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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近那麼遠

  葡萄園的前面有一座二層小樓,樓體用白色的磚砌成,上面爬滿了長青藤,此時小樓里亮著燈,溫和的落在門前的大理石台階上。 

  這裡是私人領地,在沒有確定主人究竟是誰之前,喬傘不敢冒冒然的闖入。 

  隔著外面的鐵欄杆,她靜靜的注視著這座陌生的建築,想像著葡萄成熟的時候,那一架架誘人的紫色懸挂在枝頭,葡萄園裡到處都瀰漫著成熟的香氣。 

  顧文卿說那個女人是釀酒師,他們會不會一起坐在葡萄架下,喝著她親手釀製的葡萄酒,說著靜悄悄的情話,頭頂大串的葡萄像是紫色的水晶。 

  喬傘承認,她又開始遐想了。 

  不知道在這裡站了多久,站得腿都酸麻了,她正想俯身揉一揉,忽然遠處傳來汽車的引擎聲,似乎正在向這邊開來。 

  喬傘急忙躲到欄杆後面的大樹后,靜靜的等待著那輛車子靠近,手,緊張的抓緊了身前的樹桿。 

  很快,一輛熟悉的車子躍入眼底,也讓喬傘的心微微下沉,那是,卓曜的車。 

  車停在別墅的門口,很快從車上下來一個人,頎長的身形,在夜色下半明半暗的英俊面孔,那熟悉的一眉一眼都在喬傘的面前不斷的清晰。 

  她屏住呼吸,甚至連身體里的血液都僵硬了。 

  真的是他。 

  她看著他下了車,然後打開後車門,緊接著從裡面抱出一個孩子,那孩子看上去也只有三四歲的模樣,穿著厚厚的外套兒,小腦袋蔫蔫的擱在他的肩膀上,似乎是剛剛醒過來,還不大精神。 

  而緊隨著一起下車的是個戴著口罩帽子的女人,身形苗條婀娜,手裡拿著一件衣服,疾走兩步搭在小男孩的身上。 

  大概是被外面的風一吹,那孩子眨了眨烏黑的眼睛,一下子精神了起來,揉了揉眼睛,一隻小手摟著卓曜的脖子,看到他的臉,孩子的嘴角用力的向上揚著,似乎十分歡喜。 

  卓曜抱著他往屋裡走去,而那個女人則是緊緊跟在他的身邊,不時看一看孩子的情況,因為距離和裝扮的原因,喬傘並不能夠看清她的臉,也無法確定她是不是照片上的女人,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三個人走在一起的畫面像極了溫馨的一家三口。 

  快要進門的時候,那孩子突然興奮的摟住卓曜,歡喜的好像一隻小鳥,「爹地,你真的沒有走,我好高興。」 

  喬傘躲在樹叢后,一隻手按在粗糙的樹皮上,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聽到這一聲爹地的時候,她的指頭用力的掐向**的樹皮,心中的某處傳來劇烈的疼痛。 

  這孩子叫他爹地? 

  他是他的兒子,跟那個女人的兒子嗎? 

  原來,他已經有一個這麼大的兒子了。 

  茫然站在秋日夜晚的寒風中,喬傘渾然忘記了侵襲而來的涼意,如同淬著冰渣的刀子,一點一點鑽進她的身體。 

  她好像站在漫無邊際的雪地里,周圍是呼嘯的寒風,她被困住了,被吞沒了,眼前的景物由清晰變得模糊,曾經做過的那個噩夢,突然之間就變成了現實。 

  她蹲下來,一隻手用力的揪著胸口。 

  痛,很痛! 

  二樓的燈光亮了起來,她彷彿能夠聽見那一家三口的笑聲,伴著葡萄美酒,伴著一樹紫玉,而她,孤單的,虛幻的,就像一個多餘的存在,甚至沒有資格去打擾。 

  喬傘承認自己很懦弱,她不敢衝到屋子裡去質問什麼,她很害怕,如果不揭穿一切,他和卓曜之間或許還可以這樣一直走下去,如果把這層事實血淋淋的揭開,那就預示著他們的婚姻已經走到了盡頭。 

  多可笑啊,明明剛剛開始沒有多久,卻已經要面臨分崩離析。 

  喬傘離開了這座莊園,多呆一分鐘都是折磨。 

  可她忘記了這是郊區,又是私人領地,那司機一路開車過來,路經的都是無人居住的區域,她這樣往回走,除了順著大路茫然的步行之外,根本就沒有可能搭上什麼車子。 

  不過對她來說,這一切都變得虛無飄渺了起來,有沒有路無所謂,能不能走回去也無所謂,她只想被風吹一吹,把視線吹得清晰,把心吹得通透。 

  她想不明白,她對他來說到底算是什麼,以前那些恩愛都是假的嗎? 

