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上部大結局 2
荼蘼立即看向姒懸,姒懸臉色也變了,大概沒想到那兩個人會出現。
瞿西爵湊在楊錦榮的耳邊說了幾句,楊錦榮微微笑了。
「請他們進來,正好,人到齊了。」
荼蘼看爺爺居然也出來,而且跟那個老者似乎相當熟悉。
老者和丁仕平緩緩過來,楊錦榮由明珠扶著過去。
這這會兒翡王也緩緩過來,幾個老人,加起來近四百歲。曾經他們是舊友同學,曾經他們一起冒險開車去密支那尋寶鮮些喪命,曾經他們一起奮鬥創立翡翠社開啟他們最光輝難忘的歲月。
曾經,他們也因為女人,因為財富而反目成仇。這麼多年再見,楊錦榮即使看不見,似乎也能感受到這些舊友的氣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錦榮,終於再見到你。」翡王看到楊錦榮,楊錦榮應該是他們這些老傢伙里最顯老的,特別是他的眼睛沒有焦距,這麼看是真的找失明了。
「裴行琛。」楊錦榮一聽翡王的聲音,便認出來了,「終於是見到你了。」
「你能聯繫到我,我也很意外。」翡王笑道。
「只要是活著,總歸是要見一面的。」楊錦榮深深一笑,「只怕你可能沒想到還會見到我吧!」
翡王笑了,轉頭看丁仕平和他身邊的老人。
「仕平,雲生,可還記得我?」楊錦榮似乎能準確的知道丁仕平的位置,微微笑著問。
旁邊的荼蘼呼吸一窒,雲生,史雲生?史雲生不是死了嗎?這個人竟是史雲生。荼蘼慌亂起來,想到他是住在松桂園的那個老人,頓時明白了。姒懸說是他的遠房親人,根本就騙了她,這分明是他的父親。
「錦榮。」這個人的確是史雲生,他也的確還活著,只是多年來他不願再理那些事,李良臣死後他更是沒有留戀,才詐死隱居。「我料到了,只要你沒死,這一天總歸要來。」
楊錦榮聽著,笑容里多的一抹諷刺:「我聽聞你已經去逝便知道是假的,我們這些人里,別看你儒雅高尚,最為每一個人著想,心機最深者非你莫屬,當年我會栽進去,百分之五十拜你所賜。」
史雲生苦笑,目光落在荼蘼身上,一時神情微動。其實從進來時他就注意到荼蘼,這張長的跟顏嫣有九分像的女孩兒,彷彿年輕的顏嫣就在自己面前。當年,他對顏嫣求之而不得,沒想到兒子竟跟他在一起。
荼蘼太混亂了,她看向姒懸,姒懸的臉色極為難看。顯然,他也沒想到史雲生會出現。
之前,他當答應過自己,是不會出現的。
「荼蘼,明珠,你們跟這幾位叔叔問好。」楊錦榮對身邊的明珠和荼蘼說道。
荼蘼和明珠都還在震驚之中,誰也沒有想到今天到了這裡,會讓事情變成這樣。
「荼蘼,你好。」史雲生先開口,「我和你通過電話。」
荼蘼看著眼前的老人,又看看姒懸,她根本沒辦法跟前的老人說你好,她每個細胞都在顫抖。她想起了外婆的日記,她記起了這個人是怎麼對外婆的。當年,若不是他強暴了外婆,外婆不會迫不得已要離開李良臣,不會因懷孕身體大損留在曼德勒回不來。
「你為什麼沒死?」荼蘼問。
史雲生一怔,旁邊的年輕人臉一變,顯然非常不悅。
史雲生並不生氣,只道:「我之所以不死,大概就是為了等今天吧!」
「大家一路進去吧,一會兒今天的私盤第一部分正式開始。」瞿西爵說道,「各位,請進。」
幾個老人緩緩進去,瞿西爵給每一家都安排了一桌。姒懸和史雲生一桌,丁仕平和丁遠業一桌,李乾一家一桌。
楊錦榮和荼蘼明珠坐在最前面那桌,瞿西爵來主持。
「各位,歡迎大家來參加今日的翡翠私盤,為了感謝大家的光臨,楊老決定,今日所有參加這次私盤的客人,都可以賭今日所展出的毛料,只要賭中,即送由楊老雕刻的翡翠擺件一個。」瞿西爵說道。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誰也沒有想到楊錦榮如此大手筆。要知道今天所有的翡翠擺件,都價值連城,更別說雕品都出自楊錦榮之手,更具有極高的藝術收藏價值。
荼蘼也非常意外,她看向外公,不知道外公這是賣的什麼葯?
