽不到呢。」
王艇長笑著出聲道，他和政委分工不同，看法也不同。他對陳銘的看好，是在於作為一個潛艇新人，把物資調配做到了井井有條的同時還能向各部門長虛心請教專業技能。是個好苗子。
聽著耳邊戰友們報的歌名。大部分水兵都是年輕人，說得多是一些情情愛愛的歌。這也符合這個保守的年代，年輕的男人們對於愛情的嚮往。
只是王艇長的臉色就不那麼好看了。
「一群兔崽子，毛長齊了沒有就在這想女人？咱們軍人就得挑一些愛國的歌。」
「哎呀老王啊，你自己也不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嘛。咱們吶，該松的時候松，該緊的時候緊。這時候，讓兄弟們聽聽自己想聽的。來，陳銘，你唱什麼歌，自己選。別聽老王的。」
林震看著戰士們有些蔫吧的表情，拍了王長明一把。他是做政工的，現在的戰士們心裡想的什麼，他比王長明更清楚，也更理解。
「這樣吧，我唱我自己寫的一首歌吧，《水手》。作為明天八一建軍節的禮物送給我們在場的水兵們。」
陳銘眼見人在艇中坐，球從邊上來。急中生智，想到了前世那首鄭智化的《水手》。不論是應景，還是立意都不差。
演唱完畢，戰友們哄然鼓掌，滿臉興奮。這首歌，是他們在八一建軍節前夕，收到的最好的禮物。一首為他們量身打造的歌。大學生就是牛。
「歌很好，我們很喜歡。但是，我還是要說啊，哪個兔崽子如果敢帶酒到艇上催眠自己，老子立馬讓你沉眠在海里！」
王艇長也是鼓掌說道。只是他的話，戰友們都知道是在開玩笑。
都是老兵了，潛艇三怕心裡門清。犯紀律的事，他們可不會幹。
揮別指揮艙的戰友們，將大衣脫去，掛在連接魚雷艙的門口，陳銘繼續向下一個艙室走去。
在路過住宿艙的時候，將自己的小提琴放在琴箱子里收好。陳銘步行來到艇後部的艙室。
「嘿，老排，今天怎麼沒帶你那寶貝了？」
李四明看到陳銘今天空手而來打趣道。雖說他也聽不懂陳銘拉的什麼玩意，但是聽著還不錯，在這無聊枯燥的潛艇上，有總比沒有好嘛。
人不能太貪心，有的聽就不錯了，還要啥自行車呢？
「今天不拉琴，我寫了首歌。作為明天建軍節的禮物，唱給大傢伙聽聽。」
「嘿嘿，那感情好。」
翌日，2000年8月1日建軍節。401艇上，在政委林震的首肯，陳銘的組織領導下，開展了「恭賀祖國強軍，我與戰友同慶」的象棋，撲克比賽。
作為比賽的獎品，陳銘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泡麵可樂。這下把眾人都激動壞了，天天吃罐頭人都要吃傻了。
泡麵那濃重的工業香精的味道，此時對他們而言堪比久旱逢甘霖。
嗷嗷叫的聲音，甚至都壓過了王艇長對艇中一大股泡麵味道不滿的抱怨聲。
後續的日子裡，陳銘又拿出了不少的新歌。從此，401艇的航行生活中，又多了一項名為「跟大學生學唱歌」的活動。
陳銘，也成了401艇上，當之無愧的潛艇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