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寒冷的年華 (二)
索鎖僵了一下。
她胳膊左右掙了掙。彭因坦抱的太緊,她沒有能夠掙開。
象牙白色的重絲檯布中央繡的是一團金魚,隨著她身體的顫動,那團金魚好像在搖頭擺尾。
她咽了口唾沫,使勁兒一掙。
彭因坦掰過她的下巴來。他的手很熱,手指黏在她皮膚上,她的下巴就像著了火……她意識到他不會像那天晚上一樣,只是想要輕輕擁抱她一下而已。但是也許因為她喝了酒,她的大腦有那麼一個瞬間好像停止了轉動……她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立即往相反的方向轉了臉,彭因坦卻非常乾脆地親了過來候。
他呼吸間有淡淡的酒香,其實她也分不清到底是他身上的、還是她自己身上的。但是她能感覺出來,自己周身凝著的空氣是冷的而他恰恰相反,灼熱的簡直輕輕一碰就會燃燒起來,也帶著她。
她好像已經看到了火苗,也被火苗舔著了臉磐。
她極力躲避著他,同時想辦法躲開。
彭因坦將她的身子轉了半圈,讓她面對著自己。
他神氣的眉毛揚起來,眼睛精光四射,像是能把索鎖從眼睛直到心裡都照個透亮……他迅速在她唇上舔了一下。
她唇涼涼的,乾乾的。
索鎖本想抬手抽他一個耳光的,可是手還沒揮起來,她的手腕子被他牢牢的抓在手中……彭因坦的嘴唇已經印在了她唇上。
跟他以有力的手腕強制地將她攏在懷裡的強悍相反,彭因坦的親吻很輕柔。
他根本就不著急,慢慢地一點點地侵入她的領地。輾轉吮xi,分寸不亂。
他沒有遭到索鎖的反抗,這親吻簡直舒服的不可思議……
他親了她很久……直到他也覺得喘不過氣來,才睜開眼睛。看著她憋的通紅的臉,他竟有些想笑。
「喂,」他叫她,拍拍她的臉,把她的小臉兒捧在掌心裡,「喂,索鎖。」
索鎖猛的從他懷裡掙脫出來,狠狠推了他一把。
彭因坦眯了眯眼,說:「你再說不喜歡我?」
索鎖拎起袖子來擦著嘴巴和臉。
彭因坦看著她嘴唇都在哆嗦,不知道是不是氣的。
索鎖果然是氣的肺都要炸了,可是要發脾氣,就是發不出來,又亂又慌又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自己簡直是蠢爆了。她咬著牙都控制不住自己發抖,她氣急敗壞地抓下來頭巾朝彭因坦臉上扔了過來。
但是她一聲都沒出。
彭因坦本來還在笑的,看著索鎖瞪著他的眼睛水光瀲灧,他臉上的笑漸漸消退。
索鎖轉身就走,可她還沒走出第二步,彭因坦就抓住了她的圍裙帶子——像是有一隻強有力的手在幫他,他能輕而易舉地把她給捉回來。
索鎖沉默著對他拳腳相加,彭因坦照單全收。他親?吻緊接著上陣,這一次就沒有那麼溫柔了。他好像急切想要證明什麼,發狠地xi著咬著她的嘴唇,直到她的抵抗漸漸減弱……他的手指在她的短髮間,似乎都能感受到她每一根神經的跳躍。
她緊張的很,皮膚滲出輕輕的霧水來,讓他的手指都沾`濕了。
他忽然覺得心疼,可是這一疼起來,又想讓她也疼一下……他牢牢地箍著她單薄的身子,手順著她的頸、背向下。他很想再進一步,但他的手扶住她柔軟的腰時停住了,轉而更加兇狠地親她。
索鎖按住他停在自己腰后的手。她使勁兒拽著他,生怕他再用力氣。就有什麼本來已經綳的很近很近的東西,會瞬間崩塌……她在他放她喘息時,忽然咬了下嘴唇。本來已經火辣辣疼的厲害的嘴唇,被她幾乎咬出血來。彭因坦低頭,帶著她後退,讓她靠在工作間的玻璃牆上,嘴唇貼著她的,安靜地讓她不要動……他好一會兒才平靜些,挪開一點,額頭抵在牆上。涼涼的玻璃讓他清醒一點,可是也沒有清醒多少。
索鎖背緊貼著牆。每一寸都酸痛。她一點空間都沒有,逃是逃不了的了……她手握著垂在身側,一動不動。既動不得,也不能動。她知道彭因坦現在的情形,她若亂動,後果真不堪設想。
她閉了下眼睛。
