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我希望你能夠一輩子守著你的這份愛情過
靜謐的大廳內,電視機內播放著今日午時的最新播報,聲音在整個客廳內繚繞不斷,最後轉換到另一個頻道。
蘇念的面色蒼白如蠟,唇齒忍不住顫抖:「Todd,他在哪個醫院……」
手機另一端的Todd的面色變得有些僵硬,對於蘇念的發問一時半會沒了聲。
錢嫂從廚房出來,看著面色蒼白的蘇念,臉上上前煙。
「這是怎麼了?」
蘇念咬著自己的紅唇,眼淚卻經不住在眼眶內打轉。
她向來性子沉,可是卻從未像現在一樣如此的焦慮。
Todd說他在醫院的搶救室內,還沒有醒過來,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提了起來,忐忑幾乎讓她變得有些思維混亂誹。
錢嫂握著蘇念的手掌,想要扶著她坐下,卻被她拒絕了:「錢嫂,璟在醫院搶救……」
許是沒聽真切,錢嫂皺了皺眉,當她緩過神來時,一張臉也瞬息間變得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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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外圍堵著眾多的記者,卻被保安給攔在了外頭。
蘇念趕到醫院的時候,人已經被推出了搶救室。
Todd看著面小跑過來的蘇念嚇的心都給提了起來。
「慢點,你這要是出事了,璟少他醒過來非扒了我一層皮不可。」Todd有些不淡定的阻止了蘇念的動作,看著她蒼白的面色,蹙眉,「嫂子,你要不要先檢查一下,你……」
「我沒事。」蘇念搖了搖頭,手掌撫上自己的肚子,盡量的穩定住自己的情緒。
Todd見她如此,也不敢多說廢話,原本在一旁的宋錦走上前,安撫的開口:「別太擔心,醫生說過段時間就能醒了。」
「是啊,嫂子,真沒什麼大事,就是擦破了點皮,不嚴重的。」
Todd跟在後頭出聲道,不過又覺得自己說的話太不靠譜了,拍了拍自己的嘴皮子,隨性閉了嘴。
「他在裡面,你要不要進去看看他。」
宋錦的餘光瞟了一眼Todd,最後指了指邊上的病房。
「還沒醒過來,你最好別進去哭鼻子,我怕某人要是萬一醒了,會心疼。」
蘇念原本蒼白的面頰慢慢的有了一絲的緩和,她對著宋錦點了點頭,順著宋錦所指的病房走過去,輕輕的推開門,獨立的VIP病房內,遲璟易躺在病床上。
她放緩了動作,走到了病床邊坐下。
他的手中還扎著輸液管,菱角分明的面龐上,此刻留下了幾道擦傷的痕迹,額頭被紗布包著,還滲著血絲。
蘇念眨了眨眼,慌亂的仰起頭,害怕眼淚會經不住從眼眶內掉落。
她的雙手安靜的捧起他的手掌,貼在自己的臉頰。
這是第一次,蘇念看到如此狼狽的遲璟易。
哪怕當初他從火里救下自己,也未曾將自己弄得如此憔悴。
面頰微顯蒼白,下巴處的鬍渣一撮一撮的。
她就安靜的坐在邊上不去吵啊,雙手捧著他的手掌,看著他,至少這樣子,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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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dd小心翼翼的推開病房內,透過門縫朝著裡頭望了望。
宋錦輕咳了一聲,卻被他給忽略了。
直到一隻手突然扯住了他的后領,將他整個人往後拖,他愣的吆喝著就要開罵。
卻在撞上女人那張妖艷的面頰時,給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間。
「你……」
Todd的臉因為被扯住二樓領口,而憋的有些漲紅。
聲音斷斷續續的,變得十分的不順暢起來:「你……回來了?」
「你什麼?」
安卉沒好氣的伸手拍掉了他的手掌,一雙黑白分明的眸落在Todd的面上,相比較Todd的表情,她的面孔顯然淡然很多。
「我看你是恨不得將整個腦袋都往裡頭塞吧。」
「你怎麼嘴巴還這麼毒啊,我看你是一點都沒變,要說變,那也是越變越潑辣了。」
安卉沒反駁他的話,只是狠狠的瞟了他一眼。
扭過頭望著一旁的宋錦。
宋錦靠在牆角,在迎視上安卉的眸光時,抿著的唇角微啟,為她解惑:「不小心磕到頭了,至於詳細有沒有什麼後遺症,得等醒過來再做檢查才知道。」
「這事和葛韻喬有關?」
安卉直接點到了對方的名字。
宋錦掀開眼皮望著安卉:「嗯。」
安卉的面色沉寂,Todd見她如此,面色有些怪異,剛想開口詢問,卻沒想到安卉轉身走了,一時間讓他原本要開口的話,硬生生的給咽了回去。
宋錦依靠在牆角,望著兩人的互動,一雙漆黑的眸子落在Todd明顯有些失落的面容上
,調謔的開口:
「你喜歡她?」
Todd的麵皮忍不住繃緊,看著一臉微笑的宋錦,只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宋錦對於他的表情只是付之一笑,站直了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先走了,到時候醒了告訴我一聲。」
Todd的唇角抽動了一下,望著宋錦轉身離去的背影。
一時間覺得有些無比的汗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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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卉拎著包包詢問了一路的護士,尋找到了葛韻喬的病房外。
