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第276章 被耍
楊祿嬣話音落,顧瀟然默默的陷入沉思中,她的眼神隨之黯淡下來,緩緩開口說道:「妹妹的話我都明白,我也知道妹妹定然不理解我如今的做法,今日,我去中宮探望了兩位王子殿下,他們可愛的笑臉依舊印在我的腦海中……」
楊祿嬣打斷顧瀟然的話說:「姐姐宅心仁厚,可姐姐可否想過,如今那兩張可愛的笑臉終有一日會成為這世上最猙獰的面目?」
顧瀟然的呼吸驀然一窒,她怔怔的看著楊祿嬣,卻聽得她又說道:「此事一出,只怕你我都清楚這幕後的真兇是誰,只要她一天還在逍遙法外,終有一日,你所可憐的兩個孩子會變成毒蛇,用他們噴出的劇毒來回報你如今的慈愛。」
楊祿嬣語氣平和,可這樣一番話聽在顧瀟然的耳里令她汗毛直立,頭皮發麻。
這些話說的雖是刺耳,卻也是一個正常人應該想到的結果。
對呀,他們兩個終有一日會長大,不再是這樣天真可愛,他們也終有一天會明白姜梓童為何會淪落到冷宮,哪怕這些過錯並不是她的意願所造成,卻也與她脫不了關係。
姜梓童那樣恨她,恨她恨到不惜犧牲那麼多無辜的生命,用著那樣殘忍的手段來折磨她,她自然不會讓自己的兩個兒子善待她。
顧瀟然的大腦一瞬間凌亂不堪,她抿抿唇,秀挺的眉毛蹙成了團,吁了口氣方才說道:「妹妹的話字字珠璣,我自命不是心善之人,只是我一闔上眼睛就能想到他們的模樣,真的無法想像,他們兩個有朝一日失去生母會如何?」
「姐姐你多慮了,他們只是孩子而已,你見到他們的時候不是也看到了他們的笑臉么?或許他們已經把姜氏忘的一乾二淨了,只有你在杞人憂天而已。」
楊祿嬣見顧瀟然抿抿唇未言語,便又開口說道,「對於十惡不赦之人,姐姐就不該仁慈,不要讓罪大惡極的人褻瀆了仁慈二字。」
楊祿嬣緩緩拿起面前的茶盞,吹了吹上面的浮茶,杯盞湊近唇邊輕輕抿了一口,抬眸,一雙凌厲逼人的眸子注視著顧瀟然。
顧瀟然卻深深吸了一口氣,她抿著唇語楊祿嬣對視了一眼。
顧瀟然眼中的複雜又怎會逃得過楊祿嬣的眼睛,她知道這件事對於顧瀟然來說定是比登天還難的決定。
楊祿嬣很快轉開話題,她看了眼杯盞中紅褐色的茶水,又嘖了一口說道:「這茶很不錯。」
「嗯,這是微子啟殿下從鬼方帶回來贈與陛下的普洱,妹妹若是喜歡喝待會兒帶些回去。」顧瀟然淡淡地勾了下唇角說道。
楊祿嬣抿唇淡笑了下:「好。」
顧瀟然突然想起一事,轉開話鋒,語氣輕快的說道:「我前些日子去官窯見到了尤渾。」
楊祿嬣驀然一窒,她一雙眼睛充滿了驚詫的看著顧瀟然:「尤渾?他為何會在官窯?姐姐上次給我送來白玉杯時不是說他去參軍了么?」
顧瀟然嘆了口氣:「此事說來話長,我稍後再與妹妹詳談,尤渾希望能與你見上一面。」
聽到這句話后,楊祿嬣又是一陣驚詫,她驚訝又狂喜的看著顧瀟然,問道:「他要見我?」
「嗯。」顧瀟然點點頭。
楊祿嬣的臉上溢著滿滿的悅色,只是這樣的表情很快被失落所替代,她神情倏地黯淡下來,遂即嘆了口氣,說道:「見了又能怎樣?既然不能怎樣還不如不見。」
顧瀟然的情緒也很快被楊祿嬣的無助與絕望所感染,也跟著低落起來,她吁了口氣,說道:「我只是把尤渾的話帶給你,見與不見還是要你自己做主才是。」
