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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76章 她,要他活著

  帝辛很快被送往陶然居,雖然這裡現在已經不是顧瀟然的地盤了,可她情急之下根本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除了這裡更也沒有能讓她放心照料帝辛的地方。 

  一行幾人將身受重傷的帝辛從後門攙扶進院,家丁見這場面立刻迎上來,想要問清緣由,可幾人已攙扶一個身受重傷的男人進了別院。 

  不消片刻,顧瀟然從別院中慌裡慌張地走出來,家丁這才問道:「公子,這是……」 

  「別問了,去找古蘇來!」顧瀟然急切地說道。 

  「古蘇前日就已經走了。」家丁一臉茫然地看著顧瀟然。 

  顧瀟然一怔,情急之下竟忘了這件事,自從箕子離開后古蘇便憑空消失了,須臾說道:「去請這方圓百里最好的巫醫!」 

  「好嘞,小的這就去辦!」 

  「等等,」顧瀟然又慌忙叫住他,遂說道,「切記,這件事要保密。」 

  「公子請放心,小的自有分寸。」 

  家丁走了,顧瀟然抿抿唇,再次折返回別院,遣退侍婢,房中只剩下飛廉與顧瀟然二人看著躺在床上的帝辛。 

  顧瀟然掀開他的衣襟,捏著那被鮮血浸濕的布料,雙手都在不由自主的顫抖,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在昏暗的油燈下觸目驚心。 

  他雖雙眼緊闔,未吭一聲,可她可以想象到他此前究竟在承受著怎樣的痛楚,在這一刻,她恨不得這些痛苦都發生在她的身上,希望自己能為他分擔所有的傷痛。 

  思緒間,門外響起一陣火急火燎的腳步聲,不多時一名滿頭花白的巫醫跟隨家丁踱了進來。 

  巫醫來到床邊簡單看了眼帝辛的傷勢,須臾從隨身攜帶的醫藥箱中拿出療傷的藥草對家丁說:「去把這個搗成糊。」 

  家丁拿了藥草便出去了,巫醫遂即又從藥箱內的小瓶子里又拿出一粒藥丸,爾後面露難色地看看顧瀟然與飛廉,說:「病人此刻正處在昏迷中,這粒丸藥只怕是無法下咽。」 

  飛廉一時有些吳措,只見顧瀟然突然站出來說道:「我來喂他。」 

  這句話說完,飛廉不禁看向顧瀟然,眸色瞬息萬變。 

  而那巫醫卻是一怔,反覆看了眼面前這英俊不凡的公子哥兒,他親自喂葯雖有傷大雅,卻也不失為上策,爾後將藥丸遞給了她,道:「這粒丸藥極苦,並且要細細咀嚼方能發揮它的最大功效。」 

  顧瀟然接過藥丸,抿抿唇說:「我能否請幾位迴避一下?」 

  話音落,室內老少幾人均心照不宣地轉身走了出去。 

  顧瀟然手拿藥丸坐在床邊,看著帝辛煞白的臉色,心中揪痛難忍,她本不想再為他心動,可心中的感覺卻是她無法左右的。 

  不論他對她承諾過的事情是否出自真心,又是否僅僅是將她留在身邊的權宜之策,可在這一刻,看著他虛弱憔悴的模樣時,她卻終於找到了自己留在這個世界的意義。 

  她,要他活著。 

  她俯身,俏臉湊近他的耳:「這葯有點苦,忍一下就好,千萬不要吐出來,知道么?」 

  她不知道這樣的話對於一個昏迷的人來說是否有用處,不知道他能否聽得到,只是單純地很想告訴他而已。 

  說完這句話,她咬下一塊兒藥丸,忍受著極苦的味道一下下細細咀嚼,精緻的五官因苦澀而扭曲著,她卻知道她要堅持,這樣的感覺比起帝辛身上的創傷又算得了什麼。 

  一口一口地把苦澀的葯汁送入他的口,怕他吐出來,她每一次都將自己的小舌深深探入他口中,把葯汁送到他口中最深處不易被吐出的位置,感受到他緩緩下咽的動作才慢慢起身,再咀嚼下一口,周而復始,直到將整顆藥丸都喂進他口中才結束了這痛苦的喂葯過程。 

