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章 七竅全封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忽然從夢中驚醒。
窗外的陽光透過窗帘的縫隙照射進來,正好照在我的臉上,我不覺得刺目,反而很享受這種直視太陽的感覺。
一道極其細小的金色光芒從陽光裡面脫離出來,納入我的眼中。腦子裡面忽然覺得什麼東西跳動了一下,緊接著熟悉的感覺傳來,那道金光融入「泥宮丸」,順著陽氣流轉的方向又匯入了「丹田」。
極其舒適的溫暖感覺在一瞬間將我的整個身體喚醒,我狠狠的抻了個懶腰,爆豆聲從關節處響起,我頓時覺得身體好像發生了什麼變化。
這種變化是什麼我一時感覺不出來,但是渾身上下充沛的精力讓我覺得簡直要爽死了。
掌堂教主在我夢裡論功行賞,傳授法訣,醒來之後我竟然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臭美了沒一會兒,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那兩個人的聯繫方式呢?
我的三海幫兵,我的領路師傅……我靠!我居然全都沒記下來!
在心裡叫了一聲黃天愁,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從窗戶外面閃身進來。我看著他一臉疲憊的樣子,不由得有些納悶兒,問道:「黃哥,你幹嘛去了?怎麼一大早上就不在了?去哪兒了累這樣,跟一宿沒睡似的?」
黃天愁眼神複雜的打量了我半天,終於憋出一句話:「你大爺的……」
「你沒事兒吧?」我伸手去摸他的腦瓜們兒,卻被他閃身躲開,我問他:「你發燒了咋的?怎麼一大早上就抽瘋?我招你了?」
黃天愁臉色陰沉的問我:「你這樣以後怎麼整啊?」
「你說什麼呢?」我發現怎麼我睡了一覺之後跟黃天愁就不在一個頻道上了呢?他說的話我聽得莫名其妙的。
黃天愁眉頭緊鎖的問我道:「你不記得你昨晚都幹什麼了?」
「昨晚?」我回想了一下,之前一直滿心期待的看著大家分贓……不對,是受獎,然後我師父就給我授法,再之後么……我斷片了!難道我斷片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兒?
我立刻問黃天愁:「在我師父給我授法的時候我啥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兒嗎?」
黃天愁一臉哀怨的跟我說:「事兒倒是不算大,但是也肯定不小。我辛辛苦苦好幾年,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啥意思?」我一頭霧水的問道。
黃天愁哭喪著說:「你丫的七竅全閉了!!!」
「我日啊!」我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問道:「什麼情況,**!怎麼會閉竅?那你們還怎麼捆身落座了?咱們不眼瞅著要搬杆子立堂口了嗎?那怎麼報名啊?靠,該不會又要重新給我打竅了吧???」
黃天愁繼續苦逼的說道:「你這情況別說我了,咱大教主都沒遇著過。突然之間你周身七竅全都閉死,本來我正在你身上待著,結果一下子給我踢了出去。再我就沒能進來過,你這房間昨天晚上金光大盛,不知道的還以為屋子裡面坐了個得道高僧呢!一直到今天早晨,太陽都升起來了,你這邊才消停,接著你就給我叫進來了。說吧,你想咋的?」
「什麼叫我想咋的啊?」我委屈的說道:「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你們得告訴我,我這是怎麼了!趕緊想辦法解決啊,別到時候真耽誤事兒!」
黃天愁苦笑一聲:「我怎麼知道,昨天你這邊情況一出,大教主就打馬回山了。我們還納悶兒呢,這是啥情況啊!你現在沒事兒了吧?我把飛雪她倆叫回來?」
我怔怔的點點頭:「叫回來吧!但是我有沒有事兒,我自己也不清楚。哎,黃哥,你說我這能不能是因為修鍊了陰陽雷神令上的法門造成的?」
黃天愁瞥了我一眼,滿臉不屑的說:「不能吧?昨天大教主不才傳法嗎?啥功法這麼牛逼,剛學就這麼大威力啊?」
一邊說著,黃天愁一邊沖著窗外打手勢,幾秒鐘之後,胡飛雪和蟒清如牽著手飛了進來。胡飛雪跟黃天愁一樣,臉色難看。蟒清如還好,她是一臉好奇,歪著腦袋沖我笑。
我問蟒清如:「你笑啥呀?」
