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宰相的陰謀
第二日清歡雖然詢問了綠竹,卻仍是沒得到那個叫小月的丫鬟的下落,劍兒辭離東宮時臨宸已去早朝,便向身為太子妃的清歡告辭離開皇宮。
「太子費心,將軍也是極感謝的,他在信中言道若確然未找到那小月姑娘,實乃他倆無緣,天意如此罷了。」劍兒又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神色鄭重,「這封信件能否請太子妃立即轉交給殿下?昨日劍兒忘記交與殿下,將軍說殿下今日早朝用得著。」
清歡接過信件,一旁的綠竹驚喜的嚷著:「好漂亮的字!」清歡於是低頭看了看,信封上字跡瀟洒豪邁,正正寫著「至於雷州麗江洪澇災害之法」。如此關心平民百姓,想必這位將軍一定是個心懷天下之人,清歡微微頜首,「那便多謝了。」
「太子妃客氣了,劍兒得離開此地,不勞相送。」
「綠竹,你去為劍兒姑娘準備馬車。」清歡囑咐道。「偌!」
臨宸大約也是因著麗江洪澇一事今日早朝去得挺早,清歡思量著得把信給他送過去,順便熟悉一下宮中環境,於是便自個兒握著那封信件,帶著幾個丫鬟,走向去往金鑾殿的路上。
天空湛清藍凈,像一塊水洗了的上等蘇錦綢緞,也像是美工家手中作出的一副畫,精緻怡人。
東宮離金鑾殿不近,越過一道彎彎的長廊,經過鳥語花香的御花園,通過一望無際的長長的宮道,走到終點便到了。
路旁的梧桐樹生長得很茂盛,葉子青翠欲滴,清歡饒有興緻的欣賞美景,一些身穿杏色宮服的宮女以及身著群青色衣裳的太監們來來往往,雖舉步匆忙卻還是在碰見清歡時態度恭敬的問安:「太子妃萬福!」
清歡只點了點頭,示意她們可以離開。
「參見宰相大人,大人萬福金安!」不遠處傳來一些宮人的問安聲,清歡抬眼看去,一個臉上堆滿了皺紋,露出很高的顴骨的老人正朝她緩緩走來,清歡雙手不自覺狠狠緊握成拳,她恨透了宰相以及何姨娘那些人,若不是宰相把何氏送進自己家裡,爹爹何至會與娘親離心!前世,祖父與娘親也不會悲慘離世!自己不會失去清白,也不會想擺脫何氏的折磨嫁給臨清,最終枉送性命!
不是不恨!只是重生后把這些仇恨埋藏起來選擇韜光養晦,只因能力不夠,談何報仇?
「太子妃近日可安好?可念著娘家?不過再過幾日是元宵節,您娘家便可入宮看望您了。」宰相一臉笑呵呵的打著招呼。
清歡不打算虛與委蛇的應酬,眼眸帶著寒意,只冷冷道:「與你無關。」她沒必要對自己的仇人還委屈自己戴一副面具。
宰相似乎沒料到她會與自己扯破臉皮,臉上一僵,半天沒說話,眼睜睜的看著清歡從自己身旁目不斜視的經過。
真是個不識抬舉的丫頭!看來留不得了!他陰沉著臉,壓抑著怒氣,「備轎回府!」「偌!」
「太子妃,剛剛宰相臉色很不好,奴婢怕他……」身後的宮女還未擔憂的說完頓時一驚,「啊!太子殿下!」
「剛剛碰見宰相了?」身後突然響起臨宸的聲音。
感覺到此時自己的身體因為恨意還在顫動,清歡努力剋制自己情緒不要顯露得太明顯,轉回身,笑道:「早朝結束了?」
「嗯,父皇身子不適,提早退朝了。」他解釋道,卻對剛剛的問題不依不饒,「宰相有對你怎樣么?」
清歡搖頭:「沒怎的,」她又問,「早朝是否說了雷州麗江一事?」臨宸對她的問話很訝異,但視線觸及清歡手裡拿著的信封,便明白了,「宇文將軍信里說些什麼?」
「我沒看信里內容。」她把信遞給臨宸,他接過便拆開信件,一看便笑了起來,「宇文將軍真乃我知音也!」他又將信給清歡看,信里寫著「1.修復、加固堤防2.疏浚河道,分流泄洪。」
但慢慢的臨宸眼神又凝重起來,「今日早朝我提出這些后,狀元龐源起初與我意見相左,說國庫空缺,然而突然又不做聲了。」
「為何呢?」龐源,今生在祖父壽辰遇上過他,前世他是靖安王的門客,也是他將江雅瑤送進靖安王府。提起這人,清歡眸色深沉。「你猜猜看,」他倒是好心情。
清歡沉思一會,「國庫空缺,他是打算用老百姓自己的銀子么?突然不做聲,是有人不讓他再說些什麼?再者說,一個小小的狀元,能有膽子跟殿下您對上,背後一定有人吧。」最後一句話,她沒有明說龐源與靖安王的關係。畢竟以她如今的經歷不應該知曉這些,而她不想讓其他人包括臨宸知道她重生的事。
「嗯,你說的很對。」臨宸點頭,「不過我總覺得背後會發生什麼。」他見清歡神色警惕,於是調笑般的颳了刮她可愛的鼻子,笑道:「別想那麼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表哥我總是有法子的。」
京城最大的府邸——宰相府。
都說臨朝是宰相攝政,表面上誠然如此,然實則太子還是掌控了一半大權,當然,這是宰相有些相讓的結果。然而此時的宰相很憤怒,甚是憤怒。
「豎子!」宰相夏輝裕氣得吹鬍子瞪眼的,夏至銘第一次看見自己父親如此失態,他恭恭敬敬的問道:「不知父親為何發怒?」
宰相壓下怒氣:「你找人安插進去東宮!我要毀掉宋家那丫頭!」「您是指太子妃?」夏至銘一臉愁容,「可是東宮防衛森嚴,根本插不進人!」
宰相低頭沉默,似乎心裡有了計策,臉上浮現狠意,嘴角冷笑,吐出三個字:「元宵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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