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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第303章 你沒資格和她比

  所有花被搬出寢宮后,因著開了窗子,室內的空氣漸漸流通,兩個小傢伙的癥狀終於慢慢的緩解了一些。 

  顧瀟然與帝辛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帝辛遂即問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國師仔細觀察了兩個小傢伙一會兒,臉上沒有太多表情,須臾,淡淡的說道:「兩位殿下是對花粉過敏所致,表現為陣發性咳嗽,呼吸困難,看樣子屬於突發性哮喘發作,幸好發現的及時,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陛下娘娘可以放心了。」 

  「花粉過敏導致的突發性哮喘?」帝辛神情一滯。 

  顯然,顧瀟然也被這樣的消息給驚呆了。 

  「還好是現在發現,若是夜裡發病的話,兩位殿下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國師緩緩補充道。 

  顧瀟然萬萬也沒有想到,這些看似賞心悅目的花朵會險些要了兩個孩子的命! 

  國師又道:「這些花的花粉中或多或少都含有毒素,成年人接觸無傷大礙,可兩位殿下對外界還處在適應階段,難免會產生嚴重的反映。」 

  「花粉中含有毒素?」顧瀟然緊緊地擰起了眉頭,她驀然想起什麼似得眉心的褶皺更加的深起來。 

  杜婠一向愛花,她不可能不知道這些的,而她卻偏偏送這些花草來壽仙宮,杜婠當真就如此厭惡她么,難道就這樣狠心的連她的兩個孩子都不肯放過? 

  顧瀟然又很快甩開腦海中的想法,或許這件事僅僅只是巧合而已,她還是不相信杜婠可以如此的狠毒,竟然對她的兩個孩子下手。 

  並且,退一萬步講,杜婠那樣心思縝密的女子,她即便是想要對她做出不利的事情也根本不會這樣明目張胆,這簡直就是故意給人留下把柄,難道她就不怕被帝辛遷怒? 

  思於此,顧瀟然更加肯定這件事或許僅僅只是巧合,畢竟杜婠是那樣聰明的女子,斷不會做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帝辛始終盯著兩個小傢伙,看著他們的喘息漸漸平復下來,這才移開落在他們身上的視線,轉而看向顧瀟然,又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免問道:「阿然,你在想什麼?」 

  顧瀟然回過神來,搖搖頭說:「沒什麼。」 

  不論杜婠是有心還是無意,這件事情她都不準備告訴帝辛,她不想在宮中再鬧出些什麼事情來,她怕了這些勾心鬥角,是非爭端。 

  聽到顧瀟然如此一說,帝辛更覺她定是有什麼心事,只是她不願說他便不問。 

  顧瀟然很快轉開投注在帝辛身上的目光,眼神漸漸暗淡下來。 

  她不管杜婠究竟恨她與否,又或者真的有意加害她,她只想讓宮中的紛爭少一些,而帝辛恰恰就是所有紛爭的源頭,只要她放棄了帝辛,那麼宮中便少了許多的麻煩事,她的一雙兒女也會安然度日。 

  翌日,藍漓被顧瀟然支去了分宮樓,她站在分宮樓通往各宮的小徑上,目光直直的望著通往九間大殿的方向,等待著帝辛下朝。 

  她眼中滿是複雜的神情,雖有遲疑,卻因著這是顧瀟然吩咐她做的事情便也不得已應了下來。 

  藍漓遠遠的見到那抹高大的身影時,躊躇的抿抿唇,須臾近前俯身作揖,恭聲說道:「陛下,貴妃娘娘今晚邀陛下前往壽仙宮一聚。」 

  帝辛聽到這一消息深感意外,可他心底的喜悅很快將意外驅散,直到藍漓退下后他臉上的悅色依舊沒能平息,反而越發深邃起來。 

  見著帝辛如沐春風的樣子,奉御官不禁笑道:「陛下如今可謂是苦盡甘來了!」 

  帝辛沒有看向奉御官,臉上掛著難掩的月色,徑自呢喃自語道:「何止是苦盡甘來?」 

  他的阿然終於肯接受他了! 

  此時此刻,還有什麼樣的形容詞可以準確概括他激動的心情? 

  他若不是九五之尊,只怕要激動的大吼大叫! 

