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又遭殃

  喬傘哼哼了兩聲,繼續說:「這上面還說,五爺命中注定的那個女人,跟你同月同日生,屬豬。」 

  卓曜狹眸一眯,「你屬什麼?」 

  「屬豬呀。」喬傘一臉天真的望著他,「你問這個幹什麼?」 

  「呵。」卓曜嗤笑,「喬小姐,你編得挺順溜啊,那個跟爺同月同日生而且又屬豬的女人,不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嗎?」 

  喬傘這才反應過來,對哈,自己的確符合這個條件,不過,她真的沒有編啊。 

  「我沒編,這上面真是這麼寫的,不信你自己看。」 

  「不看,爺餓了,去做飯。」他擺擺手開始打發她。 

  「我真不騙你,你看一眼嘛!」喬傘這下解釋不清了,弄得好像是她故意想要間接的提示什麼一樣,她發誓,在說出這個答案之前,她的確沒有想過自己恰巧符合條件。 

  把手機往他的眼前送了送,祈求一般,「你看一眼,就一眼,我沒說謊。」 

  卓曜的臉色突然冷了下來,她這是在逃避什麼,就算她就是那個女人,她有必要急著推脫的一乾二淨嗎?跟他卓曜沾邊的事情,她就這麼嫌棄? 

  他就不看,急死她。 

  卓曜索性閉上眼睛,「爺累了,爺要喝排骨藕湯。」 

  喬傘嘆了口氣,「你別相信這算命的,手機算得都不準。」 

  他不言語,薄唇抿出一條不滿的弧度,喬傘見狀,只好趕緊離開,趁著他還沒有發脾氣。 

  喬傘剛走,放在床頭的電話便響了,男人伸手撈過電話,看了眼來電,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喂。」 

  「曜,聽說你受傷了,是真的嗎?」略顯急促的女聲透過電話焦急的傳過來,「我推了這兩天的拍攝,明天坐最早的航班回國。」 

  「不用了。」卓曜一臉的不以為然,「小傷,不礙事。」 

  「怎麼會不礙事,你對麻藥過敏,一定受了不少罪,都怪我,只知道忙事業,卻疏忽了對你的照顧,我應該時時刻刻陪在你的身邊才是,曜,對不起。」聲音中帶了几絲哽咽,傷心難過的情緒都流露在話語間。 

  「你不必急著趕回來,那個廣告不是你一直想接的嗎?機會難得,別因為我錯過了。」 

  女人舒心一笑,為他的體貼大度而感動,「曜,你太縱容我了,這樣會讓我恃寵而驕的。」 

  「我相信顧小姐不會是那樣沒有分寸的人。」他笑了兩聲,隨手拿起一邊的文件,「n。e有一個新樓盤要開售,要不要考慮做它的形象代言人?」 

  「那要看酬勞了。」女人半開玩笑,語調微微上揚,「不知道卓總開得什麼價?」 

  「條件,顧小姐儘管提。」 

  思索片刻,女人嬌嗔著道:「我要你放下工作陪我三天。」 

  「你要去哪?」 

  「你先答應我。」 

  「好。」 

  「那等回去再告訴你,你要乖乖養傷,不準動不動就發脾氣,一日三餐也要準時,工作不可以太累,傷口也不能碰水。」 

  卓曜哼笑一聲,「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嘮叨,沒別的事,掛了。」 

  「嗯,我會想你的,再見,親愛的。」 

  手機屏幕漸漸暗了下去,卓曜似乎想到什麼,再次把屏幕按亮,熟練的撥了一個號碼,接通后直截了當的吩咐,「是我,卓曜,幫我做件事。」 

  喬傘正在廚房裡準備食材,那位爺受傷了,應該吃得清淡一些,所以她選的都是健康的蔬菜。 

  菜剛摘了一半兒,突然沒來由的一陣頭暈,她沒在意,將菜摘好后拿到水池下面沖洗,水流沖涮著手背,濺起層層水花,她戴了手套,因為昨天的燙傷還是很疼,今天抓魚的時候也有點難受。 

  水池還沒有接滿,那種頭暈的感覺卻開始加劇,她不得不扶住面前的料理台,頭越暈越厲害,漸漸的雙臂已經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眼看著瘦弱的身軀就沿著檯面緩緩滑了下去。 

  她身體素質一向很好,除了每個月的那幾天會很痛之外,感冒咳嗽這種常發病幾乎不會光顧,這突然而來的頭暈讓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喬傘在廚房的地面上坐了很久,頭暈的感覺卻絲毫沒有減輕,不但如此,xiong/口還一陣陣犯酸,好像有許多東西堵在那裡,很想吐。 

  「怎麼了?」卓曜見她半天沒有端飯菜上去,披了件衣服便下了樓,四處找了一圈才在廚房的地磚上發現她。 

  聽見卓曜的聲音,喬傘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她現在渾身無力,頭暈得厲害,胃口裡更是翻江倒海,地面上的涼意如同一條條小蛇穿透了皮膚,鑽進了血液,冷,渾身都冷。 

  喬傘勉強抬起頭,平時古靈的眸子已然失去了色彩,一張小臉泛著不正常的紅潮。 

  卓曜急忙蹲下身,一手覆上她的額頭,「哪裡不舒服?」 

  喬傘張了張嘴,只是搖頭,喉嚨幹得要命,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沒有再多問,一把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受傷的手臂無法承受一個成人的重量,紗布上滲出點點血絲,他就像是沒有覺察一般,抱著她去了一樓的房間。 

