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投機取巧
紅褐皮殼的毛料也不大，徐福祥解石前還不忘問荼蘼：「大小姐，你看怎麼解？」
「好，那我來劃線吧！」荼蘼過去，在徐福祥原本要划的那個口處劃了另一道。
徐福祥微怔，按荼蘼有一條線根本就是從中間划的，如果裡面有翡翠的話，很可能就切壞了。而且就這毛料表現，出的水種並不會太好，而且料子也不會大。
「姐姐，你真的懂解石嗎？」丁芳菲一臉不解的問道。
荼蘼不理丁芳菲只說道：「徐叔叔，這塊毛料皮殼較淺，我看從中間解都未必出綠，不然這麼切比較省事，你說呢？」
「這倒是。」徐福祥認同的點頭，便開始解石。
果然一切開，裡面什麼都沒有。
「咦，這裡面什麼都沒有呢？」丁芳菲這下平衡了，相比自己只有一顆珠子，還是比什麼都沒有比較好。
荼蘼倒是很淡定，指了指左邊那邊兒又從中間劃了一道線：「解吧，徐叔叔。」
徐福祥基本認定這塊肯定是賭垮了，心想小姑娘不死心，所以又開始解。等解開后，他本不抱任何希望，結果一看中間有一小團白，燈光一打上去，便看那團糯白間還飄了幾縷綠：「金絲綠。」這料雖然不大，但是做個玉佛是可以的。
「那邊也解開看下。」丁遠業說道。
徐福祥忙解開另一邊，什麼都沒有？
就是這樣，這塊也算賭漲了，金絲綠比豆綠水頭還好一點，看這質地細潤，綠絲雖少而且顏色偏淺，但沒有雜質，已經是偏中檔金絲種綠了。一會兒磨開看大小，要是能挖出一個玉鐲來，那算是小漲了。
徐福祥開始擦石，擦出一塊嬰兒拳頭大小的金絲綠。
「這，可以做個玉鐲了。」丁遠業頗為高興，「咪咪，這是你自己賭來的。」
「也要謝謝徐叔叔這麼遠幫我們帶回來。」荼蘼笑道。
丁芳菲又是不甘又是委屈，她覺得自己著了丁荼蘼的道，如果不是她說黃砂皮有癬和蟒帶，她肯定不會選那塊的。丁荼蘼太狡猾了，又把她騙了。弟弟和丁荼蘼都賭出翡翠來，只有自己幾乎什麼都沒有，那沮喪和憤恨的心別提多強烈了。
「好了，很晚了，荼蘼和芳菲你們回房間休息。」老爺子開口說道。
荼蘼知道，之前的三塊都是小菜，接下來才是重頭戲。就現在老爺子一席話，荼蘼便知誰在他心裡最重要。她名義是星輝第一繼承人，但在老爺子心目中丁康泰才是真正的繼承人，接下來的解石只有他有資格看。
「佳儀，你帶芳菲去休息。」丁遠業說道，「我看荼蘼對賭石也挺有興趣，讓她也留下來看看吧！」
老爺子沉默了一秒，只說了兩個字：「也好。」
「爺爺，爸，我也想看。」丁芳菲立即不滿的說道。
丁芳菲這麼一說，丁遠業臉一正，看了眼康佳儀。
康佳儀心裡雖然不痛快，現在她可不敢違抗丈夫，忙說道：「芳菲，剛才解石你就嫌臟，一會兒解石聲音只怕會更大，這裡到處是灰塵，你別鬧脾氣，跟我上去。」
丁芳菲其實對解石沒多大的興趣，她可氣的是丁荼蘼也可以看。母親的眼色她當然看得懂，丁荼蘼現在受寵，她們只能退讓。但是她發誓，她不會一直退讓的。
等康佳儀和丁芳菲走後，徐福祥領著他們往裡面走，那邊長形桌上放著一塊黑烏砂皮毛料。這塊毛料不大，南瓜大小，黑油黑油的，整個石塊沒有一絲裂紋，皮質非常均勻，打上燈還有淡淡一層白霧。荼蘼心裡有底了，這是正宗的莫西沙場口的黑烏沙皮。
莫西沙場口出了名出綠高，水種好，最聞名的就是墨翠。莫西沙墨翠又黑又油，是極上等品。荼蘼有種衝動，很想去摸一摸。
「康泰，你覺得如何？」老爺子看向丁康泰。
丁康泰打上燈，手輕輕的撫摸說道：「這塊原石皮殼較薄，砂粒均勻，顆粒細膩平整，沒有裂紋，這是莫西沙場品的黑烏沙皮。」
「不錯，三少爺都可以出師了。」徐福祥忙說道，「這塊毛料我購入是三十萬。」
三十萬，不算便宜了，荼蘼也很想去摸摸，感受一下裡面有沒有翡翠。
「咪咪，你也去看看。」丁遠業看出女兒的心思，便說道。
荼蘼走上去，她細細的觀察著這塊原石，手心輕輕的貼上。就像丁康泰說的，這塊黑烏沙皮殼顆粒均勻，輕輕的撫摸，石皮和手心摩擦的感覺極為舒服。
她微閉上眼，只覺得手心一片沁瑩，頓時心中有數將手收回來。
「荼蘼，說說你的看法。」老爺子問荼蘼。
「爺爺，我現在只是略通皮毛，不過我摸到這塊黑烏沙皮上，感覺好舒服，每顆小石粒都貼在我的手心，輕輕動一下就好像有一張張小嘴在跟我交流一樣。」荼蘼說道。