  「走,回嘉善殿,孤要去好好準備一下!」他簡直開心的發瘋,開始覺得時間過得慢了,恨不得馬上就到天黑。 

  「可是陛下,待會兒您不是還要在龍德殿召見費大夫商議……」 

  「吩咐他明日再來。」帝辛打斷奉御官的話,說著便邁開大步朝嘉善殿走去,臉上的笑容是奉御官半年多以來都不曾見到過的。 

  開著帝辛雀躍的背影,奉御官無奈地搖搖頭,可也很快的笑了起來,帝辛與顧瀟然僵持了這樣久,如今終於可以苦盡甘來,難免他也跟著開心,他趕忙追上帝辛的腳步說:「陛下您慢著點兒,娘娘邀您今晚相聚,急個什麼勁兒?」 

  「孤巴不得馬上天黑!」 

  夜晚很快來臨,帝辛如同一個準備相親的男人一般將自己捯飭的異常俊逸,他邁著穩健的步伐朝壽仙宮走去。 

  「陛下,貴妃娘娘此刻正在大廳內等您。」藍漓作揖道。 

  「嗯。」帝辛開心的應道,徑自朝大廳走去。 

  每接近大廳一步,帝辛心中的喜悅便加深一分,直到他踏入大廳,見到一身華服的顧瀟然緩緩從案幾前站立起來,他唇間的大笑轉為深情的微笑。 

  顧瀟然微微施了一禮,輕聲喚道:「陛下。」 

  雖說她的稱謂依舊透著幾分疏離,可她能主動約見他,帝辛還是開心的不能自己,竟有點兒受寵|若驚的感覺。 

  帝辛疾步踱至顧瀟然跟前,頃刻抓住她的手,情深脈脈的注視著她的眼,輕聲喚道:「阿然,你當真肯原諒我了嗎?」 

  顧瀟然微微一笑,兩隻柔軟的小手兒巧妙地掙脫開他炙熱的大掌,緩緩說道:「這是臣妾為陛下準備的酒饌,望陛下喜歡。」 

  帝辛看了看滿桌子豐盛的肴饌,說道:「只要是你為我準備的,即便是吃糠咽菜,我也會喜歡。」 

  顧瀟然眼波微動,她抿唇笑道:「陛下請坐。」 

  帝辛深深注視了她一眼方才落座,顧瀟然也一併坐在了他的身邊,為他斟了一盅酒,送到他面前,說道:「陛下請用。」 

  帝辛完全被顧瀟然今日的舉止給弄懵了,他雖有諸多疑問,卻還是接過她遞來的酒,開心地一口飲下。 

  他將空酒杯放在案几上轉眸看向顧瀟然,正要問她今日為何突然如此古怪的時候,只見顧瀟然再次為他斟滿了一盅酒送到嘴邊。 

  帝辛深深凝了顧瀟然一眼,終還是接下酒盅飲下,緊跟著第三盅,第四盅。 

  他始終如一的靜靜的看她一眼,然後聽話的把酒喝完,直到她將第五盅酒遞到他面前時,帝辛終於握住了她的手,阻止了那酒盅碰到他唇的動作,他擰緊眉頭問道:「阿然,我不能再喝了,會醉的。」 

  帝辛的酒量顧瀟然知道,他酒量不太大,也曾喝多過幾次,因此她今日才有意要將他灌醉。 

  她心底蒙著一層不會被人識破的憂傷,臉上卻笑靨如花:「你比我能喝,我只是想跟你一起醉一回,你喝的差不多了我再喝。」 

  帝辛有點兒哭笑不得,他更加疑惑顧瀟然的用意了,只是,他根本無法拒絕她的任何要求,他主動接下她手中的酒盅,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須臾又因著格外高興而自斟自飲了幾盅,不消片刻,他醉眼迷離的看著顧瀟然說道:「我也想和阿然一醉方休。」 

  顧瀟然鼻間酸澀,眼中被昏黃的油燈映襯的波光粼粼,她與帝辛接連喝下了幾盅酒。 

  直到帝辛根本無法下咽,顧瀟然再次為兩人斟上一盅,帝辛喘著粗氣,說道:「阿然……當真不能再喝了……」 

  「不。」她拒絕,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定定的看著帝辛,又道,「這一盅是咱們的交杯酒,一定要喝。」 

