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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57章 含沙射影

  月夕見三人都已落座,遂即不緊不慢地開了口:「今日蒙三位公子不惜重金捧場,月夕深表謝意。」 

  不愧是雲良閣的花魁,倒是見過大場面的,今日他們三人可是把競價飆到了一千貝幣,這相當於許多普通人家一年甚至是幾年的收入,而月夕面對這麼龐大的錢財竟然無動於衷,如此淡定的樣子實為罕見。 

  這樣的月夕不禁令顧瀟然有些棘手,她若不愛財,要如何與她談合作? 

  顧瀟然唇上帶笑,眉宇間卻難免有積分的愁雲掛於面上。 

  「蕭公子何以這般憂愁?」 

  顧瀟然斂去眉間愁絲,莞爾道:「在下只是好奇,月夕姑娘今日會定出怎樣的角逐規則,在下心中不安,唯恐比不過這這位公子。」 

  顧瀟然說完這句話,梅扈便洋洋得意起來,他看著顧瀟然,那眼神似乎再說『算你有自知之明』! 

  顧瀟然又一次莞爾,根本沒把梅扈這草包放在眼裡。只是,當她的目光不經意瞥見帝辛的一刻,淡淡地抿抿唇,不知道他今日會不會壞了她的好事。 

  「蕭公子言重了,既然坐在了這裡,大家便都一視同仁,況且月夕姑娘還沒說出角逐規則,豈能自貶身價?」帝辛說完這句話,臉上溢出一抹笑,只是那笑容始於唇卻也終於唇。 

  顧瀟然深深凝了帝辛一眼,他這是開始向她宣戰了么?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見了如花似玉的女人就都邁不開步子,恨不能拜倒在石榴裙下了! 

  看著帝辛面帶暗諷,顧瀟然一陣噁心,這虛偽地把自己裝扮成一本正經的男人,倒是比梅扈這種表面上就一臉****的男人更為可惡! 

  此時此刻,不論是針對著什麼,桌上的三人早已暗潮洶湧,月夕見此情形淡然一笑,爾後輕輕擊掌。 

  先前就手捧托盤站在涼亭外面的侍女依次走了進來,爾後將托盤中的肴饌與美酒輕輕放在桌上,做完這些又齊齊地退了出去,獨留下各自身後為其滿酒的丫鬟。 

  月夕又說:「今日沒有角逐規則,三位都是月夕的貴客,都當一視同仁,今夜就咱們幾個痛飲一番,如何?」 

  顧瀟然擰眉,她可是花了大價錢想要單獨見見月夕的,怎麼突然變成了四個人的小聚? 

  而梅扈也甚是不滿,這花了重金僅僅是喝幾杯酒,確實有些掃興! 

  而三人中唯有帝辛面色平平,無欲無求的模樣,孤傲的樣子不論在何時何地都如同一枝獨秀般矗立,讓人轉不開視線。 

  月夕彷彿沒有看到他們各自臉上的表情一般,輕輕舉起杯盞,微笑道:「今日有幸與三位同桌共飲,月夕榮幸之至,為表敬意,月夕先喝下這杯酒。」 

  語畢,她單手掩面,緩緩喝下了一杯酒,還不忘將杯口面向三人。 

  梅扈見此情形頓時如坐針氈,他雖時常流連於花叢,可他的酒量卻是差的不得了,見顧瀟然與帝辛兩人均將杯中的酒幹了下去,他若此時打退堂鼓豈不是又要顏面掃地? 

  思於此,梅扈只得硬著頭皮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完全是意料之中的,沒喝幾杯,梅扈便倒在了桌上,無論怎樣叫他,就是如同死豬一般毫無反應。 

  月夕給他身後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連忙去外面找了兩個人手,須臾便將爛醉如泥的梅扈抬出了涼亭。 

  這酒很淡,可喝多了也難免有些醉意,顧瀟然有點兒暈乎乎的,只是這大腦卻還清晰,她看了看月夕,見她面色同樣紅潤,又睨了眼帝辛,他竟然在不久前與她說些那樣的句子后的今天,不惜花費重金,只為博得美人一笑! 

  顧瀟然長長地吁了口氣,她闔上眼,再睜開,她看到帝辛正靜靜地看著自己,他眼中仍舊沒有太多的情緒,彷彿僅僅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彷彿,在他的眼中,他曾多次要得到的女人還不及一個有錢便可以投懷送抱的青樓女子! 

  她苦笑,本以為他真的愛上了自己,可到今天為止,才發現自己錯的有多離譜,她不該自以為是的覺得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會真的愛她,就像國師說的,他只是想要利用她得到龍脈,僅此而已! 

  該死!她想這些做什麼?他是帝辛,她是顧瀟然,本就不該產生任何焦急的男女,在一個錯位的時空里相識,明明只是路人而已,為何,她此刻的心竟如此疼痛? 

