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第164章 腹誹
她突然笑了笑,狀似不經地說:「你這個無神論竟然也會琢磨這樣的事情?」
「不琢磨了,起床收拾一下,待會兒出去逛逛,聽說今晚剛巧是河燈節,你應該會喜歡的。」
帝辛深情款款地看著她,並不准備再繼續之前的話題,無論她是誰,總之,他都沒有打算放開她,即便她是錯的,但錯的久了,總有一日也會變成真的。
「河燈節?」顧瀟然的小臉兒上立馬漾起了一抹欣喜的笑,「本來也沒有什麼可收拾的,咱們現在就出發吧!」
看著她臉上流露出無限的喜悅,他的情緒也一併被她帶動,他都在疑惑自己是不是沒了自我,總是能被她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情緒所感染。
她笑,他就跟著笑;她落淚,他的胸口就會像塞滿了巨石,沉悶不已。
走在昏暗的街道上,周邊亮著各式各樣的燈籠,時不時地就會遇到三兩結伴前往護城河的人,有大人和小孩兒,而更多的卻是青年的男女。
顧瀟然不禁說道:「看來這裡的人很重視河燈節。」
「因為這裡大部分人是靠水為生的,每年的這段時間就會陸續有人往護城河裡放逐河燈,祈求河神能保佑他們來年的收成。」
帝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顧瀟然不禁轉眸看他,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原來是這樣。」
似乎感覺到她對這樣的解釋持有一部分不同的看法,他不禁問道:「怎麼,我說的和你想的不一樣么?」
「我聽說人們將親手製作的河燈放於河中,是為那些茫茫黑暗中的孤魂指點迷津,希望他們能保佑風調雨順、兩岸百姓安居樂業,平安吉祥。」顧瀟然微頓,又說,「說法上有些出入,但願望卻都是一樣的,這是最平凡的願望,卻也是普通人心中最高的祈盼。」
聽到她的話,帝辛再次勾起唇角,她確是與眾不同的女子。
不知不覺,他們隨著人流來到護城河,夜幕下,水面上閃爍著點點燈光,將河水兩岸映照的色彩繽紛。
顧瀟然與帝辛買了兩盞河燈,她手捧著河燈,閉上眼睛,一臉虔誠地默念著自己的願望,然後將河燈小心翼翼地放入了水中。
她所有的動作都被他收入眼底,待她終於起身,見他手中還捧著那隻河燈時不禁問道:「你為何要一直看著我啊,一會兒燈火都熄了,你怎麼還不放入河裡?」
如帝辛這樣的九五之尊,是不該祭拜任何平常人的,更也不會向這些子虛烏有的神明祈求任何願望,可他卻偏偏無法拒絕顧瀟然,看著她疑惑地眼睛,他不由得勾起唇角,正要將河燈放入河水中時,顧瀟然突然攔下他。
「你怎麼可以這樣隨隨便便就放進去啊,好歹也要虔誠一點兒,小心神明看到了會生氣的,惹了神明不高興,許下的願望可是不會實現的!」她明知道帝辛是個無神論,卻故意說的如此神乎其神的,這一刻,竟覺著自己成了一個神棍。
帝辛清俊的眉宇微微皺了皺,他湊近她,低沉魅惑的聲線在她耳邊說道:「我只信眼前,擁有了你,還有什麼值得我祈求神明的事情?」
聞言,她的心裡撲通撲通跳,正羞澀難當之際,卻見他隨手將河燈放入了河水中,她想要制止卻已經遲了,這自大的男人,竟然真的一點也不準備遵循下遊戲規則!