  她忘不了在失去氧氣的潛艇里,他寧願捨棄自己也要把生的希望留給她,她也忘不了他一次次替她出頭,拯救她於危難之中。 

  可現在事實擺在面前,他有一個兒子,身邊還有另外一個女人,她可能是那孩子的母親,也可能是他一直深愛的人。 

  喬傘的腦子裡很亂,許多鏡頭與畫面交織在一起,讓一向自持心眼大得像蟲洞的她也陷入到一種迷茫與無助當中。 

  身上的電話響了很久,久到那鈴聲回蕩在空曠的馬路上一遍又一遍。 

  「喂。」喬傘坐在路邊,沒有燈光,只有頭頂的月色籠罩著,夜晚的寒氣絲絲入骨。 

  「小二,你在哪呢?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他的聲音聽起有些著急。 

  是在擔心她嗎?他還有心思擔心她? 

  喬傘吸了吸鼻子,攏了下衣領,往遠處看去,仍然能看到那邊隱在朦朧光亮中的小白樓,其實,他們離得這樣近,可喬傘卻覺得兩個人的距離從來沒有這麼遠過。 

  「我在家啊,都要睡了呢!你打電話把我吵醒了。」喬傘望著天,扯著謊。 

  「傻樣子,睡這麼早,是不是沒有爺給你當枕頭,不習慣了?」 

  喬傘搖搖頭,雖然知道他看不到。 

  「你哪天回來?」 

  「明天吧。」他猶豫了一下,「爺回去給你帶好東西。」 

  「我不要。」 

  「生氣了?」聽出她語氣里的彆扭,他輕輕一笑,「是爺不好,這幾天沒有陪你,回去后,一定加倍的補償,給你做蛋炒飯,別生氣了。」 

  他細聲細語的哄著她,讓她恍惚有種錯覺,剛才看到的一切都是虛幻,是她主觀臆想出來的。 

  他對她這麼好,好到連她自己都覺得不真切,又怎麼會背著她跟另外一個女人住在一起。 

  可是,頭頂的月光不是假的,遠處的燈光也不是假的,看見了就是看見了,她不瞎,耳朵也不聾。 

  想到他那個兒子,她承認自己是嫉妒了,他一直說想要個女兒,是要兒女雙全嗎?可為什麼要讓她來生,而不是那個金屋藏嬌的女人? 

  「五爺,我想吃葡萄。」她突然酸不溜的來了一句。 

  他似乎是愣了一下,不過馬上就答應了下來,「好,我家小二想吃什麼,爺就給你買什麼,別說是葡萄了,就算是北極熊,爺也給你活抓回來。」 

  喬傘的表情看不出是想哭還是想笑,不過她知道,再這樣跟他聊下去,她就會真的哭出來了。 

  「我困了,你也早點睡。」 

  「小二。」他突然又柔柔的喊了她一聲。 

  「嗯?」 

  過了一會兒,她以為他不會再說什麼了,他的聲音卻濕潤如暖陽般響起,「爺很想你。」 

  在這樣寂靜的夜晚,在這樣寬敞的馬路邊,和著輕掠過耳邊的風,他的話如同一隻看不見的手輕輕撥動著她的心弦。 

  「嗯,我知道,不說了,睡了,晚安。」 

  不等他回答,喬傘飛快的掛了電話,緊了下身上的背包,她起身沿著馬路飛快的跑了起來。 

  她跑得很快,身後的小白樓被她越甩越遠,直到看不見了,她才停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身上濕透了,被夜晚的涼風一吹,凍得她直打寒顫,不過,出了一身汗,痛快多了。 

  喬傘這樣坐了好一會兒,不遠處突然射來一束燈光,她急忙遮住眼睛,聽著汽車的引擎聲逐漸靠近,最後在眼前熄滅。 

  燈光黯了,她放下手臂,抬頭看向面前站著的男人,她驚訝的張了張嘴巴,「你,你怎麼在這裡?」 

  夜楓自上而下的俯視著她,黑白色的面具在月光下泛著神秘的光澤,「我說偶然路過,你也不會相信。」 

  喬傘僵硬的扯了下嘴角,這算不算是一種冷幽默。 

  「我去你們公司找你,看見你上了計程車,本來打算跟你一段,沒想到一跟就跟來了這裡,你跑得還真不近。」 

  他伸出手放在她的面前,他的指節修長,掌心紋路清晰,是一隻很漂亮的手,「起來吧,地上涼。」 

  喬傘吸了吸鼻子,將手放在他手心上,他握緊了,一把將她拉了起來。 

  大概是剛才跑得太急,她的腦袋還有些暈沉沉,這突然一起身就沒有站穩,腦門兒硬是撞在了他的胸膛上,疼得她眼冒金星。 

  夜楓皺了下眉頭,伸手攬過她的肩膀,觸到她後背涼嗖嗖的衣料,「剛才出汗了?」 

  喬傘急忙將腦袋從他的胸前抬起來,揉了揉有些痛的額頭,「嗯。」 

  「會著涼的,上車吧。」不管她願不願意,他摟著她的肩膀,打開車門硬是把她塞了進去。 

  車窗隔絕了外面的涼意,喬傘還是凍得發抖,將包摟在懷裡,她沉默著一聲不吭,蒼白的臉蛋上,一雙眼睛彷彿是落了月亮的碎片,忽明忽暗。 

  夜楓打開了車內的空調,脫下自己的衣服扔給她,「穿上。」 

  喬傘看了他一眼,默默的拿過他的外套披在身上,縱然開著暖風,蓋著衣服,可還是冷。 

  他啟動了車子,在大路上調轉了車頭。 

  她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去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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