  她狠狠吞咽了下,試圖逼退眼中隱約的水霧,須臾說:「我……突然想到一首詩,應該很適合此情此景。」 

  月夕勾唇:「蕭公子且吟來聽聽。」 

  「美人醉酒帶嬌羞,好賞歌舞幾時休,生戀紅塵縈香袖,活在世間總風流,盡享溫柔忘江山,在意佳人我何求,青山綠水天地外,樓內誰知幾度秋?」 

  顧瀟然念完,突然響起一陣清脆的掌聲,她緩緩抬眸,只見帝辛停下擊掌的動作,他雖在笑,可那笑容已除去一絲絲淺淡的訝異之外,還夾雜著幾許玩味:「好一個『盡享溫柔忘江山,在意佳人我何求』。」 

  這句詩分明是在影射他只貪圖美色而不顧江山,可帝辛卻也在這首詩中聽出了顧瀟然滿滿的醋意,又一抹笑意漸漸沒入眼底。 

  顧瀟然緩緩起身,沒再喝酒,她知道自己的酒量不及帝辛,她沒必要把自己灌得爛醉而令他恥笑。 

  雖有一絲絲的醉意,卻知道要給自己留些尊嚴,不至於像梅扈那樣爛醉如泥,反倒讓自己難堪。 

  「今日似乎在下來的不是時候,酒逢對手,唯恐不會撐到最後來與月夕姑娘獨處談天,在下告退。」語畢,顧瀟然便離開了涼亭。 

  月夕見她略微搖晃的背影異常纖細,她的聲音如同夜鶯一般唯美動聽,她周身散發著一股淡淡地香味,彷彿是與生俱來。她莞爾:「原來主上認識這位女子。」 

  帝辛吁了口氣,什麼事都瞞不了月夕的眼睛,她的眼光一向很准,須臾說:「做好你分內的事。」 

  語畢,帝辛亦起身離開。 

  月夕凝眉,不禁想著:這女人究竟是誰? 

  顧瀟然來到雲良閣大門前時,箕子已在那裡等候多時,見顧瀟然有些頭重腳輕,便連忙上前攙扶:「阿然,你這會兒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我想……快點回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能那樣洒脫的將帝辛推給月夕,可她無法忽視此時此刻心底的痛楚。 

  許是酒精在作祟,她發現她好像漸漸愛上了帝辛,她不知道這種感覺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或許是第一眼見到他時便已經產生了。 

  他就像一株小而嬌弱的樹苗,在那麼多個不經意的時刻漸漸成長,一寸寸蔓延至整顆心,根深蒂固,直到長成參天大樹。 

  因為擔心顧瀟然喝了酒,箕子便要求與顧瀟然同乘一匹馬,可她執意要各騎各的,無奈,箕子只得勉為其難的答應她。 

  兩人的馬兒沒走出多遠,飛廉領著一個侍從突然從後面追了過來,箕子拉緊韁繩,馬兒緩緩停下,飛廉下馬拱手作揖道:「陛下要面見丞相大人。」 

  「陛下?」箕子一怔,但飛廉不可能說謊,那這麼說來,帝辛出宮了,而且來了這裡。 

  「陛下此刻在哪裡?」箕子趕忙問道。 

  「陛下此刻身在天下第一樓。」 

  顧瀟然又怎會聽不到飛廉的話,天下第一樓本就是月夕與客人談情說愛的地方,此時此刻帝辛在那裡一點也不足為奇。 

  忽聽得箕子說道:「你且帶路!」他剛剛將馬兒掉頭,卻突然想到了顧瀟然說很想快點回去,又說道,「阿然他……」 

  「丞相大人不必擔心,我命屬下將阿然送回去便是了。」 

  顧瀟然見箕子為難,便也說道:「大人快去吧,我沒事,不必擔心我。」 

  飛廉與箕子的馬很快消失在夜幕里,須臾,連馬蹄觸碰到地面的踢踏聲也已經消失不見。 

  顧瀟然兩腿夾了下馬腹,馬兒便開始向前賓士。 

  腦海中始終縈繞著帝辛夜宿在天下第一樓的情景,想著曾經他與她做過的那些曖昧舉動會發生在另一個女人的身上時,她便一陣心煩意亂,越是心煩便越是用力抽打著馬兒,馬兒越跑越快,直到耳邊儘是嗖嗖的風聲。 

  直到酒精的作用讓她的頭腦漸漸變得昏沉,重心不穩,她險些跌下馬背,可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直跟在身後的侍從縱身一躍便坐在了她身後,頃刻收緊韁繩。 

  馬兒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漸漸安靜下來,速度也緩緩變慢,顧瀟然剛想道謝,卻發現自己正蜷縮在身後男人的兩條有力長臂之間,這樣的姿勢無比曖昧,令她沒來由一陣心悸! 

  可就在她想要掙脫地時候,明顯感覺到男人的身體漸漸前傾,那若削的下顎霎時抵在了她的肩膀上,一股熟悉的,卻又有些不敢確定的氣息自頸部傳來。 

  身體被他的手臂緊緊地桎梏,顧瀟然想要掙脫,卻聽到一陣饒富蠱惑的聲音在耳側響起:「你喜歡我叫你妲己,還是瀟然?」 

  他輕碰的唇瓣因著每一個發音而輕柔觸碰著她的耳垂,像是一股電流從耳垂傳遍全身,顧瀟然瞬間當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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