如果見了註定會加深彼此的折磨,那真的不如不見。
她開始後悔答應了尤渾的要求,更後悔將這件事告訴給楊祿嬣知道,她有種幫著帝辛的女人紅杏出牆的感覺,一時間竟讓自己處在了被動中。
楊祿嬣淡淡的笑了笑,沒有回應,顧瀟然看著她充滿苦澀的笑容便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臨近傍晚十分,楊祿嬣才離開壽仙宮。
眼見著天色就要暗下來,顧瀟然卻仍舊沒有見到帝辛來到壽仙宮,畢竟他在這之前每天這個時間已經來了,正準備與她共進晚膳。
這時,侍女將案几上涼了的茶盞撤下。
顧瀟然問道:「有沒有見到習雯?」
侍女微微頜首道:「回貴妃娘娘,習雯姐姐這會兒正在殿外候著。」
「讓她到我的寢宮一趟。」說完,顧瀟然緩緩起身。
侍女應了一聲便退出了大聽。
不多時,寢宮外響起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得到顧瀟然的應允后,那兩扇檀木雕花門被緩緩推開。
坐在案幾前的顧瀟然看向門邊,習雯邁著小巧的步子踱了過來,頜首道:「姐姐,你找我。」
「過來坐。」顧瀟然臉上掛著和藹可親的笑,稍稍揚手,示意習雯坐在她對面。
習雯踟躇了一會兒,緩緩落座,她的眼神有點兒遊離,似乎不敢看著顧瀟然的眼睛,她低垂著頭,儼然一個做錯了事情心虛的模樣:「姐姐找我有事么?」
顧瀟然清亮的鳳目深深注視了她一眼,那銳利的眸光將她的反常舉止都看在眼裡,她似乎在抱著一絲絲的僥倖心理,希望這件事並非是姜梓童所為,她不希望兩個那樣可愛的小傢伙兒會有一個如此十惡不赦的母親。
而能為她揭開這疑團的人似乎只剩下習雯一人。
習雯被顧瀟然的眼神看的有些膽怯,她死死地抿著唇,低垂著頭。
半晌,顧瀟然將將面前的錦盒打開,裡面正靜靜地躺著那個綉有雛菊的香包。
她將裡面的香包拿出來,輕輕放在了習雯的面前,說道:「你可認識這個?」
習雯抬眸,當看到香包時眼神明顯一怔,接著便是驚恐的神色,她搖頭,準備否認,可是當她注視著那雙清亮的鳳目時,便被裡面充滿篤定與嚴厲的眼神震懾到。
顧瀟然從來沒有如此嚴肅的目光看過她,就連上一次她犯錯都沒有這樣過,難免習雯會如此膽怯。
「嗯?」顧瀟然輕咦,等待著習雯的回答。
習雯抿抿唇,踟躇了片刻,方才點點頭。
「你可以告訴我,這香包是誰的么?」顧瀟然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
習雯明顯已經有些坐立不安,她長吁了口氣,死死地咬著下唇,她再次抬眸看了顧瀟然一眼,爾後說道:「是……是姜氏給……侍衛的信物。」
顧瀟然深深凝眉,果然是姜梓童。
她原本還抱著一絲絲僥倖的心裡希望這一切並非姜梓童所謂,可當這樣的消息從習雯的口中說出來時,她還是有著滿滿的失望。
是的,是失望,對姜梓童失望透頂,她不配身為那兩個可愛的小傢伙的母親,她在做任何事情的時候根本沒有考慮過她兩個孩子的感受。
終有一日他們會長大成人,若是知道自己的生母是如此心腸歹毒的女人,他們又會做何感想?
