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47章 回贈

  清晨，江小棠睜開眼睛，看到陽光穿過破舊的窗欞透進來，照到自己身上。 

  一夜無夢，她睡得好極了。 

  伸了個懶腰，她爬起床。 

  一推開房門，發現後院熱鬧得很。 

  劉道士坐在一塊石頭上打坐，清和呼呼喝喝地打著拳，宋天衍笑眯眯地坐在旁邊看。 

  她這一覺睡得也太沉了，居然是最遲起來的。 

  看到她出來，清和停下打拳，說：「小棠，廚房裡有熱水，我去提過來給你洗漱吧。」 

  江小棠忙道：「清和大哥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去……」 

  「不麻煩，不麻煩！」清和根本不聽她的，扭頭就去了廚房。 

  沒過多久，清和把一桶熱水提到廂房裡，一邊幫她倒進洗臉盆，一邊說：「摻了冷水，應該不燙了。昨天晚上太亂了，你一個小姑娘，讓你跟著我們邋遢可不好。你慢慢洗，水不夠叫我。」 

  他這麼熱情，江小棠只好把拒絕的話咽回去：「謝謝清和大哥。」 

  「你都叫大哥了，怎麼也要對妹子好點是不是？」清和笑嘻嘻地說著，出門時還幫她帶上了門。 

  昨天晚上隨便洗了洗，確實不大舒服。江小棠翻出自己帶的毛巾，就著溫水擦洗了一遍。 

  等到她洗完，清和又進來幫她倒水，還把粥給她端過來。 

  清和沒什麼廚藝，粥倒是煮得不錯，粒粒分明又很粘稠。還加了昨天晚上剩的雞湯，上面堆了幾塊土豆餅。 

  這野觀只有他們師徒倆，吃飯沒那麼講究，清和就這麼端過來，江小棠也就這麼坐在院子的石塊上吃起來。 

  「唔唔……」剛吃了兩口，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江小棠低頭一看，嚇得差點把手裡的碗給飛了。 

  「這……這什麼？」她睜大眼，看著蹲在她面前的小動物。尖耳朵，毛茸茸的尾巴，全身皮毛像火一樣紅，瞪著溜圓的眼睛盯著她。 

  「哦，這是昨天跑到觀里的狐狸。」宋天衍對它招招手，「小月。」 

  這隻狐狸——小月扭過頭，向宋天衍跑去。 

  宋天衍揪住它，說：「它受了傷，賴著不肯走。」 

  噬月狐小月叫了兩聲，以示抗議。明明它是被打傷強留下來的。 

  「哦……」江小棠心想，都說山裡的動物有靈性，還真是沒錯，這隻狐狸眼睛里的感情真豐富。它腿上裹了一圈白布，有血跡滲出來，看起來傷得不輕。不過動作很靈活，一點也看不出受了傷。 

  宋天衍拍拍小月的腦袋：「這是小棠，不許嚇她，知道嗎？」 

  小月叫了兩聲，表示明白。 

  宋天衍鬆開它，它又一溜煙跑到江小棠面前，後腿著地，前腿豎起，一個勁地作揖。 

  江小棠「噗哧」笑了：「你到底是狐狸還是狗啊？」只聽說過狗會拜拜，沒聽說過狐狸也會。 

  小月睜大眼，翻起跟斗來。 

  「哇，真厲害！」江小棠想拍手，這雜技耍得，雜耍團的動物們也比不上吧？ 

  小月翻完了跟斗，蹲在她面前可憐兮兮地看著，眼睛盯著她手裡捧的碗。 

  「你想吃啊？」江小棠看出來了，從碗里夾了塊土豆餅，「只有這個了，吃不吃？」 

  小月拚命點頭。 

  江小棠夾了一塊土豆餅拋出去，小月猛地竄起來，利索地將土豆餅叼住，嘴巴動了動，眼睛微微眯起，露出陶醉的表情。 

  江小棠忍不住嘀咕：「狐狸不是肉食動物嗎？原來也吃素的？」 

  小月吃完了，又盯著她看。 

  「還想吃啊？」江小棠再夾了塊土豆餅，扔過去。 

  小月一扭身，非常漂亮地半空轉體，叼住了土豆餅。 

  江小棠被它逗樂了:「你這是做體操嗎？」 

  「體操？那是什麼？」宋天衍隨口問。 

  「咳咳，沒什麼。」呼嚕呼嚕喝完粥，分了一半的土豆餅給小月吃，一人一狐心滿意足。 

  「宋大哥，我們什麼時候走？」江小棠問。 

  宋天衍說：「過會兒就走。」 

  「哦，那我去準備點乾糧。」 

  江小棠起身，小月亦步亦趨地跟過去，清和更是一步竄過來：「小棠，幫個忙。」 

  江小棠眨眨眼：「什麼？」 

  清和不好意思地摸摸頭：「我師父吃過你做的菜，嫌我做得難吃，你能不能教教我？」 

  「哦，沒問題……」 

  進了廚房，把灶台清洗乾淨，江小棠說：「清和大哥，你們都種土豆的話，就學昨天那幾個菜吧？」 

  清和拚命點頭：「好好好。」摸著腦袋自言自語，「那我豈不是只會做土豆了？」 

  江小棠笑：「做菜嘛，觸類旁通，做法也就那幾樣。」想了想，她說，「要不，我教你調麻辣燙的湯吧？隨便什麼菜都可以往裡面放。」 

  以清和師徒的懶惰，麻辣燙才是最適合他們的食物。 

  山裡柴禾不缺，調好湯鍋，他們一年到頭煨著，時不時加點調料加點水，就是一鍋美味的老湯。 

  說干就干，江小棠翻出調料，又讓清和出去打只野雞或野兔，洗剝乾淨熬湯。 

  等到鍋里飄出香味，江小棠說：「用小火熬上一天，就差不多了。湯少了，就自己熬骨湯添水，按分量加調料，喏，加這幾種就可以了。」 

  她把幾種必備的調料指給清和看：「我留下一份給你們吧，用完了就去禹水城買，一大包可以用好久呢！」 

  「好，多謝小棠妹子。」清和聞著鍋里散發出來的濃香，快控制不住口水了。 

  「老湯滋味醇厚，越久越香，以後你們想吃什麼，往裡放就行了。」江小棠教了一遍用法，清和很快記住了。 

  小月聞到肉香，饞得不行，在廚房竄來竄去，想引起江小棠的注意。 

  江小棠看它這樣，撿了塊雞肉丟給它。 

  小月三兩口吃完，更饞了。 

  可惜，江小棠不給它吃了，馬上就要上路了，她得儘快做些乾糧出來。 

  半個時辰后，她把一疊疊還冒著熱氣的乾糧包好，放進乾坤袋，出了廚房。 

  「宋大哥，我們走吧。」 

  宋天衍早就收拾好東西，就等她了。兩人身後跟著噬月狐小月，出了這個小小的野觀。 

  「小棠妹子，等等！」清和追了上來。 

  他把一顆珠子塞到江小棠手裡：「這是我師父給的，謝謝你的湯，以後再來玩。」 

  江小棠看看清和，又看看宋天衍，猶豫不決。 

  「收下吧，」宋天衍說，「這個老劉，他的東西不要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