老爺子聽著荼蘼說，笑意微深：「你能有這樣的感覺已經很不錯了，這就是莫西沙黑烏沙皮的特點。」
「爺爺，要不解開來看看。」荼蘼說道。
「嗯，遠業，你來解。」老爺子對兒子說道。
「好的，爸。」丁遠業摞起袖子，將擦石機拿過來開始擦石。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黑烏沙皮上，黑烏沙皮殼並不厚，不到一個小時，就出綠了。不應該是綠，而是黑，而且黑油油的一片。就像荼蘼一開始猜想的，墨翠。
接近冰種的墨翠，當燈光打上去時，一抹藍光泛出來。
「藍墨翠。」荼蘼有些差異，那藍是藏藍，如深海般神秘，質地極好。「好漂亮。」
「福祥，這塊買的不錯。」其實這塊黑烏沙皮本來就是絕佳的賭像，購入也不算便宜，是賭漲了。
「丁總，接下來我來擦吧！」徐福祥可不敢居功，這塊賭像本就好，要是也能賭垮，他這星輝第一珠寶鑒定師也白當了。
「嗯。」丁遠業擦擦手讓徐福祥接手。
等徐福祥擦出來，擦出一個香瓜大小的藍墨翠。這塊墨翠算是星輝近期比較好的翡翠了，可以做個不錯的小擺件。或者挖出幾個鐲子玉佛都是可以的。
「丁總，丁老，這裡還有一塊，你們來看看。」徐福祥指了指旁邊更大的白沙皮毛料。
老爺子推了推眼鏡，仔細的打量這塊毛料，這塊白沙皮呈黃色，皮質較干，打上燈霧較上，沒有蟒帶，只有零星的幾朵淺灰色松花，下緣處還有不少裂紋。
老爺子微皺眉：「這個一般。」
「是，這是新后江場口白沙皮，這個購入比較便宜，一萬塊。」后江場口出綠水種都一般，徐福祥會買這塊一來便宜，個頭大，只要稍出綠，基本就賭漲了。再說這賭像也不算太差，他有把握能出綠。
荼蘼看徐福祥眼角幾分的自得，莫名的有幾分厭惡。她走過去，輕輕碰了碰。皮殼比較粗，摸著也不大舒服，最重要是她什麼都沒有感覺到。
這，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而已。
「徐叔叔，這塊白沙皮殼厚，顆粒粗糙，而且裂紋較多，松花雖有但是比較零散，只怕出綠機率不高。就算出綠，水種也不會好。」丁康泰在旁邊說道。
這下荼蘼這還真有幾分意外，丁康泰真有幾分乾貨。
「解石吧，從中間解。」老爺子顯然有些不郁。
「好。」徐福祥看看少爺，額頭冒汗。
等解開石，裡面果然白花一片片，徐福祥仍不死心，又切了一刀，裡面什麼都沒有，這就是完全賭垮了。
一萬塊，對丁家來說不算什麼，也不是賭不起。但是徐福祥這種投機取巧的心思，讓老爺子不痛快。
「總算今天賭漲了一塊。」丁遠業瞪了眼徐福祥，「福祥，賭石還是要看清楚些，賭石雖然是賭，但不能投巧。」
「我知道了，丁總。」徐福祥忙點頭說是。
「很晚了，都回房間睡吧！」老爺說著，緩緩的走在前面。
經過這一次，荼蘼感觸頗多，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接觸到丁家最核心的賭石。徐福祥大老遠去騰衝帶回來幾塊毛料，最好也只能解出冰種墨翠，那自己能得玻璃種春帶彩是多麼逆天的運氣呢！
其實賭石，最大成份還是賭，一刀天堂，一刀地獄，是非常危險的事情。而自己的心還在為此跳動，她竟沉沉迷戀上了。
「荼蘼。」上樓時，老爺子突然叫住她，「你什麼時候開始學賭石的？」
就剛才的表現，丁仕平能看出這丫頭底子不錯，是下了功夫的。
荼蘼心一跳，便說道：「爸爸說我要做星輝珠寶繼承人，我想我多少都要了解一下，所以去圖書館時，順便看了看這方面的知識。」
「知識是書本上的，是死的。只要真正接觸到賭石，才會靈活運用。」老爺子沉沉的說道。
荼蘼心一跳，老爺子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懷疑什麼？
「所以我看以後賭石也帶上荼蘼。」丁遠業在旁邊說道，「咪咪，你要跟你弟弟好好學學，他十歲就在跟著我學解石了，等你放假，你也跟我好好學學。」
荼蘼對解石一點兒不排斥，既然進這行自然得學透了。她點點頭：「好啊，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