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7 掌摑雲非白

  鳳無憂神情戒備,冷聲反問著越湊越近的雲非白,「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噁心?」

  「敢不敢再說一遍?」

  雲非白唇角淺淡的笑容於驟然間凝涸,陰寒的聲色給人以一種如墜冰窟之感。

  他從未想過,鳳無憂會用「噁心」這樣的字眼形容他。

  論地位,論謀略,論相貌,他哪點不如君墨染?

  為何這該死的女人,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起他的怒火?

  雲非白惱羞成怒,他一手擒住鳳無憂的肩膀,將她連拖帶拽地摁在自己腿上,「有膽再說一遍。」

  「爺說錯了么?你除了恃勢凌人,還會什麼?」

  被鳳無憂這麼質問,雲非白的心哇涼一片。

  難道,他對她還不夠寬容?

  他都不介意她懷著別人的孩子,她竟好意思嫌他噁心!

  「在你心中,本宮真就如此不濟?」

  雲非白氣得雙目赤紅,恨不得一把擰斷她的脖頸。

  鳳無憂感受到雲非白的怒火,心下難免有些發怵。

  在她眼中,雲非白本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即便,雲非白曾孤身一人將她從喪心病狂的百里河澤手中救出,但那僅剩的一絲好感,亦隨著鳳弈的故去而蕩然無存。

  思量再三,鳳無憂慎重其事地說道:「你既已得到萬民的仰慕,又何必在乎爺的看法?」

  「沒良心的東西!你可知,本宮為了救你,差點被百里河澤所殺?」

  雲非白心裡堵著一口悶氣,提不上也咽不下。

  在此之前,他可從未遇見像鳳無憂這般不識好歹的女人。

  若不是擔憂魯莽行事會傷到她,他早就不管不顧的將她據為己有。

  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不給她點教訓,她是決計學不乖了。

  如此一想,雲非白突然將她壓至輦輿一隅,他骨肉均勻的手指輕而易舉地挑開了她領口處的盤扣。

  「雲非白,強扭的瓜不甜。」

  鳳無憂檀口輕顫,手腳並用地推拒著邪氣森森的雲非白。

  「甜不甜的,本宮不介意,你無需操心。」

  雲非白賭氣般地噙住鳳無憂的唇,冰冷似霜的手沿著她纖長的脖頸緩緩向下,在她鎖骨處來回地摩挲。

  帶著薄繭的指腹刺激著鳳無憂高度緊張的神經,使她變得極度敏感,且脆弱。

  鳳無憂心裡很清楚,若是無需顧及狗蛋的安危,尚還能拼盡全力殊死一搏。

  可問題是,她就連打個噴嚏都有些擔憂會因此影響到狗蛋,更別提揭竿反抗,同雲非白這種狠角色硬碰硬。

  現在的她,像極了易碎的瓷器。

  輕輕一碰,都有可能徹底破碎。

  俄頃,雲非白遽然喪失的理智漸漸回攏。

  他倏地睜開深紫色的眼眸,定定地凝望著近在咫尺的鳳無憂。

  她那雙顧盼生輝的桃花眼,好似有勾魂攝魄的魔力。

  僅一眼,就將他迷得神魂顛倒。

  只是,她眸中氤氳著水汽,卻又讓他心生悔意。

  「抱歉。」

  雲非白倏然放手,默不作聲地退回了原位。

  鳳無憂反反覆復地擦拭著被他咬過的唇,一時無言。

  「本宮已有小半年未碰過女人,沒你想得那樣臟。你用得著這麼嫌棄本宮?」

  「雲非白,放過爺真的很難么?」

  「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可知,有多少人連做夢都想著能得到本宮的寵愛?」

  「何為寵?何為愛?你可有問過爺願不願意?」

  鳳無憂鬱猝至極,雲非白的寵愛對她而言,根本就是傷害。

  雲非白卻一句也聽不進去,他固執己見地道:「你不覺得,是你太過偏頗了么?君墨染他可以對你發脾氣,他可以對你為所欲為。你們在爭執時,他甚至都不曾讓過你。他做得難道就比本宮好?」

  在他看來,他明明比君墨染更知道該如何珍惜她。

  可不知為何,鳳無憂總是看不到他的好。

  「好壞與否,都與你無關。」

  鳳無憂從不會將君墨染同旁人拿來比較,他在她心中就是唯一。

  雲非白感覺自己的滿腔熱火再一次被鳳無憂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態度所澆滅,原本堅如磐石的心,似在隱隱作痛。