蟒清如眉毛一挑,抽動了一下鼻翼,說道:「覺得有意思唄,你這人可真挺耐人琢磨的!簡直是太愛出狀況了,給胡家教主都給整懵了。真有你的!」
「我說姐姐啊,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逗我玩兒呢?」我無奈的跟蟒清如說:「你們誰能告訴我現在怎麼整?黃哥說我七竅全閉,這要是重新打開的話,還能很遭罪不?」
蟒清如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說:「那肯定不會遭罪的。」
「是嗎?」我剛要咧嘴笑,蟒清如緊接著說道:「你這不是自然閉合,是被強制閉合的,所以基本上就是廢了。」
「啥?!」我眼睛一瞪,驚呼一聲:「什麼叫廢了?!」
胡飛雪插嘴解釋道:「正常來說吧,七竅竄開之後,可能因為長時間不捆竅落座,會出現自然閉合的現象。這不要緊,讓黃家竄一竄七竅就好了。但是你這種非自然情況下完全閉合,那就嚴重多了。打個比方,仙家竄竅你可以想象成打開七道門,每一道門都用木棍支上,防止閉合。長時間不捆竅落座,木棍可能發生打滑或者傾斜,這種情況下,讓黃家把木棍扶正就好了。而你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你現在不是木棍滑走,而是『咔嚓』一聲,全部撅折!門撞死了不說,可能還上了鎖。就算沒上鎖,黃家重新去開門,別忘了還有折斷的木棍呢,沒準哪根木棍就把門給別住,就算沒有別住,順利的打開了七道門,因為木棍已斷,再沒有支撐之物,這門也是前腳打開,後腳閉合,只能做無用功。這門說的就是你的七竅,而木棍,說的是你本身的真氣。真氣發生了狀況,極易破了你的竅,所以現在在我們來看,你基本就是廢了!」
胡飛雪洋洋洒洒說了半天,我聽得稀里糊塗,不過大意倒是明白了,開七竅是一次性的,像我這樣的沒辦法重複利用。
可為什麼會這樣,怎麼發生的我都不清楚。昨天掌堂教主就在我身邊,他怎麼不說拉我一把呢?打馬回山……這是啥意思啊?
蟒清如見我半天不說話,柔聲細語的安慰我道:「雪姐姐說的有點兒嚇人,你別擔心。胡家教主走的時候我沒看出來他的情緒很糟糕,反而是有些兒驚訝。我看不至於那麼嚴重,頂多就是不能落座唄?」
我抬頭問蟒清如道:「清如,你跟我說實話,仙家捆竅落座和不捆竅有什麼區別?」
蟒清如笑著說道:「這個嘛……其實區別說大也行,說不大也行。」
「別說廢話啊。」我跟蟒清如說:「我這兒都快麻爪了,你還有心思跟我賣關子?」
蟒清如抿嘴道:「這不太好說啊,如果在我來看,那也就沒有太大的區別,但是堂營裡面也不都是我這樣的。所以區別還是蠻大的。」
我忽然明白蟒清如的話外音是什麼,有胡飛雪和黃天愁在,她能說到這個程度已經很夠意思了。
我看了一眼胡飛雪,發現她正一臉不爽,再看黃天愁,他笑的也有些勉強。
於是我問道:「這麼說,捆竅和不捆竅的區別,其實在於仙家的道行?」
胡飛雪翻了個白眼兒,黃天愁不情願的點點頭。我頓時瞭然,難怪我這一出事兒,黃天愁和胡飛雪的反應那麼大,而蟒清如卻一臉輕鬆的樣子呢。
玄妙啊!
我細細一思索,頓時明白了這裡面的玄機,於是我又問道:「是不是對於仙家來說……弟馬不僅僅是通靈的媒介,還是一件道具?通過捆竅附身來做到人仙合一,藉助弟馬的人身來施展神通?」
蟒清如笑著點頭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其實還包涵了很多,我不是說你啊,我說別的弟馬,可能有的時候會琢磨點兒歪門邪道,去求堂口的仙家幫忙,有些時候是抹不開面兒的,雖然說仙家是弟馬的師傅,但是很多時候,都是當做朋友相處的,張一回嘴不好回絕,可要是幫了他吧,又傷天害理,這怎麼整呢?那就捆竅來做,仙家只是個引導,主要因果是弟馬背的。」
我點點頭。
蟒清如又說:「當然這種雞賊的事兒也不經常出現。再比如說,弟馬本身啥也不是,遇著事兒了,仙家出手解決,那功德自然歸了仙家,弟馬豈不是白忙活了么?所以捆竅也是能讓弟馬分取一份功德,並不簡單的來借人身行神通這一項,借人身行神通確實要比元神做事方便很多。這個不得不承認!」
原來如此!聽蟒清如這麼一解釋我頓時釋然了,竅是閉是通我也不那麼在意了。反正我不是癟茄子,有陰陽雷神令在手,我就算不能跟這幫大仙兒平起平坐,起碼不會拖後腿。這才是真正的合作關係!唯一有影響的可能就是像胡飛雪和黃天愁這樣道行略微有些不足的,不過這我倒是覺得不成問題,別忘了,黃天愁還有種仙兒的內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