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達成統一
雖然好心幫了別人，可最後還是沒落好，兩大盆衣服，讓翩然整整洗了一個下午。
其實本來也用不了這麽長時間，可午膳時又被調去廚房打下手，等她忙完了午膳，匆匆扒了兩口飯菜，便又開始繼續與那堆衣物奮戰。直到傍晚時分她才將所有衣物都洗完了。
站起身剛甩了甩發酸的手臂，就聽到李嫂在廚房吆喝：“易翩然！趕快來幫忙洗菜，準備晚膳了！”
翩然無奈，隻得拖著疲憊的身體再次踏進廚房。接下來當然又是一通腳不沾地的忙碌，也不知道廚房裏六七個幫廚的丫鬟都在幹什麽，整個廚房好像都隻有她一個人在忙，那個名叫小萍的丫頭，偷偷瞄了她好幾眼，卻始終提不起勇氣來幫她一幫，隻消李嫂一個淩厲的眼神，她便嚇得再也不敢抬起頭來。
廚房裏瑣碎的的事太多，顧大廚也插不上手，隻得無奈看著易翩然一個人忙裏忙外。
掌燈時分，晚膳終於全都送了出去，廚房的忙碌又告一段落。李嫂吆喝著丫頭們回房，照例又留下易翩然一個人收拾。
翩然收拾完所有雜物後，再次發現李嫂將所有食物全都拿走了，不由一陣無語。
以前在陸府做丫頭，受的是精神壓迫，現在在閑庭雅築，挨的是物質壓迫，哪樣都不好受。果然奴才也不是什麽人都能做的，這得要多大的忍功才能不爆發？如果再這樣下去，她也要受不了了！
歎息了一陣，翩然自覺無趣，這畢竟是自己選擇的路，再難也得走下去。她拿出昨晚剩下的那半個饅頭，依舊泡水吃了下去，這次，她竟然沒覺得這饅頭有多難吃，看來她的身體是在一步步適應做奴婢的環境啊！
回到柴房，她躺在木床上，輾轉不能成眠。她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也許李寒清說的對，她應該跟他走的，在這個小宅院裏，她是待不了多長時間的。她不是任人搓圓捏扁的麵團，她有能力自救，隻是說不定哪天她爆發了，會傷及大片無辜，所以想想自己的固執還真是有些可笑。看來，是該好好想想怎麽脫身了。
伸手拉了拉蓋在身上的黑色披風，在這涼涼的夜色中竟隻有這件衣服能帶給她些許溫暖。她從衣袖裏摸出那塊洗幹淨了的素白手帕，細細的看了許久才又放了回去。
李寒清，聽說他出宅子去了，他去幹什麽了呢？想著想著，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其實李寒清並沒有走太遠，他此時正在醉夢軒的竹屋裏和練天秉燭夜談。
一隻大補的血靈芝救回了練天的命，可他依然內傷不輕。李寒清早上趕過來的時候，便看到練天臉色蒼白的站在竹林裏，眼神空洞的望著遠方。
“練公子？”
李寒清是第一次見練天，卻恰好趕上他失魂落魄的樣子，他來了許久，他竟也沒有察覺。內傷加上精神恍惚讓他整個人的警覺性幾乎倒退到零了。
“你是……？”練天回神望著眼前這位白衣俊挺男子，一時猜不到他的身份，不過感覺到他並沒有敵意就是了。
“在下李寒清。”李寒清拱手微笑道。
“俠客盟盟主……李寒清？”練天微愕，他怎麽會在這裏？
李寒清笑著點點頭，“練公子身體還好吧？”
“你知道我受傷了？”練天更驚訝了，李寒清突然來到醉夢軒，還特意詢問他的身體狀況，他跟他，好像不熟吧？那麽他來此……他忍不住皺了皺眉問道：“李盟主來此，不知有何貴幹？”
“練公子不必驚訝，你的狀況是翩然姑娘告訴我的。”
“翩然？咳咳！你見過翩然？咳，她好不好？”
聽到易翩然的名字，練天突然激動的上前兩步，心緒過大的波動卻讓他忍不住咳了起來。
“練公子不要太激動，翩然姑娘此時在閑庭雅築內，隻是……”
李寒清眸光微微閃動，這位練公子果然很關心翩然啊！看來，他來醉夢軒是來對了！
“隻是什麽？”練天急急追問，臉上的關切不言而喻。
看到他如此急切，李寒清心裏隱隱泛起一絲不舒服的感覺。
“唉，隻是翩然姑娘做了閑庭雅築的婢女。”
“什麽？這是怎麽回事？”練天大驚。
“你以為你那藥膳血靈芝怎麽來的？自然是翩然以此為條件換來的。”李寒清輕歎口氣，看來練天還被蒙在鼓裏。
練天一時臉色更白了。這兩天不見翩然，他擔心的要死。問小竹，小竹隻說她去了簪花夫人府邸，其他的一概不知。
可他隻記得自己無緣無故昏倒，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小竹在他床前直念阿彌陀佛，而且已經兩天過去了。
小竹說他被易翩然打了一掌，差點送命，幸好簪花夫人派人送來一盅藥膳，這才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可是她們沒說這是翩然以做下人為條件換來的呀？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他一覺醒來，天都變了呢？
