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你要是不陪著我去,我哪裡也不去
「……公司那邊沒事了嗎?」
蘇念微微的偏側過頭,望了一眼遲璟易,出聲道。
遲璟易將切好的土豆擱到餐盤之中,抬頭的瞬間,正好撞上蘇念的眸瞳,唇角輕笑:「沒事了。」
蘇念伸手拉住遲璟易的動作,笑了笑,將盤子從他的手中接過:「我來就好了,你吃過了嗎?」
男人垂眸望著她轉身的動作,纖細的背影,倒是比當初圓潤的不少,坐月子,倒是沒有白費,看著將切好的土豆倒入鍋子之中,笑笑的道:「還沒有,剛好能嘗到你的手藝。誹」
蘇念看著站在時邊上,沒有打算出去的遲璟易:「你要是喜歡,以後都由我來做。」
遲璟易沒有吭聲,而是伸手握住了她剛伸手去拿調料的手掌,握在掌心,灼熱的掌心和她手掌的溫度同樣的灼熱煙。
「還有什麼,我幫你。」
……
因為四個人,蘇念決定多炒了一個菜。
她對廚藝真的不是很精通,會做的菜也不多,都是一些簡單易懂的菜色,不過用來填飽肚子卻還是綽綽有餘的。
Todd和安卉坐在餐桌上,也不知道兩個人鬧了什麼彆扭,凡是Todd伸出筷子的地方,安卉總能先一步的敲開他的筷子,從他的筷子下將食物奪走。
蘇念看著兩人的動作,也不知道如何插手,遲璟易卻面容平靜,沒有絲毫的波動,抬眼看了一眼蘇念,夾起一塊牛肉片擱到她的碗中。
沒料到遲璟易的這一動作,蘇念先是一愣,隨即快速的恢復,也不管Todd和安卉兩人的彆扭,乖乖的吃了起來。
或許是坐月子的時候,吃的多了,蘇念的胃口一下子比往日要來的好了許多。
能吃,遲璟易自然樂意得見,再者,她的身子本來便屬偏廋的厲害,能長點肉,自然是好的。
「搶什麼,你是餓死鬼投胎呢?」安卉看著比自己快了一步的Todd,用筷子重重的敲在Todd的手臂上,冷不丁的出腔。
Todd大口的咀嚼著,刻意的發出聲響,來作為對安卉的挑釁:「我餓了一早上了,你還不讓我多吃點!」
「撐死你!」安卉羞惱著紅了臉,嘀咕了一聲,不再看他。
Todd笑呵呵的對著安卉辦了一個鬼臉,繼續快速的往嘴裡送飯。
短短的一個小插曲之後。
遲璟易伸手拉住了蘇念收拾筷子的動作,讓Todd先把餐盤收拾了,徑直將她拉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安卉看著兩人的背影,最後和Todd一同將餐盤收拾好,打算暫時不去打攪兩人。
蘇念將腦袋從廚房扭回來,抬頭望著遲璟易的面龐,面露狐疑:「怎麼了?」
手掌一直被男人握在掌心之中,他的表情淡淡的,平淡中多了一份深沉:「想不想去別的地方?」
「去哪?」蘇念看著男人的臉龐,好笑的反問。
「你想去哪裡都行。」遲璟易抱著蘇念在沙發上坐下,雙手盤在她的腰肢上,不顧她的掙扎,強行將她按在自己的懷抱之中。
蘇念望著廚房的方向,心底有些羞惱的瞪著遲璟易,想要從他的腿上起身,可是男人卻好似鐵了心不鬆開她:「別鬧,還有人。」
「考慮一下。」遲璟易的大掌從她的後背穿過,握住她先纖細的手指,摩挲著,比較起來,似乎還長了一些肉。
「是不是遇到什麼煩心的事了?」
蘇念漆黑的眸子微微一轉,抬起頭看著他。
「……」遲璟易沒吱聲的望著她,模樣專註,蘇念坐在他的腿上,伸手反握著他的手掌,男人和女人比較起來,總是顯得嬌小,原本覺得自己的手掌還是挺大的,這麼一比較,免不得覺得自己的手掌竟然很小。
「你要是陪著我,去哪裡都行,你要是不陪著我去,我哪裡也不去。」
蘇念看著遲璟易,她不傻,哪怕Todd的理由再怎麼沒有紕漏,可是他卻不怎麼相信。
如果真是出事兒,能那麼快解決的跑回來嗎?
