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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再不想看到你離開 (十)

  索鎖把手機遞給嚴隙駒,就往後退了退。嚴隙駒照舊眼睛是盯著他的電腦屏幕的,而且手還在不停地按著翻頁鍵……索鎖想他可真夠能的,一心兩用呢。她並沒有聽他說幾句話,只是簡單的一兩個字冒出來,知道他是跟電話那邊的母親交流,片刻之後,手機又回到她手上。 

  索鎖忙把手機接穩了,聽筒里她母親的語氣已經溫柔婉轉的多了,就說就可以沈西安只負責送她登機、不必跟她一同返回,但是落地一定要馬上打電話過來,而且手機要24小時開機,保持通訊暢通,不然她不放心……索鎖只要聽得母親同意把沈西安留下,已如蒙大赦,其餘的當然再沒有不答應的。她又被囑咐了一番才掛斷電話。 

  她剛要跟嚴隙駒表示下謝意,彭因坦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她猶豫片刻才準備走到旁邊去接電話,但看嚴隙駒集中精神在做事的樣子,根本也不怎麼在意她,就乾脆仍然坐在他旁邊接通了電話。 

  誰知道這一接通電話,聽筒里彭因坦的聲音簡直帶著巨大的穿透力,她整個人都要被這一聲拎起來了似的,都沒聽清他究竟開頭說的是什麼,忙對著話筒說:「你別嚷嚷……別嚷嚷啊……」 

  她無奈地聽著彭因坦吼了一會兒,才說:「……你就好好兒在家呆著吧……我到了會給你電話的。放心好了……嗯,嗯沈西安不來……別人也不來……」 

  她說著話時瞥了眼嚴隙駒,見他紋絲不動,清了清喉嚨,決定不把他名字念出來。彭因坦這火發的可不小,再給他把火拱起來,她今天就算是順利離開,也說不準彭因坦會不會馬上追過去……她等彭因坦稍稍冷靜點兒,才問:「你感冒了是不是?感冒了還要過來?我都這樣了,你傳染我怎麼辦?」 

  彭因坦被她問的噎住了,一時之間想不出合適的詞兒反駁她。她想象著他在那邊急的跳腳的樣子,不禁嘴角翹起來……她忍著笑說:「就這麼定了。養好了你的感冒再商量見面。不然我生病了才要賴你。要登機了,掛了。」 

  彭因坦在那頭大聲喊「等等」。 

  她故意不耐煩地問:「幹嘛?別耽誤我登機。」 

  他沉默片刻,說:「我愛你。」 

  索鎖清了清喉嚨,說:「我也愛你。掛了。」 

  然後她果然收線,關了機驁。 

  她握著電話縮在沙發里一動不動地坐著,微微偏了偏臉,沙發的亞麻套子沾去了她臉上多餘的水分……然後她聽到沈西安輕聲叫她索小姐。 

  她坐直了抬頭看著沈西安。沈西安也接到了指示,把她隨身要帶的行李送了過來。小巧的行李箱和包摞在一起,裡面是她母親和嚴奶奶給她的禮物,還有彭因坦送她的東西。雖然究竟是些什麼她都不怎麼清楚,要是不讓他送,又忘帶他送的禮物,那個大炮仗,回頭可有的爆了……她接過來說謝謝。 

  「彭因坦的東西,麻煩你給他送過去。謝謝你。」索鎖對沈西安覺得有點抱歉,一再謝他。 

  嚴隙駒在這個時候斜了她一眼,她也說:「謝謝你。」 

  他沒出聲,只是眉動了動,表示他聽見了。 

  他們的航班已經開始登機。沈西安要送索鎖到登機口,嚴隙駒收好了他的筆記本,邊走邊撥打著電話,漸漸就走落到了索鎖他們身後去……索鎖身邊跟著幫她拉著小行李箱的沈西安,在走到登機口時,她接過行李箱,嚴隙駒就從她身邊經過。 

  沈西安看了眼嚴隙駒的背影,跟索鎖說:「索小姐一路平安。」 

  「謝謝你。」索鎖微笑著,拉了她的行李進了登機口。拿回登機牌之後,她回頭跟沈西安揮揮手,看他還在那裡,笑著點點頭。 

  沈西安看著嬌小玲瓏的索鎖走進去,通道里還沒有幾位乘客,走在她身前的就是優哉游哉的嚴隙駒。他看著這兩個人,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嘆了口氣,才給施雲晚打電話彙報情況…… 