  「無憂,你莫不是還在因鳳弈的事同本宮置氣?」

  雲非白試圖著去挽回,他耐著性子解釋道:「鳳弈絕非本宮所殺。他的死,只是一場意外。你相信本宮一回,好不好?」

  鳳無憂定定地看著神神叨叨的雲非白,沉聲答道:「爺相信。」

  雲非白不似百里河澤那般腹黑。

  他懶得扯謊,也不屑扯謊。

  故而,鳳無憂倒是願意相信,鳳弈的死並不是他親手所為。

  「既然相信,為何還是不肯搭理本宮?」

  雲非白頰面上總算現出了一抹喜色,他原以為鳳弈將會成為她心中永遠的結,不成想,她竟這麼輕易地就相信了他所言。

  然,鳳無憂接下來說的一番話,又徹徹底底澆滅了他心中最後一絲僥倖。

  「不論是之前,現在,還是將來,爺都不可能喜歡上你,絕不可能。」

  鳳無憂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來,「我們之間,充其量只算得上是一段孽緣。對爺來說,你的愛太過窒息,是生命無法承受之重。」

  她話音一落,作勢欲從輦輿上跳下。

  該說的,她已經說得明明白白。

  他若是再不肯放手,她也只好豁出一切,奮力反擊。

  「慢著。」

  雲非白眼見著鳳無憂離他越來越遠,沒來由地生出一絲恐慌。

  他微微前傾的身子,緊攥著她的衣角,不輕不重地道:「你難道不想見他最後一面?」

  鳳無憂反手扯著雲非白的衣領,怒聲反問著他,「你到底對他做了些什麼?」

  「君墨染的心疾,起於幼年時的變故。即便本宮不殺他,他的心疾遲早也會要了他的命。」

  「所以,君白染之死,是你一手造成的?」

  雲非白不以為意地道:「鳳無憂,你清醒一點,君白染根本就不存在。說白了,你一直深愛著的男人,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人。他有病,他腦子有病,心裡也有病。」

  啪——

  鳳無憂氣得渾身發顫,她倏然抬手,狠狠地掌摑著雲非白,眸中怒火可見一斑。

  「放肆!」

  雲非白狠戾地拭去了唇角掛下的鮮血,大手高高抬起,卻久久未能落下。

  一巴掌肯定打不死她,可他就是下不了手。

  他實在不想看到,她嬌俏的臉蛋上留下難看的五指印。

  斟酌再三,他高高抬起的大手終究偃旗息鼓,只挑逗性地落在她的臀上。

  「若有下次,本宮就扒光你,當著他的面,一遍遍要你。」

  雲非白斜勾著唇角,戲謔言之。

  他之所以做出一副弔兒郎當的模樣,僅僅只是為了掩飾此刻他心中的落寞。

  在旁人眼中,雲非白薄情冷血,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但事實上,他冷酷的外表下,亦藏著一顆脆弱敏感的心。

  只有他自己清楚,鳳無憂那一巴掌,有多傷人。

  鳳無憂疲倦地閉上了雙眸,她實在懶得同雲非白耗下去。

  她翕動著雙唇,緩聲道來,「攝政王他沒病。人人皆以為他病了,其實生病的根本不是他。白染因恐懼而生,藍染因仁慈而生,紅染因痛苦而生。他們存在的意義,並不是為了證明攝政王他病了。他們一直在竭盡全力地守護至親至信。」

  「他值得你這麼維護他?鳳無憂,你真以為本宮捨不得打你?」

  「爺從來沒有這麼認為過。」

  鳳無憂耐心耗盡,做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再不願委曲求全。

  她算是看明白了,雲非白根本沒打算放過君墨染。

  既然如此,她也就沒必要事事順著他的心意裝乖賣巧。

  雲非白好似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有氣撒不得。

  他喘著粗氣,看著安坐一隅的鳳無憂,冷聲道:「替本宮上藥。」

  「你自己不會?」

  「本宮的手,早就被你砍廢了。」

  雲非白在她跟前晃了晃提不起勁兒的左手,而後又將金瘡葯強塞入她手中,「若想見他,就乖乖替本宮上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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