  「來人!」顧瀟然忍著因苦澀而想要嘔吐的衝動,遂即看向門邊喊上一句。 

  很快,一名侍婢走了進來:「公子有何吩咐?」 

  「去拿一些糖來。」 

  侍婢會意,連忙走了出去,不多時便將糖取來。 

  顧瀟然深知口中的味道太苦澀,是那種讓人難以忍受的味道,因此才命人取來糖,她又將糖含入口中,一點點餵給帝辛。 

  做完這些,她才讓飛廉等人進來,剛好這個時候家丁已經把療傷的草藥搗成了糊狀交給巫醫。 

  「還是我來吧。」她怕巫醫人老手拙,因此才自告奮勇接過草藥,輕輕地塗抹在帝辛胸前的傷口上,最後將傷口包紮好。 

  最後,巫醫又簡單地叮囑了幾句,顧瀟然見時辰太晚了,便吩咐家丁把他送回去。 

  忙完這些已是臨近清晨,顧瀟然將帝辛的被子掖了掖,便想著先去洗洗臉,不想他醒來后看到她如此憔悴的模樣。 

  豈料,剛踏出房間便見到飛廉站在不遠處,在她的位置僅僅能看到他略顯冷漠的背影。 

  她闔緊門子,來到飛廉身後,十分客氣地說道:「飛廉將軍忙了一整晚,先去休息下吧,這裡交給我就好。」 

  飛廉遂即轉身,英氣不凡的臉上充滿探究,這樣的目光是顧瀟然從來沒有在他臉上見到過的,她尷尬一笑,說:「飛廉將軍有何困惑?」 

  對於顧瀟然,飛廉是充滿了疑問的,他不知道她潛伏在帝辛身邊究竟扮演著一個怎樣的角色,甚至,她是敵是友、是善是惡均摸不清楚。 

  他分明聽到了她與姬發的一部分談話,正是因為那段談話才更加令他對她感到好奇。 

  『雙刃劍,善惡難辨』這幾個字始終在他腦海中徘徊,他已經不知道要不要繼續幫助帝辛尋找龍脈的下落,他是怕這把雙刃劍的。 

  「你究竟是誰?」飛廉突然淡淡地問道,這句話是藏著深意的,而非單單問她是不是蘇妲己。 

  顧瀟然一怔,這樣的問題對她來說並不陌生,箕子就曾問過她這個問題,如今飛廉竟也有此一問。 

  對於飛廉平淡無奇卻又意有所指的問話她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作答,她是誰? 

  蘇妲己?姬發的棋子?雙刃劍? 

  不,她是顧瀟然。 

  她突然扯動了下嘴角,笑道:「飛廉將軍何出此問?」 

  飛廉的眼神遂即幽深起來,正是她的避而不答越發讓他懷疑她留在帝辛身邊的目的。 

  猛然想起那日姬發與姜尚的談話,『動而順理,則自然悅樂。』這句話飛廉不得不反覆推敲,他可以認定姬發是在等待著一個時機,卻不知道這時機究竟是何時? 

  或許蘇妲己是愛著帝辛的,只是,即便她不屑於姬發為伍,可依姬發所言,她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利,她留在帝辛身邊一日,就等同於在帝辛身邊安插了一個隨時可能爆發的瘟疫。 

  這一點是飛廉最最不願見到的,雖然不能馬上戳破蘇妲己的身份,可他發誓,只要他在帝辛身邊一日,定不會容她為所欲為! 

  飛廉墨眸微眯,深深凝了顧瀟然一眼,須臾說道:「屬下失禮了,請恕罪!」說完,他便轉身離開。 

  顧瀟然靜靜地看著飛廉的背影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回想著他滿含深意的問話,她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隱約中總是感覺正有著某種不好的事情在醞釀著。 

  她發現自己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裡太過渺小,太多事情好像已經暗自發生著,當她發現時,自己早已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只能遵照著命運齒輪的推動,一步步艱難前行。 

  她不習慣掌控一切,沒有他們的野心,可她知道,她自己的命運絕不能受人擺布,至少她要學會預知潛在的危機,掌控自己的命運! 

  黑暗的尾巴很快被黎明的曙光碟機散,當帝辛睜開眼時看到的是趴在床榻邊上睡得正香的顧瀟然。 

  不知不覺,性感的薄唇漸漸勾起一彎好看的弧度,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句本不該出現在他思維里的話『佳人在側,別無他求。』 

  當這個念頭出現時,他被自己嚇了一跳。 

  帝辛擰緊眉頭,仔細端詳著眼前的佳人,她睡顏溫婉,濃密的黑髮沒有太多修飾,僅是束起了一個簡單的髮髻,看著一身男兒裝扮的她,他突然生出一絲捉弄她的想法。 

  大掌緩緩撫上她的臉頰,一寸寸向上遊走,最終將她頭上的簪子拔下,如瀑的長發遂即披散下來,而那熟睡的佳人也因此驚醒! 

  顧瀟然剛要失聲大叫,當注意到帝辛正含笑看著她時,她卻一瞬間忘記了他故意的捉弄,笑著撲向他:「你終於醒了!」 

  「嘶——」胸口傳來一絲微弱的疼痛,可帝辛卻有意表現的誇張了些,為的就是看看她的反映。 

  不出他所料,顧瀟然一驚,趕忙起身,唯唯諾諾地說:「對……對不起,我有點兒高興過頭了。」 

  「我看你是心急過了頭,沒聽過一句話么『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這身子骨兒現在虛弱的很,可經不起折騰。」帝辛隱忍著大笑的衝動,故意挑逗她。 

  顧瀟然一時間有些發懵,滿腦子都在因為看見帝辛醒來而興奮,這個時候的她就像是一個不折不夠的小白痴,可當她回想起帝辛說的那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便忽然間滿臉紅暈:「你……說什麼呢?」 

  「你不懂么?」帝辛問,由於失血過多,他此刻的臉色依舊煞白,嘴唇也毫無血色,可他溫潤的笑容還是如此迷人。 

  「不懂!」她憤懣地說。 

  見顧瀟然口是心非,帝辛索性就直白地說道:「是不是非要我用實際行動告訴你才會明白?若是那樣,我可以很形象地把那句話的意思傳達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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