想到那兩個可愛的小傢伙,顧瀟然的情緒難以平復下來,她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看了習雯一眼,須臾說道:「沒事了,你出去吧。」
她不願再想這件事情,她需要安靜下來。
習雯一怔,似乎沒有料到顧瀟然會這樣輕易的放過她,甚至連一絲細節的東西都沒有問她,畢竟她是這件事的知情人……
「姐姐……我……」習雯臉上除了驚慌與詫異之外,還有滿滿的歉意,她欲言又止,這才發現她根本不知道與面前的貴妃娘娘說些什麼才好。
貴妃娘娘帶她如此好,比任何人對她都要好,可她卻依舊還是辜負了她,即便人不是她殺的,她卻還是對她隱瞞了真相,讓她陷入這樣無比被動的境地,讓宮中所有的人說她心腸歹毒。
此時此刻,面對顧瀟然的寬容,更沒有責罰她,甚至,她連句責罵都不曾出口。
習雯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她簡直恨死自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顧瀟然又是淡淡許了一口氣,彷彿經歷了一場艱苦的奮戰,此刻顯得疲憊不堪,她緩緩說道:「出去吧,我知道你對我的衷心,這件事情我不準備追究,突然問你只是想要弄清楚真相而已。」
習雯眼中的內疚更勝,她躊躇了片刻,下唇被自己咬出血來,可還是無言以對,最後終是緩緩起身,對顧瀟然恭敬的欠身。
「奴婢告退。」
習雯轉身之際,突然見到立在門邊那抹高大的絳紫色身型,她的呼吸驀然一窒,心臟咯噔一下,險些漏跳了半拍,雙腿一軟,撲通一聲便跪在地上,身體驀然抖得如同篩子,顫聲說道:「陛……陛下!」
顧瀟然亦是一怔,顯然,她沒有料到帝辛突然出現,還是在她與習雯聊這些事情的時候,她不確定她們的談話是不是原封不動的被帝辛聽了去,心中難免有些彆扭。
她並不准備讓帝辛知道這些事情,她了解他同樣的為難。
顧瀟然趕忙站起身,牽強地勾了下唇角說道:「陛下來了怎麼沒有命人知會一聲?」
帝辛俊美若仙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彷彿他方才沒有聽到任何話一般,又或許是他不想在侍女的面前與顧瀟然談論這件事情,他只是溫聲說道:「我剛到,聽侍女說你在寢宮內,就沒讓他們通稟。」
他沒想到顧瀟然會這樣輕易就放過了姜梓童,並且有如此善待他的兩個兒子,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能給她怎樣的幸福,彷彿他給的都不是幸福,而是無邊的苦難。
他不知道這樣的事情今後還會上演多少次,可他想要去保護她,卻終是沒辦法時時刻刻的陪在她身邊。
帝辛的心底充斥著滿滿的內疚,這樣的內疚如同一個毒瘤令他萬分煎熬。
可他並不願見她在為他擔憂,更也不想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她的心情,他臉上始終波瀾不驚,彷彿沒有發生任何事情般,溢著一如既往的溫柔。
見帝辛的面色與平常無異,顧瀟然便對著跪在地上的習雯說道:「習雯,出去告訴藍漓,該傳晚膳了。」
「是。」習雯顫聲應了下便匆匆忙忙跑了出去,那樣子生怕跑慢了一步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一般。
寢宮門關上的一瞬,顧瀟然來到帝辛跟前,下意識抓起他溫熱的大掌,湊上去揚起小臉兒說道:「忙一天該累壞了吧,用完膳我給你好好捏捏。」
帝辛垂眸看她,粗壯的手臂頃刻圈住了她的小蠻腰,輕輕一收,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她瘦弱的身型拉入他懷裡,讓她的身體與他緊密貼合著。
