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80章 偏偏要你!
經過幾日調息,帝辛的傷勢已無大礙,只是這幾日顧瀟然的話似乎很少,也更忙了些,只有在給他送飯、督促他吃藥的時候才會雲淡風輕的與他聊上幾句。
可那也只是簡單的客套,彷彿一下子他們兩個之間的距離又遠了幾分。
「該換藥了。」她端著裝有葯糊與繃帶的托盤走進來,神情淡然,語氣依舊是不冷不熱。
「你這幾日氣色似乎不大好。」帝辛坐在案幾前的筵席上,看著她將托盤輕輕放在案几上,而他也著手褪下身上的長袍,一瞬間,露出他麥色的肌膚與性感結實的肌理線條。
若是擱在現代,他這樣高大俊美、身材又好的男人定會是個頂級模特兒,讓無數少女心猿意馬。
而此刻的顧瀟然卻是一本正經的模樣,絲毫沒有因為帝辛性感的身材而感到驚艷。
她把乾淨的繃帶纏於指上,醺了粘稠的葯糊就往他胸前塗抹,神情一絲不苟,動作輕柔無比,彷彿害怕一個不慎就碰疼了他。
他能感覺到她的細心與對他感受的在意,只是那張清麗的臉上卻沒有太多的情緒,始終平淡如斯,似乎在有意與他拉開距離。
他就這樣靜靜地注視著她,未發一言,卻又不得不琢磨著該如何戳破彼此的尷尬。
塗好葯后,她便著手為他纏上繃帶,而這一動作必須兩手摟過他的上身相互配合才能完成。
當她剛摟上他的時候,帝辛漸漸俯身,俊臉湊近她的發,輕嗅著她頭髮上的清香味,遂即發出一聲輕嘆:「香。」
顧瀟然抬眸看了他一眼,他臉上始終掛著一抹邪氣的笑,這樣的笑容似乎只有顧瀟然才能見得到。
顧瀟然無視掉他這一輕浮的舉動,又垂下頭專心為他纏繃帶,而他竟得寸進尺將頭垂得更低,又開始嗅著從她脖頸散發出來的淡淡體香,再次輕聲讚歎:「還是香。」
顧瀟然心中羞憤,卻盡量讓自己不去在意他的任何舉動,終於將繃帶纏好,須臾一臉鄙夷的看向他,僅一眼便快速轉開視線。
「好了。」她極其平淡地說著,隨手將餘下的葯裝進盒子里,接著又說,「巫醫叮囑過,這葯還得再塗上幾次才能痊癒,你好生休息,我先出去忙……」
「嗯……」她起身的動作被帝辛有力的大掌拉回,整個人從背後跌入他的懷裡,剛要掙脫,而他卻故意發出一聲極其曖昧的悶哼:「噢……」
可顧瀟然知道,她定是撞到了他胸口的傷,明明心中擔憂他的傷勢,可嘴上卻一句好聽的話也不願說:「都受傷的人了,居然還這樣不安分,你是不想痊癒了么?」
帝辛若削的下顎輕輕落在她的肩膀,他菱角分明的臉頰一下下輕蹭著她光滑細膩的面部皮膚,呼出的熱氣中夾雜著十分淺淡的葯香味,他說:「如此挺好,好到不願痊癒。」
這分明是句流|氓話,卻又如此耐人尋味,顧瀟然微微一怔,說:「該痊癒的時候自然會痊癒,不是人能控制的,到那時,現在的美好當作一份記憶,一個念想也挺好。」
她還沒有想清楚自己與帝辛之間的關係該如何衡量,她不希望因為自己對他的貪戀最終導致了他國的覆滅,她本不屬於這裡,即便她有萬般不舍,卻終是要找到回去的方法,遠離紛爭。
這句話聽來沒什麼特別,卻也在十分婉轉地告訴帝辛,即便現在美好,也只不過是曇花一現,盛開的時候再絢爛也終有凋零一刻。
到那時,便是他們分別之日,她會把在這裡發生的事情,無論好與壞、悲與樂都盡數塵封在記憶深處,當個念想,細細回味。
帝辛確實聽懂了她滿含深意的話,這句話預示著兩人終有一日要分開,而他卻淡淡地勾起唇角:「如若我能控制,這樣美好的時刻便不再是轉瞬即逝的無奈。」
顧瀟然愣住了,這樣一句話雖沒有太多的修飾,也沒有華麗的包裝,卻仍舊是一句足以令她心潮澎湃的情話。
她咬著下唇,心中無比動容,可面上卻淡定如初,須臾說:「一個大男人,竟能說出這種幼稚的話來,唯恐不惹人發笑么?」
「誰若想笑便去笑,與我何干?」帝辛不以為然,他粗壯的手臂依舊將顧瀟然輕而易舉地桎梏在懷裡,沒有多大力道,絲毫不會讓她感到不適,卻又恰到好處地令她難以掙脫。
顧瀟然深知帝辛不會輕易放開她,更也害怕碰疼他的傷口,因此便不再掙扎,聽到他不以為然的語氣,她又嘴硬道:「就算如你所說,一切可以掌控,我是否照顧你還兩說呢。」
帝辛努了努嘴巴,垂眸看看她已有些許動容的嬌顏,又輕聲說:「你不照顧,那誰來照顧?」
顧瀟然不甘示弱,回看他道:「你是帝辛,想要照顧你的女人多我不多,少我不少,何須憂心此事?」
「世間女子多如細雨,可我帝辛偏偏要你!」
不得不說,這句話確實把顧瀟然嚇到了,在之前,她有一度是希望帝辛對她說出這種話的,可姬發的斷言卻令她心悸,難道註定帝辛的江山就要毀在她的手上嗎?