就算是真的出事了,可是能這麼快解決,就根本不需要遲璟易親自去了。
「……」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蘇念將手指與他的大掌交叉相握,慢慢的一點點的收緊,男人的體溫很高,比起她微微顯得有些涼的肌膚,他的肌膚滾燙而熾熱。
遲璟易好看的眸瞳下,映著她精緻的瓜子臉,視線微挪,看著與她交叉相握的手掌,唇角牽動:「如果我不告訴你,你打算怎麼做?」
蘇念愕然抬起頭,看著男人唇角凝固起的笑意,微微的一愣。
倒是沒想到他會如此孩子氣的反問她,半晌,才開口道:「我相信你會告訴我的。」
「……這麼確定?」
遲璟易聽著她的回答,揚起唇角輕笑,蘇念表情認真的望著他,似乎是在等
待他的回答。
遲璟易的薄唇微微抿了抿,迎視上她的視線,與她相握的手掌慢慢的收緊:「我不想看到你受到傷害。」
那一隻黑色的貓,已經蘇箏如同惡作劇一般的舉動,他害怕自己會一不留神,讓蘇念也受到威脅。
「所以你想支開我?」
蘇念望著遲璟易的臉頰,面容上帶著一絲堅定,她問著他,目光專註。
遲璟易一時沉默,環著她的手臂微微的一收,將她的身子扣的更緊了一些,許久的沉默之後,才悠悠的開了口:「你要是不想,那就不走。」
「嗯。」蘇念的餘光落在他的下巴處,輕輕的應了一聲。
「你要是無聊的話,要不要考慮幫我?」
蘇念愣了愣:「幫你?」
遲璟易點了點她的鼻子,薄唇間揚起一抹微微的笑意,一雙黝黑的眸子落在她染著紅霞的面龐:「你可以到公司幫我,不過這一次,只能呆在我身邊……」
蘇念這下子算是聽懂了他的意思,唇角微微挪動了一下。
算起來,他估計還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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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外。
宋錦伸手一把攔住遲奕秋,將他給扯住:「我勸你別衝動,你要是再鬧事,我可幫不了你。」
Luca是外國人,如今被遲奕秋揍得面目全非,這事情,可不是鬧著玩的,要是再跑去將人給打死了,那估計就真的要出事了。
「那就這麼把人給放了?」遲奕秋憤恨的瞪著面前的宋錦,一雙眸子透著一絲陰戾。
手掌握起,青筋直暴。
「不管怎麼樣,我看你還是留在這兒等著的好,醫生說她過會兒就會醒,你要是離開了,沒人陪著,難免會出事。」宋錦的餘光瞥了一眼遲奕秋緊握的拳頭,勸誡的開口道,表情平靜,並沒有過多的波瀾。
遲奕秋看著躺在重症監護室內的葛韻喬,面色沉重。
宋錦只是看了他一眼,見他不再往外沖,索性也就放開了他,沒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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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錦才沒快出幾步,便迎面看到了走來的安允墨。
直接上前,將手臂搭在對方的肩頭,開口:「葛韻喬的情況怎麼樣了?」
因為才沒離開多少遠,宋錦刻意的將聲音壓得很低,避免遲奕秋聽到。
安允墨掀開眼皮,瞥了一眼宋錦,表情一如既往的面無波瀾,卻還是認真的回答了宋錦的問題:「腦部大出血,雖然動了手術,不過估計熬不了多久。」
「那她什麼時候能醒?」宋錦對於安允墨的回答感到幾分詫異。
「不一定,占時昏迷,轉醒,恐怕還得等幾天。」
安允墨據實以答的開口,宋錦愣了一愣,拍了拍自己的嘴皮子,跟隨著安允墨一同進了辦公室。
「不過,你還是好好看著遲奕秋比較妥當,他自己也是一個外科醫生,對於葛韻喬的病情應該比所有的人都更了解,難保他不會做出一些過激的行為來。」
似乎是想到什麼,安允墨轉過身,提醒著宋錦。
宋錦點了點頭,遲奕秋必然是知道葛韻喬的情況,他說葛韻喬過一會會醒,那都是忽悠人的,不過作為葛韻喬的主治醫生,遲奕秋必然是清楚他這話的虛假成分有多高,他沒有衝動,估計多半的原因還是因為葛韻喬。
