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第144章 交待
江小棠靜靜地思索，自己到底有什麼是別人貪圖的。
章子敬傳來的話說得很明白，人心不足，有人貪圖她身上的東西。
所以，她不用太緊張，既然對方貪圖她的東西，就不會把事情做絕，一定會留出餘地跟她討價還價，她只要等著對方出價就行了。
要說自己身上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江小棠思來想去，只有這一身廚藝和天幻園了。
苗苗說過，天幻園融於精血，旁人看不出來，只有達到合道期的大修士，才能一眼看出關鍵所在。但，整個清凈天都沒有合道期的修士，不用考慮這個問題。
既然對方所求肯定不是天幻園，難道是她這一身廚藝？可她並沒有表現得特別突出啊，每次「想」出什麼新菜式，都是通過章子敬公布的，就是因為這樣，章子敬才會對她特別禮遇。
除此之外，偶爾想出些新小食，與梁鋒、崔學全二人合夥，賣半成品給譚師傅。
哦，還有葯膳，江氏葯膳現在私下裡也算有點名氣了，不止庶務堂弟子，連五宗弟子都有人慕名而來……
江小棠突然警醒，葯膳，她被關進來，不就是因為葯膳嗎？
她站起來，在禁閉室里轉來轉去，一邊活動手腳，一邊思考這件事。
對方找的借口那麼好，一針見血，直逼她的弱點，這麼看的話，應該注意她挺久了。尋常來說，發現那幾種靈藥藥效在十年以上，也只會吃驚，她竟然有途徑弄到這麼好的靈藥。對方這麼肯定她解釋不了，說明他很清楚她沒有途徑弄到這些靈藥……
江小棠一拍掌，明白過來。
算起來，她的葯膳生意雖然克制，可名氣越來越大，說不定就犯到了哪位大廚的利益，引起了對方的貪婪之心。
或者，對方看中的就是她的靈藥來源，如果這真是十年以上靈藥，她到底從哪裡弄來的？對方能夠請動沖德，可見在玉虛宮有點根底，一定查證過，她手中的靈藥根本不是門派流出來的。而如果這並不是十年以上靈藥，又是用什麼手法，弄出十年以上的藥效的？這都是獨門絕密！
把整件事想了一遍又一遍，江小棠基本肯定，對方的目標，就在這兩項之一，後者的可能更大。
這件事，算不得大事，沖德這個執法堂執事已經足夠處理，不必上報，這就給了他們暗箱操作的機會！
她的靠山是沖靜和宋天衍，現在沖靜歷練去了，看起來短期不會回來，而宋天衍又剛好離山辦事……
靜升就算了，他雖是五宗弟子，可是輩分太低，他師父就是個普通沖字輩弟子，年紀已長，卻還沒混上長老，跟沖德這個有實權的執法堂執事沒得比。
等沖靜和宋天衍回來，她的事情早就塵埃落定。而且，這件事在沖德這個執事的裁量範圍內，對方又牢牢抓到了把柄，就算沖靜和宋天衍想事後算賬，都沒有理由！木已成舟，她的損失又不算太大，與她關係不是很密切的話，一般也就算了。
算得真清楚啊！
江小棠感嘆，對方有備而來，明明她只是個普通的庶務弟子，「十六歲」的小姑娘，仍然做得滴水不漏，不給半點機會。
現在天幻園已經能夠正常運轉，葯膳生意對她來說並非不可割捨，但是，不知不覺被人這麼算計，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不想讓對方如意。
沖靜和宋天衍不在，沒辦法解決？那她就用自己的方法解決！
夕陽西下，門口終於傳來響動。
江小棠抬起頭，正好看到門被推開，一名執法弟子對她喊道：「江小棠？執事提審，跟我走吧！」
她站起身，理了理頭髮和衣服，跟著執法弟子邁出禁閉室。
執法弟子帶著她到了昨日那間大堂，坐在堂中的，仍然是沖德。
江小棠進來，沖德目光敏銳地掃視過她。臉色有點憔悴，但衣著整潔，表情平靜。看不出來，這小弟子意志挺堅定的，這樣的人很難審訊……
「江小棠，你想好招供了嗎？」難審訊也要審訊，早點把事情解決了，他也早點還掉人情，堂堂執法堂執事，這麼對付個小姑娘，說出去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是。」行了禮后，江小棠抬起頭，「此事弟子原本不想說出去，惹來麻煩，既然已經惹來麻煩了，只能兩害相權取其輕了。」
沖德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即釋然。畢竟是個小姑娘，受不了關禁閉很正常，她直接說出來也好，這樣也算交待了。
沖德向在場的執法弟子使了個眼色，兩名執法弟子會意地退到門口守著。
「你說。」
江小棠看了眼兩名弟子，說道：「弟子有秘法，可以縮短藥材生長的年限。」
沖德目光閃了閃：「哦？」
「不過，最長就是十年，每個月能夠使用一回，大概能將五六年的藥材，提升為十年。」
沖德的眼神已經有點炙熱了，但他穩定住了情緒，假作放鬆地往後一靠，端起桌上的茶：「江小棠，你可不要胡說，十年的藥材，用五六年的時間長成，這是丹宗的絕技，你一個庶務堂中級弟子，哪來的秘法？」
「弟子也不知道啊，」江小棠一臉無辜，「或許，應該稱為天賦吧？」
「天賦？」沖德皺了皺眉，「人又不是妖獸，哪來的天賦？」
「這個弟子也答不上來，要不，師叔你告訴我？」
沖德臉色一沉：「江小棠，你不要胡攪蠻纏，老老實實招來！像你這樣的弟子，入門不易，何必自斷前程？只要你交待清楚，沒有可疑，執法堂自不會為難於你。可你若執意如此，那我只能依門規辦事！」
「我沒有胡攪蠻纏呀！執事還未證實，為何就不信了？」江小棠自顧自說，「自入玉虛宮，弟子接觸到靈藥，才發現自己身帶異能。弟子知道這件事說出去沒什麼人相信，所以一直秘而不宣。要是執事不信，可以拿一株靈藥給我，等上一個月就知道了。」
沖德忍住喝斥的衝動，一個月？等一個月，沖塵都回來了！雖然他是法宗的，但若得罪了沖塵，說不定這個執事的位置都不穩了。他們這些同期弟子，誰不知道沖塵平日里很好說話，一旦惹了就會翻臉無情？這個江小棠是他帶回門派的，沖這份香火情，說不定他就會出手。
「胡言亂語！」沖德沉著臉，「江小棠，你既然不肯老實交待，那就只能上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