為什麽被易翩然重創他一點記憶都沒有？他隻記得小竹扶她回房，後麵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小竹說他病糊塗了，可他清楚記得一切，隻除了易翩然打他那一幕。練天想了很久，終於想起一個人來，不過看小竹一臉好奇，卻沒敢說出口。那個人存不存在，是不是隻是翩然的幻想都還說不定，他說出來不是自找麻煩？
不過翩然進了閑庭雅築卻是不爭的事實，既然連李寒清都這麽說了，那更不會有假了！
“我去找翩然！”
想到這兒，練天抬腳就要往閑庭雅築而去，卻被李寒清攔了下來。
“練公子你冷靜一點，聽我一言！”
“你別攔我！翩然為了我才去做下人，我豈能置她於不顧？”練天揮開他的阻攔，大步向前走去。
“就算你現在去了又有什麽用？”李寒清突然蹙眉喝道：“翩然已經答應了花姨留在閑庭雅築，她的性子就是這樣！已經決定的事輕易不會改變，除非她自己想通了，否則誰也勉強不了她！”
練天頓住腳步， 右手緊握成拳狠狠的捶在一棵竹子上，竹子發出嘎的一聲，卻並沒有折斷，隻是裂了一條縫。
“你現在傷的這麽重，去了又能如何？你看看自己現在，連一棵竹子都打不斷，怎麽保護翩然？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養好自己的身體，不然翩然的心血就白費了！”
李寒清一通指責讓練天茅塞頓開，他也知道自己現在這個狀況什麽也做不了，可是他是內傷，不可能一下就好的，如果要等他傷勢痊愈再去找翩然，不知翩然還要受多少罪？可若這樣悶頭悶腦的衝去，隻怕會生出更多麻煩！他到底該怎麽辦？
又是一拳打在竹子上，這一下竹子終於被打斷了，吱嘎一聲倒了下去。
“我幫你運功療傷吧！”見練天滿臉鬱悶，李寒清主動道。
“你要幫我運功療傷？”練天知道，運功療傷能在短時間內讓傷者恢複十之七八，但卻極其消耗內力，一般不是親朋好友，誰也不會為了一個陌生人去大量消耗好不容易修煉的內力。
“為什麽要幫我？”練天問出心中疑惑。
“因為我也不希望翩然姑娘留在閑庭雅築受罪，隻有你好了，她才沒有後顧之憂。”李寒清道。
“你……對翩然……？”
練天審視的瞧著李寒清，想從他表情裏窺出些什麽東西。
可惜李寒清很快笑道：“練公子不必多慮，我找翩然姑娘是另有要事，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
“哦，是這樣嗎？”練天有些懷疑，他想不出李寒清找翩然有什麽要事？他們根本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吧？
“我先幫你運功療傷，之後再詳細跟你解釋吧！”
練天點點頭，“好，那就多謝了！”
二人很快達成一致，回到竹屋裏並喚來小竹替他們護法，然後便開始了療傷程序。這一過程時間並不短，整整用了三個時辰之久。
療傷完畢後，兩個人又各自休息了將近一個多時辰，直到傍晚時分才起身用了些膳食，待一切安靜後，李寒清才點上燈燭，與練天徹夜長談。
“你是說，翩然如今已然是夾界的主人了？”
聽了李寒清的敘述，練天再次大吃一驚，當初陪翩然在夾界做那些事情本沒有什麽太強的目的性，可如今看來這成果還真是讓人咋舌。
“所以，你想要翩然出麵挑起這個擔子，好讓夾界徹底規範起來？”
“對，如今翩然在夾界人的眼裏仿佛女神一般的存在，她有這個能力去承擔這一切。可惜的是，她並無意於此。一方麵，她怕麻煩，不！應該說她討厭麻煩，第二方麵，便是你了！”
“我？”練天指了指自己。經過李寒清運功幫他療傷後，他的傷勢已經好了七成，臉上多了些紅潤，少了些蒼白，人也精神多了。
“是啊，她一定承諾過你什麽吧？翩然這個人，就是太執拗了，認定的事，即便是不妥的也非要做到底不可！”李寒清歎了口氣。
“呃……的確是這樣。”不過李寒清怎麽這麽了解翩然？他們很熟嗎？“所以，你想讓我去勸說翩然？”
“其實不必勸說，翩然姑娘是不會喜歡做個看人臉色過活的丫鬟的，隻要她看到你完好無恙，自然會想辦法脫出泥沼。”李寒清微笑道。
“你好像……很了解她？”練天再次狐疑的看向他。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一生盡在麻煩事中周旋，若沒有一些製勝的法門，那我這個盟主還能做到今日嗎？”
李寒清公事公辦的口氣讓練天再次鬆懈下來，他笑道：“好，那明天我們就去找翩然！一定要把她勸回來！”
李寒清笑而不語，心底卻莫名的泛起一絲陰霾。
公事公辦？真的隻是公事公辦嗎？
鬼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