  索鎖悶聲不響地快步經過嚴隙駒身邊,第一個走進了機艙。 

  機票原來是彭因坦訂的,當然是頭等艙。改簽時她本想改一下,但沈西安的執行力再次給了她深刻的印象。 

  空乘幫助她放好行李箱,她坐下來時,發現嚴隙駒的座位只跟她隔了過道。她本來想如果他抬下頭,她就跟他打個招呼的,畢竟還得一起飛一路呢,可嚴隙駒根本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她也不在意。抱著她的小包,歪在座位上就閉上了眼睛準備睡一覺。這幾天的行程安排的又緊、遇到的事情又多,這會兒可以回家了,精神一放鬆就覺得格外的累……她朦朦朧朧聽到機上廣播,半躺在座位上怎麼都不想動。但有個聲音清脆而熟悉,她一睜眼,轉臉便看到了幾個剛剛登機的女子——飛機已經馬上要起飛了她們才登機,但絲毫不見趕時間的匆忙和辛苦,幾個人談笑風生,只是當索鎖看到她們,她們也看到了索鎖,這笑聲便陡然間消弭大半——章曉芃和童碧婭走在她們中的最前面,曉芃站下來,碧婭輕輕推了她一把,身後那兩位問她們:「怎麼不走了?快坐下……不然機長該趕咱們下飛機了,今兒太耽誤事兒了……」 

  「哦沒什麼。」碧婭又推了推曉芃,指指後面的座位,「你去那邊坐吧。」 

  「不用。」曉芃回頭對碧婭笑笑,把包往擱板上一放,轉身坐了下來,接著就繫上了安全帶。 

  碧婭對索鎖點點頭,回身往她座位上去時,看到了嚴隙駒,她特地站下來跟他打了個招呼。嚴隙駒幾乎連正眼都沒看她,繼續翻著他手裡的那本雜誌,碧婭也就微微一笑,走向她的座位去了。倒是章曉芃,看看嚴隙駒,因為坐的更近,連嚴隙駒那平板嚴肅的表情都看的一清二楚,只是她跟嚴隙駒一向不熟,何況他跟索鎖同行,她連招呼都可以省了的,不過她們同行的另外兩人跟嚴隙駒也是認識的,見他淡淡的樣子,倒是打趣了兩句,說嚴公子你可真好意思的,童大美女跟您打招呼,您都不理不睬的…… 

  索鎖聽著她們開嚴隙駒的玩笑,並不見他回應。飛機很快起飛,漸漸連她們的說笑聲也消失了……她轉頭望著窗外的雲層。棉花垛似的雲層,被陽光染上淡淡的桔色……她聽著她們隔著座位低聲交談。這是幾位事業有成的女性,她大概知道她們都是誰、都在做什麼,交談中不時夾雜的英文或者法文,講·法文的那位是以前只能在雜誌上見到的著名設計師,也是他們一行唯一的男性成員。索鎖心想他們也真是忙碌,接下來要去青島、上海、香港、東京……除夕才降落北京呢。 

  「彭因坦病了你知道嗎?」章曉芃忽然發問。 

  索鎖要過一會兒才確定曉芃是在問她,她轉過臉來看著曉芃,點點頭。 

  曉芃也點點頭,說:「彭因坦因為你,昨天在家跟姥姥抬杠,態度很惡劣。結果昨晚姥姥高血壓犯了,他發燒到三十九度。醫生給彭因坦掛水,他好歹退燒了;姥姥被醫生禁足,血壓降不下來可能會引發別的毛病……我跟你說這些,不是要你愧疚的,而是讓你知道,你跟彭因坦在一起,不是像你們倆想的那麼簡單。」 

  索鎖看著曉芃,沒有開口。 

  曉芃見她不說話,繼續說:「你見過姥姥,應該是看得出來姥姥特別疼坦坦。坦坦因為你跟姥姥對著干,還把姥姥氣成那樣,真讓我大開眼界。我特別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這個時候你是不是該低調一點?」 

  索鎖當然明白曉芃的意思,但是她仍然沒有開口。曉芃的話雖然不都是指責,但聽起來句句刺耳,她明明很容易就可以逐句反駁,但她忽然間頭腦一片空白。 

  「你起來。」嚴隙駒出現在章曉芃身邊,低聲對索鎖說。 

  索鎖沒動。 

  他見她一副發愣的樣子,乾脆過來一把將她的安全帶扣拉開,抓住她的手臂輕輕鬆鬆將她從座位上拉起來,一側身指著他旁邊的空座,推了她過去,說:「坐。」 

  章曉芃和索鎖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索鎖已經被嚴隙駒推到了裡面的座位上坐下了。 

  「她也生著病呢,再重要的話,也等她好了再說。」嚴隙駒看了章曉芃一眼,淡淡地說完,坐了下來。 

  一副不打算再搭理誰的樣子。 

  索鎖瞪著嚴隙駒,也看到被他的舉動弄的臉都成了大紅布、又不便發火的章曉芃。 

  嚴隙駒已經重新拿起了雜誌,這時候低聲說:「軟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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