「身邊有此善解人意的佳人,吾此生足矣。」他的眼神柔情似水,堅定不移,說出的話溫柔兒低沉,宛若天籟在耳邊呢喃,令她心底充斥著暖暖的溫度整個心都被他的話語融化了。
「你今天這是又在抽什麼風啊?」他突然間很奇怪,顧瀟然不禁打趣的問道,唇上漸漸溢出一個甜美的笑意。
未等她唇上的笑容完全綻開之際,那張俊臉便已經緩緩下沉,當正要捕捉到她紅潤小巧的櫻桃小口時,門外突然想起了藍漓的聲音:「陛下、娘娘,晚膳已經準備好,請陛下與娘娘移步前廳。」
「別鬧了,該用膳了!」顧瀟然驀地偏過頭,帝辛的吻自然落了空。
再次抬眸,顧瀟然明顯看到帝辛那兩條清俊的眉宇微微皺了皺,明顯的欲求不滿,他眼中噙著一抹失落又不耐的神色,她裝作未曾察覺,掙開他如藤的手臂,一隻小手兒順勢牽起了他的大掌往門邊拽去:「走啦……嗯……」
剛拉著他的手邁開一步便被他一把拉回,顧瀟然嬌小的身型瞬間跌進他的懷裡,半躺的姿勢讓她重心向下,根本使不上一絲力氣,而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某人火熱的唇便以附上了她柔軟的唇瓣。
那濕滑柔軟的舌強勢撥開她的唇瓣,撬開貝齒,鑽入了那張泛著芳香的小口,如同一條貪玩的泥鰍一般不停撥弄著她口中的丁香小舌,挑逗著她濕濕軟軟的舌尖。
她的小舌欲躲,卻被他敏感的長舌再次勾住,肆意的纏繞挑逗,最終吸入他的口中,用力的吮吸著。
她能聽到他粗重的喘息聲與他亢奮的心臟律動,他的大掌不知何時已經探入了她的衣擺,如同烙鐵烙過她嬌嫩的背部肌膚,愈發炙熱。
彷彿他已經不能滿足於在她背部流連,大掌順著光滑的背脊一寸寸向前推進,每一次緩慢的蠕動都在撩拔著她身體的敏感,令她心底升騰起慾望的火苗。
她不自覺發出一聲輕吟,這淺淺的嬌吟更加燃起了他身體中強烈的情火,他吻的更加賣力。
大掌沿著抹胸的下側邊緣探入,頃刻附上了她胸前的渾圓,略微粗糙的指尖輕車熟路地尋到右側那顆誘人的小櫻桃,輕柔的按壓、撥弄,沒幾下功夫便能感受到它漸漸挺立起來。
而這樣的動作無疑再次勾起了他強烈的慾望,他很快鬆開她胸前的小櫻桃,大掌頃刻向下移去,存到腰間的緞帶輕輕一拉……
顧瀟然只覺得下面傳來一絲涼意,裙擺已經滑落在地,而那隻炙熱的大掌已經順著她光滑的小腹一路向下,很快來到她敏感區域,極其不安分的蠕動起來。
當修長手指感受到一絲濕滑軟膩的觸感時,他知道他已成功挑起她的情火,那雙深諳如海的鷹眸中頃刻劃過一抹促狹的笑意。
在她微微喘著粗氣的時候,他緩緩放開她略微紅腫的嘴唇,舔去她唇瓣上的銀絲,十分享受的吧嗒著嘴,彷彿嘗到了世間的頂級美味一般。
「你的身體越發敏感了。」他笑的邪肆,說著這樣一句話是絲毫不會覺得臉紅,彷彿在說一件十分理所應當的事情。
他修長的手指還停留在她敏感的地帶,只是停止了所有的動作,須臾,漸漸地抽離開那片禁地。
當他抽離的一瞬,顧瀟然竟顯得有些失落,而看到他眼中的促狹笑意時,她才知道自己又一次被耍。
他的眼神里似乎在說,誰叫你方才要走,這會兒讓你也嘗嘗百爪鬧心的滋味。
「去用晚膳。」帝辛妖孽一般的低聲說道,說著,他已經站直了身型,那絳紫色的衣衫沒有一點褶皺,彷彿剛才的壞事不是他做的一般。
看著她略顯失落的神情,帝辛臉上的笑容更勝,他湊近她耳邊,以著低沉曖昧的聲線又說道:「先整理好你的衣裳。」
說完,他便轉身出了寢宮。
顧瀟然垂眸看看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經被他的魔爪招呼的凌亂不堪,清麗的小臉上霎時爬上了兩朵紅雲。
她匆匆忙忙整理好衣物后才出了寢宮,這頓晚膳吃的無比尷尬,因為她只要一想起方才被帝辛耍便覺得帝辛總是在偷偷的笑她,弄得她這頓飯根本就沒有吃好。
而旁邊某人突然湊近她耳邊說道:「快吃,吃飽了才有力氣把剛才的事情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