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想要自由的女人

  「臨躍!我不要再理你了!」臨沫兒斜眼不屑的看了一眼綠竹，氣鼓鼓的對臨躍不滿道。 

  「沫兒，別生氣，沫兒，你知道的啊，我答應了二哥的……」 

  「不要!你就是不可以對別的女人那麼溫柔!只可以對我百依百順!」 

  「我自然是真心對你一人的!沫兒，不要不理我……」 

  兩人的耳鬢廝磨郎情妾意落在綠竹垂下的眸底，她神情恍惚的靜立在他們面前。 

  宰相抿了一口上佳的碧螺春，滿口清香，他滿意的看向綠竹所在的方向。 

  *** 

  一曲清澈明凈的琴聲如同來自深谷幽泉潺潺流動，這首曲子有些熟悉，像是從前在哪聽過的，優美動聽，卻剝去了悲傷的束縛，不似當初憂戚，此刻彈奏的是那歡盈輕快的一部分，如同那心繫情郎的豆蔻少女，含羞嗅青梅。 

  清歡想起來了，曾經在哪裡聽過這首絕曲。 

  一年前在臨宸的覓韻閣里，聽見怡紅院傳來的就是這首歌。 

  她抬眼望去，殿中央正在撫琴的是一位素衣女子，一雙纖纖素手撥動著琴弦，一根根細弦像是頓時有了生命似的正在翩翩起舞。 

  那女子化了淡妝，卻還是看出了眼底的憔悴。 

  她是誰？清歡眼眸緊鎖那女子的身影，臨宸曾說，怡紅院兩位花魁分別以無雙美貌與一手琴藝聞名天下。眼前這個女子手下的琴音與當初所聽聞的如出一轍，顯然就是怡紅院的那位花魁。但是，她背後代表的又是什麼身份?為何進宮成了皇子選妃的秀女? 

  似乎察覺到清歡的打量，那女子若隱若現的抬眼朝她的方向望了過來，眼裡帶著未消的濃烈恨意。 

  「太子妃，您跟那個文姑娘有什麼過節嗎？」福貴妃坐在了清歡身旁，笑盈盈的說道。 

  她能說她是剛剛才見到這位傳說中的花魁么？ 

  清歡搖了搖頭:「以前從未見過，應該不會有過節吧。」 

  福貴妃看了一眼文花魁，那位文姑娘已經繼續在優雅的彈琴，沒有再看過來，垂下的髮絲掩飾住她的臉，看不清她此刻眼底的情緒。 

  福貴妃圓乎乎的臉上露出個認真思索的表情，頓了一會，對清歡說道:「好像她的憎惡不是沖你來的，」 ……

  「嗯。」清歡乖巧答道，雖然不知道這位福貴妃到底想幹嘛，她還是恪守太子妃的本分，該不說話的時候絕對不開口。 

  「是對皇上。」 

  話音剛落，清歡抬頭認真看向福貴妃，依然是溫和微笑的一張圓臉，似乎剛剛說的話不是大不敬的話，而僅僅是詢問小輩的關切話語。 

  清歡沉默，繼續看向文花魁文婧。 

  「你不用這麼警覺，我今日過來是想助你與太子殿下的。你明白，如今無論是諸侯國還是其他皇子都對太子的位置蠢蠢欲動，殿下的地位並不那麼牢靠，但，如果皇位是一場賭局，我今日便把寶押在你們身上。」福貴妃終於表明來意。 

  琴音縹緲，似乎越來越遠。 

  空氣似乎凝滯了許久，許久過後，清歡微微一笑:「想要押寶也得有資本，請問母妃有何王牌呢？」 

  「宇文墨，我知道他的秘密，你們對抗宰相，其他虎視眈眈的諸侯國他們肯定是需要宇文墨的軍隊吧？那個秘密可以讓你們完全掌控住他。」福貴妃的表情極為神秘，「也許你們會不信這個秘密，但這確實是真的。」 

  「你想要什麼？太后的位置么？」清歡問。 

  「殿下登基為王的那日讓我永遠離開這所皇宮。」 

  似是沒料到福貴妃的回答是這個，清歡愣了愣，又一笑后，正色回答:「可以，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