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〇章 蘿蔔大棒
我一巴掌掄過,直接扇進了鄭婆婆頭頂的黑雲之中。嘴裡還念叨一句:「哎喲,好大一隻蚊子!」
胳膊掄進黑雲的一瞬間我就覺得好像被扎了幾百根冰寒刺骨的鋼針,不過確實有效果,一下子就給鄭婆婆驚醒了。
這一下不但驚醒了鄭婆婆,連同大校長也嚇了一跳。我自己都覺得在他們眼中有點兒不正常。
胳膊上寒意透骨,我順勢坐在鄭婆婆身邊,小聲兒的問老太太道:「鄭婆婆,您什麼意思啊?!」
這句話聽在鄭婆婆的耳朵里和在大校長的耳朵里是完全不同的,鄭婆婆知道我指的是她家清風教主跟胡飛雪打架這事兒,而大校長則以為我在問鄭婆婆剛才那句「解鈴還須繫鈴人」該怎麼理解。
鄭婆婆面色陰鬱的看了看我,同樣壓低了聲音,用只能我倆聽見的音調跟我說:「小小兒,不能仗著你家老仙兒道行高就胡作非為啊!」
我眯著眼睛覺得老太太怎麼還倒打一耙呢,於是問她:「鄭婆婆,這話我有點兒聽不明白啊,現在可是我報馬吃著虧呢。以大欺小,這才叫胡作非為吧?」
校長看我倆嘀嘀咕咕的有點發懵,清了清嗓子插話道:「你們……你們說什麼呢?誰給我出個主意,這事兒到底能不能順過去啊?」
鄭婆婆一抬手,阻止大校長的話,跟他說:「孫校長,你的事兒先不急,我跟小小兒有點話說。」
大校長面沉如水,我能理解他此時此刻的鬱悶心情。本來是因為他被坑了的事兒過來的,結果現在反而是他的事兒不急了。
鄭婆婆有些不快的跟我說:「小小兒,剛剛你家那位蟒家仙姑先是給我來了個下馬威,接著又威壓我家教主一頭,現在就連你的報馬都敢跟我家掌堂教主動手,你說這是誰在胡作非為?」
我聽她這話不禁一愣,仔細想想她說的對了百分之六十吧,蟒清如開始嚇唬她是真的,胡飛雪主動動手也是事實,就是蟒清如啥時候威壓她家教主一頭了?我怎麼不知道?他倆不就是對看了一會兒嗎?難道這是傳說之中的比拼內力?我靠,難怪蟒清如不動手呢,原來這老清風已經是她的手下敗將了!
這就有點兒耐人尋味了,雖然蛇類仙家陰氣是重了些,但是說到底還是陽仙。跟清風對上實力多少都會打些折扣的,即便這樣還能威壓老清風一頭,那蟒清如的道行……到底是多少?
我瞄了一眼蟒清如,她正一臉輕鬆的在一旁看熱鬧,絲毫不為胡飛雪擔心。
而正在戰鬥中的胡飛雪被老清風一直打壓得火起,瞅准空檔,伸手一翻,一根晶瑩剔透的簪子出現在手中。
我眼睛頓時一亮,這不是掌堂教主賜給她的,黑媽媽的簪花么!
老清風也在一瞬間反應過來,大叫一聲:「黑老太……」
話沒說完,胡飛雪手腕輕輕一旋,一道流光劃過,好像憑空出現了一個五彩氣泡,直接將老清風裹了進去。
老清風大驚失色,在氣泡之中艱難掙扎,不一會兒,便定格住了,變成了一塊一人多高的大琥珀。
鄭婆婆臉色頓時變得煞白,頭頂黑雲之中嗖嗖嗖射出幾道幾不可見的毫光,蟒清如一閃身進入場中,沖著毫光一扭頭,蟒頭暴現,一口濃煙噴出,裡面挾著點點紅光,那幾道毫光直接被噴了個正著,只聽得一陣嗚號,濃煙去勢不減,直接衝進了鄭婆婆的黑雲之中。
黑雲配上濃煙,鄭婆婆就跟被點了天燈一樣,頭頂上的黑煙呼呼直冒,簡直就是個人形煙囪!