  這裡本來是別墅里的傭人房,沒想到被她打掃裝飾了一番之後竟然脫胎換骨,窗檯的花瓶里插了兩束野雛菊,迎著陽光開得正艷。 

  不愧是學裝潢設計的,寥寥幾筆便能宛若新生。 

  他將她放在chuang/上,拿出手機撥打了醫生的電話。 

  醫生趕過來還要一段時間,她已經難受的蜷成一團。 

  卓曜從來沒有照顧過病人,現在有點抓耳撓腮不知從何下手,看到她的嘴唇乾得發白,他便拿過水杯倒了杯水,她抿了兩口便昏昏沉沉的扭過頭。 

  「喬傘,再喝點。」他拍了拍她的臉。 

  她拒絕的搖搖頭,彷彿夢囈一般的呢喃,「媽媽,媽媽。」 

  卓曜眸色一沉,將水杯放到桌子上,無論她平時在他面前有多逞強,到底是個離不開媽媽的小女孩兒,只是她的這份想念,那個人在冥冥之中是否能夠聽見,如果聽見了,她會出現嗎? 

  醫生很快就到了,仔細檢查了一番之後,若有所思的詢問:「五爺,這位小姐是不是吃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她吃了什麼,他不知道,但這別墅里的食材都是新鮮的,應該不會有食物中毒這種事情。 

  「我的絕招就是,吃了你的葯,讓你無葯可吃。」 

  卓曜忽然想了起來,「對,她吃了我的葯。」 

  「是我給五爺開得那些葯?」 

  卓曜點頭。 

  醫生一臉無奈的說道:「是葯三分毒,那些葯中有一種成份非常特殊,有病的人吃了會治病,沒病的人吃了會中毒,這位小姐就是因為吃了那種葯所以才會出現眩暈,神智不清以及嘔吐的癥狀。」 

  話音剛落,看似已經睡了過去的喬傘忽然彎起腰,哇得一聲吐了出來,這一吐,不偏不斜全部吐在了卓曜的身上,那些髒東西濺滿了他的衣服褲子和鞋,刺鼻的味道幾乎讓人無法呼吸。 

  卓曜的整張臉都黑了,醫生也看傻了,而始作俑者吐過之後明顯舒服了許多,躺回chuang/上繼續迷糊。 

  「五爺。」醫生有些戰戰兢兢的開口,「要不您先去洗洗?」 

  廢話,這個樣子再呆下去,恐怕連他也要吐了。 

  狠狠瞪了喬傘一眼,卓曜轉身出了傭人房,醫生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喃喃自語,「五爺怎麼對一個傭人這麼關心?」 

  卓曜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回來,醫生已經給喬傘打了針,他說這種情況不嚴重,打一針睡一覺很快就會恢復,看到卓曜右臂上滲血的紗布,醫生又給他重新換了葯,同時叮囑,「五爺,您這傷口不能再裂開了,否則還要再縫一次針。」 

  他淡淡嗯了一聲,根本沒把醫生的話放在心上,醫生嘆了口氣,遇上不聽話的病人,他也是無可奈何,「那我先回去了,五爺有事再給我打電話。」 

  「好。」 

  屋子裡到處都是吐過之後的怪味兒,卓曜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微風吹著瓶子里的花瓣,一陣若有若無的馨香撲鼻而來。 

  他從洗漱間找來拖布,第一次用拖布還是拜這個女人所賜,讓他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家務勞動」,不管怎麼樣,拿著拖布板著臉拖地的卓曜看起來都十分好笑奇怪,他恐怕永遠也想不到會有一天,自己再次為這個女人打掃房間。 

  靠,憑什麼? 

  五爺隨便拖了幾下便失去了耐性,將拖布煩燥的丟到一邊,拉過一把椅子坐定。 

  喬傘也沒有真的睡著,就是頭暈得要命,那一針十分有效,在天懸地轉了一陣子之後,頭腦漸漸開始清醒,嗓子里也漸漸濕潤。 

  見她薄薄的眼皮抖了兩下,卓曜不耐煩的推了她一把,「別給爺裝死。」 

  喬傘聽見他的聲音,真不想睜眼,可她知道裝睡對他來說沒用,他會用別的法子把她弄起來,這種心狠手辣之輩絕對能幹得出來。 

  睜開眼,喬傘眨了眨眼皮,「五爺,我怎麼了?」 

  「還敢問。」男人的眼中冒著火,「你吃了爺的葯,遭報應了,你是不是傻?」 

  原來是那把藥丸惹得禍。 

  「五爺這麼說也太沒良心了,那還不是為了哄你吃藥,我可是以身試藥。」她的臉越發的紅,一雙大眼睛帶著股迷濛的霧氣。 

  「爺要是沒良心,就不會管你的死活還被你吐了一身。」他將手臂伸到她的鼻端,「爺洗了三次澡,可身上還是有臭味兒。」 

  「你的傷口不能碰水,你有沒有避開?」 

  原以為她會得意,沒想到她一張嘴竟然最先想到的是他的傷口,卓曜一怔,那些折損的話竟然就夭折在了嘴巴里。 

  「行了,看在你忠心耿耿的份上,爺今天給你拖地就不收你工錢了。」 

  拖地?喬傘眼神一瞥瞧見了丟在地上的拖布,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那真是辛苦五爺了。」 

  卓曜被她笑得有些惱,掀起被子蓋住她的臉,「快給爺好起來,爺要吃排骨藕湯。」 

  喬傘埋在被子下面嘿嘿笑了兩聲,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別彆扭扭的樣子十分可愛,他其實,也沒有那麼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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