  帝辛薄薄的唇瓣微微勾起一抹充滿幸福的弧度,他道:「好,交杯酒,阿然,我等這一刻……等得好苦!」 

  他深深注視著她的眼,終是與她兩臂相纏,舉杯對飲。 

  迷離之際,他看到她眼中的水霧,心驀然揪了一下,頃刻將她攬入懷裡,長指輕輕抬起她的下顎,呼出的熱氣夾雜著濃郁的酒香。 

  他狠狠吞咽了下,通紅的俊臉一寸寸下壓,在即將捕捉到她紅潤的唇瓣之際,她卻倏然轉頭,掙開他的懷抱。 

  他微微一怔,她低笑著說道:「子受……在這裡等我。」 

  「我等你……」 

  帝辛應了一聲,便見到顧瀟然緩緩起身離開大廳,不一會兒,他的眼皮就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的闔上。 

  顧瀟然出了大廳,藍漓靜靜地守在外頭,早已經哭成了淚人,她說:「姐姐,你當真要這樣做嗎?陛下他……」 

  藍漓實在說不出後面的話,她雖是個旁觀者,可她卻同樣的心痛,她沒有料到,顧瀟然想要離開帝辛的心情竟是如此的決絕,不惜用這種方式將他推給別人。 

  「去吧。」顧瀟然淡淡的說道。 

  「姐姐?」 

  「快去!」 

  見顧瀟然惱了,藍漓臉上的淚水更加肆虐:「姐姐,藍漓不去,死也不去!」 

  顧瀟然長吁了口氣,氣惱的看著藍漓說道:「你不去是不是,好,你不去我叫別人去!」她遂即高聲喊道,「司琴!」 

  司琴同樣一臉的心疼,她來到顧瀟然跟前說道:「姐姐,難道非要這樣不可么?若是陛下明早醒來怪罪下來的話……」 

  「你去不去?」顧瀟然沒有回應司琴的話,再次說道,「若是你們都不去,那我自己去!」 

  說著,顧瀟然便朝著壽仙宮外面走去,司琴與藍漓哪捨得讓她自己去? 

  她們二人趕忙攔下顧瀟然,心有不甘的說道:「姐姐,我們去,我們去還不成嗎?」 

  兩人互看一眼后抿抿唇,終是朝壽仙宮外走去。 

  顧瀟然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仰頭,對著深諳的夜空淚如雨下。 

  就這樣結束吧! 

  當杜婠聽到顧瀟然約她去壽仙宮一聚的時候,她充滿了意外,她隱隱的覺著這根本就是一場鴻門宴。 

  可她畢竟這是個嬪,面對貴妃娘娘的邀請她根本沒辦法拒絕,只得硬著頭皮跟隨藍漓與司琴走上一遭。 

  可當她走進壽仙宮大廳里的時候並沒有見到貴妃娘娘,反而只有帝辛趴在案几上,大廳里瀰漫著濃重的酒氣,帝辛已醉的不省人事。 

  杜婠一症,不禁疑惑起來,她百思不得其解,蘇妲己的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 

  「婠嬪娘娘,奴婢告退。」 

  藍漓與司琴二人作揖后緩緩退出了大廳,杜婠還想問問她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已經不見了她們的影子,她只得轉眸看向帝辛。 

  面前的男人對她來說無疑擁有著無法抗拒的魔力,吸引著她一步步朝他走去。 

  杜婠緩緩坐在帝辛的身邊,帝辛好似沒有察覺到她的存在一般,一動不動地趴著,時不時的喘著粗氣。 

  那張俊逸若仙的面龐正埋在他的臂彎中,僅僅露出他迷人的側臉與耳廓。 

  杜婠抬手,輕輕撫上帝辛側臉,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又仔仔細細的注視著帝辛。 

  當她撫上他英俊的側臉時,心中的悸動是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的,或許在他沉醉的時候,他們之間的距離才能如此的近,近的彷彿他們之間是存在愛情的。 

  是呀,面前的男人是她的夫君啊,他們本該相敬如賓白頭偕老的。 

  帝辛彷彿察覺到正有一抹柔軟的指腹在他面頰上來回的摩挲著,他緩緩抬起頭,醉眼迷離的望著面前的女子,只是畫面有些模糊,隱約覺得她變了樣子,卻仍舊深信這就是他的阿然,她終於肯原諒他了。 