他想了又想,還是覺得不放心,索性又朝著重症監護室走去,只是,他去的時候還是晚了一步,原本站在重症監護室外的男人早已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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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璟易下午便回了公司,有安卉陪著蘇念,Todd也自然不用再守在別墅。
他站在落地窗前,久久的失神,早上陰沉的天氣,下午的時候便淅淅瀝瀝的下下起了細雨。
雖然步入九月,不過天氣卻一直沒有降溫,燥熱感依然很強。
倒是這一場雨,驅散了空氣中的熱流。
Todd從門外推門進來,手中拿著幾份文件:「老大,葛小姐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不過因為腦溢血對她的影響很大,哪怕醒過來,也活不過一個月。」
遲璟易轉過身,沒有吭聲,一雙漆黑的眸子瞥向Todd,淡淡的開口:
「放桌上就行。」
Todd負責回報情況,事情已經傳達了,自然與他沒什麼關係了,遲璟易沒有任何吩咐,他便將文件擱下,退了出去。
遲璟易看著閉合的門,彎身從茶几上拿起煙,抽出一根,點燃,重重的吸了一口氣。
一圈圈的煙霧在面前繚繞,遲璟易蹙了蹙眉,心底有些紊亂,伸手捻滅了煙蒂。
蘇箏這次的動作只是針對葛韻喬的,但是誰心裡都明白,她心裡最恨的人,只有蘇念
。
他從來不是什麼好人,所以,他慶幸這次的事情,不是發生在蘇念的身上。
……
「遲總,今天晚上八點有個飯局。」
秘書站在辦公室內,在遲璟易發問的時候,自然的開口回答道。
「取消……」遲璟易淡淡的開口,卻並沒有抬起頭。
「可是……」秘書有些猶豫,眉梢微擰的看著遲璟易,在男人抬頭的瞬間,才支支吾吾的開口,「吳總說,希望遲總務必到場。」
遲璟易擱下手中的文件,許久的沉默,最終淡淡的開口:
「我知道了。」
秘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被面前的冷氣壓壓得有些喘息不得,看著面前的男人點頭,連忙拿著行程表就退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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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內。
安卉坐在蘇念的對面,看著她認真的包著餃子,乾瞪眼。
最後耐不住性子,也跟著蘇念一起包餃子,可是卻時不時的擰破了皮……
要不是蘇念在身旁耐著性子教,她真的有一種甩手不幹的想法。
當手中的餃子一個個成型,安卉這才滿意起來,抬起眼看著面前,一臉素容的蘇念,安卉挪動著紅唇,心底因為憋著事兒,總覺得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
「蘇妞,遲大哥有沒有告訴你什麼事兒?」
蘇念一邊包餃子,一邊抬起頭看著安卉:「你指什麼事?」
「額……就是,一些比較重要的事兒。」安卉揶揄著開口,一張精緻的面龐上流露出一絲彆扭。
她總不可能直接開口問:蘇妞,你孩子還活著的事情,遲大哥告訴你沒。
這話要是從她嘴裡蹦出來,遲大哥卻並沒有告訴蘇念,她估計會被遲璟易給記恨上。
蘇念手中的動作微微的一頓,抬起頭看著安卉,沉默了半晌,這才說:「重要的事情也沒有……」
她垂下頭繼續包著餃子,想到先前遲璟易跟她提到的事情,隨口道:
「今天中午的時候,他說了一些話,我覺得,他心理藏著一些事情,卻沒有告訴我……」
「啪——」的一聲脆響。
安卉手中的勺子一不小心敲在了圓桌上。
迎視上蘇念滿臉詫異的表情,安卉心底略微的有些尷尬,臉頰有些紅了紅,也幸好勺子是鐵質的,要不然,若是瓷器的,那得摔成一堆的隨渣子,那麼,這麼多餃子,估計也得遭殃了。
「蘇妞,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蘇念擱下手中的餃子皮,伸手彈了一下安卉的腦門子,力道有些大,讓安卉疼的身子突然站直了起來,捂著額頭吃痛的喚悠著:
「妞兒,你也太狠心了點,下手可真狠。」
「你湊得我這麼近,我還在想,你是不是要把我生吞活剝了呢。」蘇念半開玩笑的說著,抬起頭瞅著面前的安卉忍不住有些發笑的衝動。
因為手中都是麵粉,安卉的臉上因為她剛才捂額頭的動作,而沾滿了一塊塊白色的麵粉。
向來妖嬈的跟妖精似的女人,這模樣總不免引人發笑。
「你是不是和遲璟易一樣,有事瞞著我啊?」