我也沒想到怎麼好好的就鬧到了這一步,剛才還胡飛雪岌岌可危,可眨眼之間,就變成我們氣勢凌人了。
見鄭婆婆已經被氣得七竅生「煙」了,我趕忙用心通叫停了蟒清如。
蟒清如冷冷看了一眼鄭婆婆,「哼」了一聲,一揮手,解開了禁錮著老清風的大琥珀,老清風落在地上,指甲也恢復了正常,拱手向蟒清如和胡飛雪作了一禮,「山外青山天外天,老悲子心服口服!」
胡飛雪冷冷跟他說:「修仙修的是心性,你是前輩,可惜你還不如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你們堂營不忿我們佔了你們一份功德。可你自己想想,你們有這實力解決這事兒嗎?」
老清風冷哼一聲:「我家堂口清風煙魂三十七位,對付那陰煞還是有些把握的!」
「你看看,你壓根就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兒!」胡飛雪滿臉嘲弄的說:「你們查不透這事兒,到頭來也解決不明白。還是多加修行吧!今天你想讓我們當槍可以,我們就當還你這個人情,但是拿我們當傻子我們可不樂意。我知道你心裡不服我,我道行是沒你高,但是我有黑玉簪你沒有,認了吧!」
老清風臉色不豫,蟒清如在一旁接茬說道:「老悲王,今天這事兒也不能全怪我姐姐,若不是你逼人太甚,我姐姐也斷然不會使出黑媽媽賜下來的寶貝。讓你在堂營兵馬前面失了面子我們也十分不好意思,這次破關也不用請示我家教主了,我來幫你走關,只需要你派人手提路引為我引路,我幫你接下這功德,權當還你們堂營個人情了。」
老清風聽了連連冷笑:「姑娘,你道行高深,老悲子自愧不如。但是如此欺辱我們堂營無人,老悲子就算明知不敵,也要爭下這口氣。」
「你等會兒!」胡飛雪在一旁插嘴道:「我說你能不能聽明白話啊?我們幫你忙,功德算下來全是你們堂口的,誰欺辱你們了?」
老清風還要開口,就聽黑雲之中傳出一個聲音:「三叔,人家兩位姑娘說的有理。是咱們算計人家在先了,各自退一步算了!」
老清風聽了這話,這才忿忿然點了一下頭,一言不發的迴轉黑雲,蟒清如伸手一收,濃煙收回,連同裡面的點點紅光,我這回看清楚是什麼了,那是一條條青黑色小蛇的眼珠發出的光芒。
黑雲翻覆了一陣,重回平靜,鄭婆婆臉色變得相當難看。
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們剛才說的話,既然我能聽見,那鄭婆婆肯定也都聽見了。
大校長還在拿眼神飛來飛去,我想了一下,開口跟他說:「孫校長,我不清楚鄭婆婆之前是怎麼跟你說的,這事兒確實是我多事兒了,我很抱歉。不過這超出我能力範圍了,我怕說大話應下來耽誤您的事兒,鄭婆婆老堂營老香根,費點周折應該沒問題的!就是辛苦了老弟馬和老堂仙……所以……是吧?鄭婆婆?」
蟒清如和胡飛雪給人家一頓掄棒子,到我這說啥也得給人家個胡蘿蔔啊。要不然這徹底就結仇了!先把自己摘出去,再給鄭婆婆捧起來,要好處這事兒從我嘴裡說跟從她嘴裡說完全是兩回事兒,我是在幫她提價。
鄭婆婆人老成精,自然明白我什麼意思。她看我一眼,面色稍緩的說:「確實難辦,不過……費些力氣,還是能稍稍化解一下的!」
大校長一聽趕忙站起來,走到我們跟前兒,拉住鄭婆婆的說可勁搖:「乾媽,您得幫我啊!」
我艹!怎麼個情況,咋叫上乾媽了呢?
鄭婆婆也吃了一驚,連忙說:「孫校長這怎麼叫的?」
校長看我一眼,我知道這時候該退場了,趕忙起身,他也沒留我,畢竟鄭婆婆吐口了,我就沒用了嘛!
走出校長室,我有點兒哭笑不得,作為校長這麼迷信確實不應該,但是話又說回來了,迷信就一定是騙人的嗎?起碼我就不這麼認為。
學校的權力鬥爭啥時候落下帷幕的我不清楚,校長最終還是保住了他的位子,上面究竟怎麼打點的我不知道,反正教導主任是調離了我們學校。
這不能說完全是蟒清如他們仙家的功勞,我覺得還有一半的功勞要留給人民幣。老仙兒的作用在我看來也就是在上頭可收可不收猶豫的時候幫忙改變一下當時的想法。
蟒清如一去一回差不多離開了一個星期,回來之後打了個招呼就去閉關,聽黃天愁的意思,蟒清如這一趟沒少被折騰。
看來那老清風還是使壞坑爹了。
胡飛雪這一次沒有說什麼過激的話,反而是安慰鬱悶的我,說這也算還了他們的人情。本來這種已經應了的關口就沒法破,蟒清如憑著自己的道行硬是順了過來,這對她也是一種磨鍊。將來就算我們自己破這種關口一樣會累得跟死狗一樣,何況幫別人走關,身邊沒有輔助幫忙的,累成這樣也是正常。
聽她這麼一說我心裡還好受一點兒,否則我還一直覺得那堂營欺負了清如呢。
胡飛雪聽完我的想法反而笑了,她跟我說,能欺負清如的還真沒見著過,如果清如的道行放在她的身上,她早就滿世界的欺負人去了。
飛雪說這話我信,她的小暴脾氣確實沒辦法消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