事情雖然沒有具體的詳說一遍,但是卻已經足夠她消化整個事情的過程。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非要和她開玩笑。
當她來到葛韻喬病房外的時候,遲奕秋正好從裡頭開門走了出來。
迎面相撞的那一刻,兩人皆是一陣的沉默。
遲奕秋愣了一愣,看到面前一身妖嬈的安卉時,一時間內心有些複雜。
安卉見他沉默,也沒有要讓開道讓自己進去的意思,索性開了口:「遲奕秋,你就這麼縱容她傷害別人無動於衷?遲璟易再怎麼說也是護了你這麼多年的大哥,你就一點都不覺得愧疚?」
「這和你無關。」遲奕秋撇開眸,清冷的開口。
安卉只是勾唇輕笑,似乎是潛意識的,她再也無法平靜的面對面前的這個男人。
「是和我無關,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可是我希望你別為了你的愛,去傷害到蘇念,那是我這輩子最在乎的朋友,我不希望因為你的感情得不到圓滿,而因此受到任何的傷害!」
遲奕秋的面色沉冷,他望著面前的安卉,眼眸中染著化不開的陰霾。
而與此同時,躺在病房內的葛韻喬,幽幽的醒了過來。
耳際隱約傳來的爭執聲,讓她眉宇間隱約的透著一絲焦躁。
她恍惚的睜開眼眸,門外的爭吵聲讓她像是收到刺激一般的尖叫了起來。
……
遲奕秋懸在半空的手臂隨著病房內女人的驚呼聲驟然停了下來。
迅速的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安卉的唇角微微挪動,剛才的那一巴掌,就差那麼一點,就落在了她的臉上。
她的眼眸染上了一絲憂傷,她生性高傲,哪怕是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也絕對不會因此而服輸。
安卉伸手輕輕的推開病房微掩的房門,踩著細碎的腳步聲慢慢的走了進去。
躺在病床上的葛韻喬整個人蜷縮在病床的一腳。
只要一有人靠近,她便會西斯底里的尖叫起來,哪怕是意圖想要上前的遲奕秋同樣受到了如此的待遇。
……
葛韻喬害怕的蜷縮成一團。
身上沒有什麼知覺,撲面襲來的恐懼感壓得她透過氣來。
耳際嘈雜的聲音喋喋不休的吵的她無法安靜下來。
她只覺得面前一片的血紅,是嫣紅的血液,連同空氣都彷彿被那一股濃郁的血腥味說掠奪。
她抱著自己的頭,極盡瘋狂。
她的腦海中閃現著眾多的畫面,她看著遲璟易滿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她的雙手同樣沾滿了血。
葛韻喬死死的咬著自己的紅唇,不敢出聲。
遲璟易的身影在她的眼前久久的不能散去。
恍惚間,她似乎看到遲璟易從血泊中突然怕了起來,他那張俊逸的面龐被血水染上了塵埃,他望著她,冰冷的開口:就算我死了,結局也不會改變。
葛韻喬的身子顫抖著,她覺得自己似乎著了魔,她總覺得周圍都是遲璟易的影子。
還有嫣紅的血。
一雙手突然碰觸到她的手臂,她瞪大了眼睛,猛然抬起頭,瘋狂的揮動著後壁。
「啪——」她抓起一旁的花瓶朝著面前的男人重重的丟了過去。
胸腔劇烈的起伏著,男人張著嘴,她卻怎麼也聽不到對方的聲音。
「不要過來!啊——你別靠近我!」
……
遲奕秋的腳步慢慢的退後了一步,砸過來的花瓶在腳邊碎裂,濺起的碎片,割傷了他的手腕。
從外頭湧入的護士及醫護人員,快速的將床上瘋狂扭動的葛韻喬制服。
「用鎮定劑吧。」
安卉站在一旁,看著手忙腳亂的眾人,餘光瞥了一眼遲奕秋,扭過頭清冷的開口。
被打了鎮定劑的葛韻喬躺在病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安卉的眸微垂,轉身往外走。
卻在快出病房門的同時,被一雙結實的臂膀給扯住了。
「你還在怨恨我?」
唇角扯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安卉掀開眼眸望著面前比自己高出許多的男人,遲奕秋不算帥,至少在那麼多帥哥圈中行走的她而言,他的容貌並不算突出,
只是卻是這樣一張臉,深深的吸引了她。
也是這麼一張臉,幾乎毀了她的一生。
她從死亡的邊沿線一直行走過來,她領會了死亡和絕望。
那一刻,她真實的體會到了他的殘忍,就像一個儈子手,生生的扼殺了她所有對他的憧憬與愛戀。
……
安卉將思緒拉了回來,她淡淡的朝著病房內瞥了一眼,隨後抬頭望著面前的遲奕秋,輕笑。
「我覺得她需要去看精神科的醫生,你不覺得她有精神分裂症的傾向嗎?」
「我不在乎她變成什麼樣子。」
遲奕秋迎視著安卉的眸瞳,似乎從中看到了嘲諷的味道。
他抿著唇瓣,用一種清冷的眸光望著她的平靜。
「哪怕她變成瘋子,你都愛她是嗎?」
安卉笑笑,轉身離開,腳步在半道上駐足,她停在原地許久,半晌才繼而出聲:「我希望你能夠一輩子像你想在這樣子,守著你的這份愛情過活。」
她轉身,以一種幾乎冰冷的話語陳述著:
「……永遠都不要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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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此同。
蘇念看著走進來的護士,護士熟練的換好輸液袋,看到蘇念緊張的模樣,開口道:「你先生不會有事的。」
「謝謝。」蘇念抬起頭看了一眼,淡淡的扯動了一下唇角。
護士望著蘇念的模樣,最終只是拿著東西離開了。
病房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蘇念緊緊的握著他的手掌,不敢鬆開。
恍惚中,她不自覺的伸手撫過他烏黑而稠密的黑髮,忍不住低喃:「都是你不好,讓我看著你這麼傷心。」
「嗯……」
細碎的聲音幽幽的從男人的唇齒間溢出,帶著沉重的呼吸,顯得有些恍聽得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