「好了,現在大家可以開始了。」瞿西爵宣布,「旁邊有點心和飲料,中午會根據大家的口味準備自助餐,下午我們再有一次小型的賭石會,晚上才會展出發光翡翠毛料。」
瞿西爵這話一落,很多人都看向楊錦榮,楊錦榮坐著沒動,所有人都開始參觀展出的翡翠和賭石時,楊錦榮由明珠扶著上樓。
荼蘼迅速跟上去,上了樓回到房間。
荼蘼和明珠都被這一系列的衝擊久久不能平息,荼蘼忙問:「外公,你是不是早知道史雲生沒死?」
「我不過是猜測罷了,連丁仕平裴行琛之流都沒死,史雲生怎麼可能死。」楊錦榮坐著很冷靜,「荼蘼,稍安勿躁,今日自有定論。」
「爺爺,真的是,是我……是李乾害死了我的父親和母親嗎?」明珠半蹲在楊錦榮身邊問。
「對。」楊錦榮輕握住明珠的手,「李乾和丁仕平故意引我和謨毫去烏素圖,在那裡設了局,謨毫死於非命,而我眼睛瞎了,只能困在那個地方。」
明珠身體泛軟,她很不解:「可是,可是這麼多年,我做他們的女兒,他們對我有如親生。」
「這才是李良臣狠毒的地方,他奪走了嫣嫣,害的我家破人亡,還能讓我的親孫女叫他伯父,叫他弟弟父親。論誅心狠毒,他論第二,無人能論第一,可惜他死了。」他等今日太久,卻等的是李良臣的死,這是讓他遺憾的地方。
明珠大受打擊,她看向荼蘼:「荼蘼,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荼蘼點點頭:「我不忍心告訴你。」
「這麼說,這麼多年我一直認賊做父,我還生了、生了李家的孩子。」李明珠想到明勛隱忍的痛苦,一時竟有形神俱滅之痛。再想到初月,以後該如何自處?
「那不是李家的孩子,她不姓楊嗎?那是我楊家的孩子。」楊錦榮說道,「明珠,今日我叫來,是讓你認清楚李家人的真面目。當年我和顏嫣已經拋下一切到濱海過平凡生活。可是他們覬覦顏嫣的賭石能力,將她囚禁,甚至逼她委身做李良臣的女人。李良臣為了能永久霸佔顏嫣,放出假消息到蒙古,把我和你父親困在烏素圖,最後還使計你父親死在獄中,李良臣和李乾兄弟是我們的仇人。」
李明珠聽完,腦海一片空白,久久無法回應。
荼蘼則看著外公非常震驚,她一直以來認為外公早已放下前塵往事,根本沒想過要跟那些人算帳。反而是她,有時候想想過往都會有濃濃的恨意。
她想過報仇,可礙於明珠姐,礙於姒懸,才遲遲沒有動手。她沒想過的是,外公根本就不是放下,而是要報仇。他用發光翡翠把這些人吸引到這裡,他要做什麼?這些人個個都不好惹的,外公憑一人之力能做什麼,荼蘼不懂。
「外公,你把他們找來,是要做什麼?」荼蘼忍不住問。
「做什麼?有個了斷而已。」楊錦榮回答,「下午你就和明珠離開這兒,荼蘼,明珠,記著不要跟翡翠社的後人有任何牽扯,明白嗎?」
「可是,可是我們已經是翡翠社的後人啊!」荼蘼聽著這話,微紅了眼眶,「我只是沒有想到,史雲生居然沒死,懸哥哥欺騙了我。」
「因為翡翠社的人,都見識過翡翠的美妙,只要見識了翡翠的美妙,自然會迷戀,自然會產生貪慾,自然會不折手段。我曾經就因為一時的貪慾而失去一切,失去了你外婆。荼蘼,今日之後再不要碰翡翠。」楊錦榮過去無數次回想,如要當初沒有被他們鼓動去密支那,沒有讓顏嫣發現自己對翡翠的能力,他們會不會不一樣。
如果後來他們沒有再回曼德勒,沒有受發光翡翠的蠱惑一再去尋,是不是又會不一樣?人,總是貪的,一步錯步步錯,而今日由他來終結。
荼蘼心神不寧的從房間出來,二樓所有的展台都有人在看,賭毛料,用題板寫答案。
她一步步下樓,倒是翡翠社的幾個老人都還在下面沒動,只是沒見史雲生。
二樓有休息間,瞿西爵很貼心,給李,丁,史,裴四人都準備了休息室。荼蘼信步過去,走到了史雲生的休息室門口。
「阿懸,今日我不能不來,錦榮做這麼多事情無非是想讓我出現。你好好跟荼蘼解釋,我犯的錯跟你無關,她會明白的。」史雲生正跟姒懸說著話,門並沒有關緊,站在門邊隱約可以聽到裡面的談話。
「你答應了我,你會放下一切,你明知楊錦榮可能是復仇而來,為什麼還要來?」
荼蘼聽到姒懸說,他話中有無奈,還有幾分焦躁,這可真不想他啊!
「我答應了你,放下一切,所以今日無論錦榮如何對我,我都接受。你好好跟荼蘼解釋,我不能和顏嫣在一起,你若是能跟荼蘼在一起,也算償了我的心愿。」史雲生如此說道。
荼蘼呆若木雞,手輕輕一推,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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