蘇念好不容易收斂了笑意,這才出聲問道。
安卉挪了挪唇瓣:「這事兒和我無關,你要是想知道,問你那位不就好了。」
蘇念掀開眼皮瞟了一眼面前的安卉,臉頰微微騰紅,紅唇一動:「他可不是我的,既不能伸手拿在手上,也不能揣在口袋裡。」
「嘖嘖嘖……矯情。」安卉對著蘇念瞪眼,聲音中亦透著調謔的味道,「你說不是你的,那還能是誰的,這房子不是登記在你的名下,也算是你的吧,你能將這房子揣在口袋裡不成?」
蘇念紅著臉,自知是說不過安卉了,索性埋著頭不吭聲。
安卉覺得無趣,不過也不再調謔蘇念:「蘇妞,和你說個正事。」
蘇念抬起頭看著她,等待她出聲。
「蘇妞,喬御北和蘇箏離婚了。」
蘇念手中的動作微微一抖,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變化,繼續包著餃子:「是嗎?」
「……你這表情,蘇妞,老實說,你現在對喬御北還有感情嗎?」安卉忍不住問出了聲,其實她問這個問題,她自個兒都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蘇妞的事情,可是她卻總覺得,這是在問她自己。
蘇念抬起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落在安卉有些恍惚的臉頰上。
面上的妝容哪怕再精緻,都無法掩去她此刻的落寞,蘇念的紅唇微啟:
「我不恨他,沒有恨,自然不會再有情,只是,很多時候,雖然已經是過去式,但是他畢竟是踏足過我的生命的人,忘記是不可能的,見到他或許有隔閡,因為會覺得尷尬。」
「是嗎?」安卉挪動了下唇角,面
上的笑意帶著一絲深深的苦澀。
她覺得心裡有什麼地方塌陷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心底對遲奕秋還有恨,這是不是說明,她還是對他有感覺?
安卉咬著牙,心底一團亂,像是被打成結的麻花,怎麼理也理不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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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遲璟易旁晚的時候打了電話說不回來吃晚飯,蘇念也就沒準備晚餐,索性和安卉下餃子吃。
兩人雖然能吃,可是畢竟也是女人,怎麼吃也數的過來。
安卉坐在客廳抱著枕頭看電視,她有些不想離開,畢竟躲在蘇念家裡頭,好過一出去就被人給逮個正著要來的好。
對於她現在的處境,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前有虎後有狼,往哪跑都倒霉。
蘇念看了看時間,都已經十點了,心底隱隱的有些擔心。
安卉瞄著她的小動作,出聲:「要是擔心,發個簡訊過去唄。」
看著蘇念抱著手中,滿門心思都都不知道飄向哪裡的模樣,安卉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情。
蘇念手中的手機都被她握的全是汗漬,她想了想,最後還是給遲璟易發了一條簡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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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局剛結束,遲璟易站在酒店門口。
修長的手指擱在口袋中,手機便震動的響了兩聲,他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一張菱角分明的面龐上,帶著一絲倦意。
拿著手機看了半晌,才看清上頭的字,被灌了不少酒,整個人都提不起勁兒來了。
吳毅朔從裡頭走了出來。
看著正欲打電話的遲璟易,笑著出聲說道:「我剛好要去接個人,坐我的車吧。」
遲璟易黝黑的眸子在黑夜之中閃爍,眉梢蹙動了一下,手掌擱在額頭之上,雖然喝醉了,思緒卻還是十分清晰,抬眼看著身邊的吳毅朔,心底猜到了一個大概,也便沒有拒絕吳毅朔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