不遠處的人群里,尤渾握住了腰間的短劍,眼睛如一隻窺覷著獵物的猛獸一般看著帝辛的位置,他穿過身邊的人流直奔目標,卻在即將接近帝辛時被兩個突然擋在眼前的男子攔住了去路。
「站住!」
尤渾一怔,沒有想到在這麼擁擠的人流中竟然還是被他的手下發現了,他狠狠瞪著眼前的兩名男子,見他們似乎不想在這裡動手,便只是緊攥著劍柄,並未拔劍,他只是一臉警惕地看著眼前的兩個男子。
兩名侍衛銳利的眼眸死死地盯著尤渾,其中一名冷戾地問道:「你是誰派來的人?」
尤渾沉默不語,目光寒了幾分。
「供出指使者,我們會考慮將你從輕發落!」
尤渾依舊不語,這種時候他絕不能給楊祿嬣製造任何麻煩。
他一步步向後退著,而那兩名侍衛卻步步緊逼,直到他們三人緩緩離開了人群,尤渾倏地拔出腰間的短劍,道:「我只想殺了那男人,與任何人無關!」
說著,他就已經向面前的兩人刺出了第一劍。
侍衛並不是吃素的,能跟在帝辛身邊的人,身手更是不在話下,他們躲過他刺出的一劍,由被動轉為主動。
一時間,三個人的打鬥嚇到了周邊的百姓,百姓四散逃去,也有膽大的在一旁看熱鬧的。
而遠處的顧瀟然聽到了這邊傳來的驚慌的喊叫聲,她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夜幕下正有幾個男人在打架,她連忙對帝辛說:「那邊好像有人在打架!」
帝辛不以為然,更不準備接下她的話茬,俯身問道:「方才你許了什麼願?」
明擺著帝辛就是不準備讓她去湊熱鬧,她也不想給他惹麻煩,因此轉開視線,不再看打架的方向,須臾說道:「不告訴你!」
說完,她轉身朝前走去。
肩膀驀然一沉,一抹熟悉的男性氣息緩緩從身後傳來,帝辛低沉渾厚的聲音像是帶著電流在她耳邊奏響:「夫人,下一站該去哪裡?」
顧瀟然的脊背驟然一僵,俏臉倏地緋紅,那大掌卻順著她清瘦的手臂下滑,很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她因此緊緊地咬住了嘴唇,心跳狂亂不止。
周圍不乏有人將目光轉到這邊,她紅著臉,試圖甩開帝辛的手,他的大掌卻像帶著黏合劑一樣再次粘上她,不顧她小幅地掙扎湊近她耳邊繼續低喃:「真想就這樣粘一輩子,一刻也不分開。」
顧瀟然倏地頓住腳步,臉上的燒灼感越發強烈,面對帝辛有意的挑逗,她一時間手足無措,正巧看到路邊有一個賣飾品的店鋪,便轉開話題說:「我去那裡邊瞧瞧。」
說完,她再次努力掙脫開他的桎梏,終於將自己的小手兒從那隻大掌中解救出來,徑自朝店鋪走去。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帝辛那張俊逸的臉上漸漸劃過一道好看的弧度,這世上似乎沒有比逗她更加有意思的事情了。
顧瀟然慌裡慌張進了店鋪,老闆不禁一怔,他還是頭一遭見到這麼急匆匆跑進店裡的客人呢。
「客官要選些什麼,請隨便看!」
顧瀟然小心臟仍舊慌亂不已,裡面像是住了一直活蹦亂跳的小鹿,她佯裝著選購飾品,想以此來緩解自己的心情。
老闆見顧瀟然一進門就埋頭選著飾品,清俊的小臉兒還紅撲撲的,便來到跟前打招呼:「這位客官是給心愛的姑娘選首飾嗎?」
「呃……是。」
「請問客官想選個什麼樣的首飾呢?」
「玉簪。」帝辛的聲音突然在門邊響起,話音落,他人已經來到櫃檯前,顯然,這兩個字讓顧瀟然為之一怔。
老闆看看帝辛,又看看顧瀟然,不禁問道:「二位是一起的?」
「嗯。」未等顧瀟然回答,帝辛就極其自然的回應道。
「看二位的面相都生的如此俊俏,一定是兄弟吧?」老闆是個熱心腸,見了兩個同樣俊俏的美少年便忍不住多聊上幾句。
顧瀟然剛要解釋,帝辛卻來到她跟前,大掌倏地拍在顧瀟然的肩膀上,那力道儼然就是在拍一個小夥子,爾後笑咪咪地對老闆說:「這是同胞舍弟。」
肩膀被他拍的還隱隱作痛,想不到這男人入戲如此之深,看來是真把她當兄弟了!
雙胞胎?虧他想得出來,顧瀟然暗自在心中腹誹。
「原來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呀!」老闆一臉的新奇,后又看看顧瀟然,又說:「看你哥哥多疼你,竟然都為你想好了要送人的禮物。」
話音落,老闆卻突然回過神來,面前的兩個俊俏男子身型上有著明顯的詫異,這樣的同胞兄弟他還是頭一遭見到,他不禁對帝辛揶揄道:「你們的母親一定是個偏心的,瞧把你養的挺拔健壯,舍弟竟是如此瘦小柔弱。」
帝辛臉上揚起一抹得意的笑,不禁垂眸看看半晌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的顧瀟然,正巧看到她窘迫的小臉兒,那眼神里分明寫著責怪,看到她羞惱的樣子,嘴角的弧度漸漸加深。
顧瀟然心底頓時憋悶不已,被老闆那樣一說,好像她就一無是處似得,她靈動的大眼睛稍稍一轉,便想到了一個整帝辛的好方法。
她清清嗓子,帝辛正疑惑她準備做什麼的時候,她突然嘿嘿一笑說:「我哥哥小時候愛哭鼻子,一哭母親就要喂,我們生的一樣,誰吃飽了誰沒吃飽母親也不知道,他哭的最多,也吃的最多,所以現在才這麼『難看』!」末了,她還暗暗白了他一眼。
帝辛忍笑,趁機在顧瀟然身上亂摸:「弟弟啊,你吃的少么?我看你這身上該少的也沒少,該大的,也沒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