也不知過了多久,彭因坦的下巴放在了她的頭頂。她像是被驚醒,甩開彭因坦,連圍裙都沒有脫,走到門邊抓起她的外套圍巾來。但她圍巾太長,險些將什麼東西一起帶倒,她揮手扶了一下,才知道是個花瓶。
就是這會兒工夫,彭因坦追到她,一把將她拉住。
索鎖奪手,手裡的包打在彭因坦身上。她還沒換鞋,就管拿著包往彭因坦身上招呼,看到他抬手臂擋,尤其又是左手臂,她想起來,猛的照著那裡就要打,彭因坦沒有躲,眼看就要砸到他手臂上,硬生生地拐了個彎,朝著他胸口狠狠地打了兩下。
彭因坦撫著胸,低聲說:「真打啊。」
索鎖氣到不行,踩上靴子就要開門出去。這時候她手機響。聽著鈴音,她就忙著掏手機,看都沒看來電號
碼就接了起來。彭因坦就攔在她面前,背抵著門,看她以極快的速度平抑著情緒和聲音,語氣和緩地「喂」了一聲。他眉一揚,就見索鎖低了頭,片刻之後就從她的包里摸出了記事本和筆來,一面講著電話,一面迅速做著記錄。
彭因坦聽她在電話里答應著什麼,但是沒有特地去聽仔細內容。只是看著索鎖抬腳踩在門邊的鞋凳上,記事本打開放在她腿上——她腳光光的,連襪子都沒有穿……門廳的燈暗了,他輕輕咳了一聲,燈亮起來。他看著索鎖在邊聽電話邊點著頭,那隻握著筆的手卻在輕輕捶了捶後背,臉上露出一絲絲痛苦的神色,轉瞬即逝。
電話里的人似乎話很多,她很有耐心地聽著,說:「……好的,好的我盡量……再見。」
她掛了電話,啪的一下把記事本合上,轉身看到彭因坦正在看著自己,想起什麼來,從記事本里抽了表格出來遞給彭因坦。
「是不是又要去賽車?」彭因坦問。
索鎖抿抿唇,不想回答他。
彭因坦皺起眉頭來,說:「賽車不能再去了。」
索鎖見他遲遲不肯簽字,索性要把表格抽回來。彭因坦反而握住不放。兩人爭執不下間,索鎖突然鬆手,說:「不是。」
彭因坦點點頭,說:「那就好。」
索鎖默不作聲地等他簽好字,收回表格來放進包里,說:「我要做什麼,不需要你批准。」
「那是沒錯兒。唯獨這件,無論如何都不行。」彭因坦說著,伸手過來把索鎖的圍巾給從她頸上拿下。索鎖臉色一變,他就說:「你別急著發火——你看看你自己。」
他拉過索鎖,兩人並排站在鏡子前。彭因坦的手從上往下順著索鎖的額頭、面頰、頸子……直到拉了她的手,讓她看著她自己,說:「你看看你,姑娘家哪有像你這樣簡直五彩繽紛的?」
索鎖咬著牙剛要開口,彭因坦又說:「時間還早,你不用這麼快走。我這那個按摩椅還是全新的,一次都沒用過……你跟我來。」
彭因坦硬是拉著索鎖往裡走。工作間隔壁的健身房裡,果然是有一台按摩椅。彭因坦指指牆壁上懸挂的音箱和地上的音響設備,說:「關上門你可以試試邊聽音樂邊按摩放鬆下,應該很舒服。音響是我特地讓人調配的,非常棒……不用擔心我把你留下來是要搞什麼鬼。我馬上要出門一趟。我回來之前你自便。只要別給我拆了房子就行。」
他說的很認真,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
說完了,就等著她答應呢。他手機也響了,拿起來看看又放回口袋裡。
索鎖沒吭聲,但她的臉越來越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兩杯葡萄酒的緣故……她的酒量很不錯的,總不至於那點酒就影響至此。
彭因坦看她不說話,抬手擼了下她的發梢,說:「你這會兒想走也可以。我媽已經到樓下了。正好遇到,一起下去,打個招呼?」
索鎖愣了下。
彭因坦看她的樣子,微微一笑,低了低身子看她,搖著頭,道:「還罵我小嫩雞……你比我好到哪兒去了?」
索鎖的臉騰的一下更紅了。
彭因坦撇了撇嘴,走出健身房,拿了外套穿上,微笑著說:「我猜你也不肯。乾脆就聽我的,在這乖乖睡一覺,有助於你恢復體力。還覺得不舒服的話,我帶你看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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