  她此時此刻的動作是無比的溫柔,彷彿傾盡了她所有的柔情在動情的撫慰著他,他漸漸地勾起了唇角,身體重心朝她傾斜過去,口中喚著她的名字:「阿然……」 

  杜婠一怔,緊跟著帝辛沉重的身軀便已經壓在了她的肩頭,將她壓得有些坐立不穩。 

  她對他稱呼的疑惑隨著他粗重的喘息漸漸拋到了腦後,她垂眸,靜靜地看著躺在她肩頭的帝辛,他眼眸微微合著,長而濃密的羽睫如同蒲扇一般微微顫動著,在昏黃的油燈映襯下散發著淡淡地金黃色光澤。 

  「夫君。」杜婠輕喚了一聲。 

  帝辛終於又有了反映,他緩緩支撐起身子,醉眼迷離的看著面前的影子,俊臉突然湊了上來,杜婠闔上眼眸準備迎接他給予的吻。 

  而他實在醉的一塌糊塗,在薄唇即將觸碰到她的唇瓣時,卻因著重心不穩再次趴在了她的肩頭。 

  杜婠眼神瞬間變得失落起來,她試圖將他扶起,可他的身子太重,她根本沒辦法扶他起來。 

  不知兩人這樣的姿勢僵持了多久,帝辛聞到一股濃郁的香味,這樣的香氣令他深深蹙了下眉頭,他的阿然身上的味道很淡,他瞬間警覺起來。 

  當帝辛廢了好大力氣徑自從她肩膀上起身時,杜婠深情款款的注視著他,著手要褪下他身上的衣物,然而這一刻帝辛卻清楚的看到了她的面容。 

  帝辛迷離的醉眼瞬間放光,昏沉的頭腦也一下子變得清醒,他蹙著眉頭說道:「怎麼會是你!」 

  杜婠一怔,很快掩藏好受傷的心情,笑靨如花的說道:「陛下難道忘了嗎,您方才躺在臣妾肩頭睡了好一陣……」 

  杜婠的話還沒有說完,帝辛驀然起身,因著醉意還沒有完全醒轉,他向後踉蹌了幾步。 

  杜婠很快起身扶住帝辛,卻被他驀然推開:「滾開,孤不想見到你!」 

  杜婠眼中充斥著滿滿的心痛,一想到只有在他醉到不省人事的時候才會那樣安靜的依靠在她肩頭,她的心就如同刀絞一般的疼! 

  帝辛踉蹌著準備離開大廳,杜婠目光一緊,喚道:「陛下!」 

  說著,她快速跑到帝辛面前,一眨不眨的注視著帝辛的眼睛,在他的目光還沒有從她身上移開之際,杜婠迅速褪下了自己的衣物,那玲瓏有致的體態頃刻展現在帝辛的眼前。 

  胸前的高聳隨著她的喘息一下下起伏著,她將自己一絲不掛的呈現給了帝辛,只期盼著他這個正常的男人可以分給她哪怕一點點的關愛。 

  「陛下,今夜就讓臣妾來服侍陛下吧!」說著,杜婠驀然撲向帝辛,緊緊地摟抱住他的腰身。 

  帝辛微微一怔,但很快他的意識恢復,用力掰下杜婠纏在腰間的手臂,狠狠將她推向一邊,由於慣性,杜婠尖叫了一聲后驀然倒在冰涼的地板上。 

  現在已是寒冬臘月,雖然大廳里燃著暖爐,可她未著寸縷的軀體仍舊在劇烈的顫抖著,即便這樣,身體上的寒涼仍舊遠不及心中的寒意。 

  她對著帝辛即將離開的背影,悲憤的喊道:「陛下,臣妾究竟哪裡比不上貴妃娘娘!」 

  帝辛搖搖欲墜的背影微滯,須臾頭也不回的說道:「你根本沒資格和她比。」 

  冷冷的說完,帝辛便離開了壽仙宮大殿。 

  當杜鵑從外面走進大廳的時候見到的便是一絲不掛的杜婠坐在冰涼的地板上瑟瑟發抖,杜鵑一驚,趕忙來到跟前,從地上撿起衣服披在杜婠的肩上:「娘娘,回宮吧。」 

  杜婠眼中儘是悲痛的神色,她咬牙切齒的吼道:「蘇妲己!這份羞辱,我杜婠總有一天會讓你百倍千倍來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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