手腕一涼,顧瀟然下意識垂眸看去,一隻透著清晰脈絡的紅色玉鐲已被帝辛套在她的手腕。
她下意識一驚,不可思議地看向帝辛,他笑著說:「我見你喜歡,就買下了,戴上剛剛好。」
顧瀟然還沒能完全回過神來,帝辛又道:「小販說,將這玉鐲送給心愛之人,便可長相廝守,我不知是否可信,你願意與我一同見證這預言么?」
「我……」她很怕,預言固然美好,可她害怕姬發的預言也會兌現,她無法拒絕帝辛的表白,卻也不能自私的接受他的愛,她一時間很亂,無法正常思考。
「嗯?」
「我……」
「你愛我么?」看出她的踟躕,他輕聲細語地在她耳邊問道,被他握在掌中的手一瞬間變得冰涼,他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恐懼,她的無助。
「我不敢愛你。」終是說出了這句話,鼻子充滿酸澀,這樣的一句話透著她無盡的絕望。
他扳轉過她的身體,使之與他對視,看到她眼中的氤氳的水霧心底默默揪痛了下,從沒想過此生會被哪個女子牽制,更不願相信任何感情,可現在,他一向引以自豪的東西在她面前一敗塗地。
飛廉臨走時踟躇半晌方才對他說了關於蘇妲己冰室涉險后被姬發所救的事情,而她與姬發的談話飛廉亦毫無保留地說給他聽,他可以十分肯定蘇妲己並不喜與姬發為伍。
而被梅扈逼迫時,她剛烈的舉動同樣令他動容。
深邃的鷹眸深深凝視著顧瀟然的眼睛,他說:「妲己,看著我。」
她回望著他,不知他究竟想對她說什麼。
「不論是否血月選擇了你,亦不論你是否是把雙刃劍,我都不曾膽怯,既然選擇了你,就不會輕易放棄。」
帝辛說完這句話,顧瀟然大驚失色,終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看著帝辛的眼神里似乎寫著:你怎麼會知道?
「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離開我。」他遂即將她擁入懷裡,輕輕撫摸著她如瀑的長發。
顧瀟然終是無比心安地依偎在他懷裡,恨不得時間定格在這一刻,她與帝辛再也不要分別。
帝辛的話,他的眼神就像是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讓她無法不去相信他,與其去整日憂心那些還未發生的事情,倒不如珍惜眼前,一切順其自然吧。
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輕鬆過,她的小腦袋又往帝辛懷裡蹭了蹭,像是一隻溫順的小貓,不過,她有意避開了他受傷的部位,她說:「你相信前世今生么?」
「我只信眼前。」他淡然作答,卻堅定如鐵,須臾問她,「為何會這樣問?」
顧瀟然想了又想,爾後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好。」
「在很遙遠的地方存在著另外一個世界,人們的意識十分超前,人人平等,人人講法,沒有酷刑,沒有戰爭,沒有殺戮……」
「那裡擁有十分發達的科技與人文,有汽車在路上跑,有飛機在天空翱翔,火車行駛在軌道上,輪船飄蕩在大海中……那裡還有高樓,直通雲霄。」
「到了夜晚,有數不盡的燈火次第亮起,色彩斑斕,美不勝收……」
帝辛靜靜地聽著顧瀟然為他勾勒的畫面,雖然裡面有很多辭彙是他從沒聽到過的,可他卻不禁嚮往那樣的生活,若是能與蘇妲己一起生活在那樣沒有紛爭的世界里,似乎是一件非常不錯的事情。
突然,他又想到了那個似懂非懂的新鮮辭彙,偏頭問道:「飛雞是飛在天上的雞?」
顧瀟然『噗哧』一聲笑出來,枉她勾勒了那麼美好的一幅畫面,竟被他這句無厘頭的問話給毀了。
「我說錯了么,你笑什麼?」帝辛不明所以。
「沒有說錯,我在笑你『很可愛』!」她調皮一笑。
帝辛臉色立刻沉了幾分,他用著審視的神色看著顧瀟然,十分正色地問道:「你在耍我?」
顧瀟然只覺情況不妙,頓時翻身欲走,卻被他有力的大掌桎梏住,溫熱的氣息瞬間撲向她,語氣里充滿促狹:「敢耍我的人,你還是第一個,我有必要讓你知道嘲笑我的下場!」
語畢,不等她再做任何反抗,便已沉下臉吻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