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七章 天狗一族
走出來的王姣一副虛弱至極的模樣,陰予柔趕忙過去扶住她,王姣擺擺手,示意沒事兒。
「小主,你這是……受傷了?」陰予柔皺眉問道:「是這畜生傷的你嗎?」
「不是受傷,是我又換回來了。」王姣苦笑道:「一時間調整不過來,只好換回來。舊傷未好,不過已無大礙。就是看著慘了點兒。」
陰予柔狠狠瞪了我一眼,我撇撇嘴,心說我又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當初是王姣哪壺不開提哪壺,非要給我跟房罡裝到紫色之心當中。這才逼得房罡跟我同時發生變化,我到現在也沒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傷的她。
王姣走到那狼狗身旁,不屑的說道:「不過是一隻剛剛修鍊出來的天狗,就敢到我這裡放肆,看來我這幾年心慈手軟讓你們忘記了很多事情啊。」
「天狗?」我眼前一亮,忙問王姣:「是天狗食月那個天狗嗎?」
王姣點點頭。
「靠,難怪今天血月天蝕呢。」我驚呼道:「莫非是這個東西弄出來的?」
「它哪有那本事。」王姣滿臉嘲弄的表情,跟我說:「血月天蝕真的是自然現象。不過這種天象會改變磁場,這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在這種天象發生的時候,會有一定的幾率誕生出月食之子,最為有名的就是天狗這種東西了,其實它們並不是食月,而是月食的時候有的它們,聯繫到一起,傳來傳去就傳錯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啊!」我踢了一腳躺在地上裝死的天狗,問它道:「原來你是這麼來的啊。」
「無知的蠢女人。」天狗用那張沒有了下巴的嘴含糊不清的罵道。
「哦?我說的不對嗎?」王姣冷著眼睛看著天狗問它:「難道你不是月食感孕而來的?」
「我現在不想討論我是怎麼來的,我就想知道我是怎麼沒的。」天狗的大腦袋在地上蹭了蹭,擺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跟王姣說:「你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可笑的是你還全然不知。」
「謝謝你的提醒。」王姣一臉淡然的笑道:「回去轉告你的主子,如果再給我玩陰招,我就要不客氣了。」
天狗一愣,隨即叫道:「我沒有主子。我獨來獨往……」
「千萬別這麼說。」王姣眼睛裡面寒芒一現:「以你自己的實力怎麼能不聲不響的躲到我的房間里?全天下能做到這一點的,就那麼幾個人,其中跟我有過節的不過三個人而已。喜歡玩陰招的也只有那一個了!」
天狗聽王姣這麼一說,頓時沉默不語。一副默認了的表情。
我看了看陽天罡和陰予柔,發現他們兩個眼睛裡面只是怒火熊熊,並不像我似的一臉茫然,看來他們也猜出是誰在王姣背後使絆子了。
王姣看似弱不經風的身體忽然一把將天狗提起來,隨手一扔,天狗就消失不見,好像被丟到虛空之中了一樣。
我不由得好奇的問她:「狗呢?讓你扔哪兒去了?」
「無盡虛空之中,它能找到回去的路。」王姣看了我一眼,說了一聲:「謝謝!今天要不是你,我可能……」
下半句話沒說完,王姣眉頭一皺:「我可能就不會又來一間這麼亂的卧室了。」
我吐了吐舌頭,做個鬼臉。
王姣嬌嗔的瞪了我一眼,跟我說:「你破壞力太大了,以後盡量少出手吧。」
「我不出手不行啊。」我跟王姣說:「不是你讓我留在你身邊的嗎?那我不出手光陪你說說話,聊聊天,嘮嘮嗑?」
「那不成三陪了嗎?」陽天罡笑著說道。
陰予柔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走,我給你上藥去。」
陽天罡摸了摸臉上的傷口,滿不在乎的笑道:「嘿,這可都是軍功章啊。以前我還鬱悶都是傷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這回好了。」
我點點頭,笑著跟陽天罡說:「確實啊,陽老大,你毀容就相當於整容了。」
「滾!」陽天罡笑罵道:「你丫才毀容,老子這叫破了相了!」
陽天罡和陰予柔一同離開,我看了看滿屋的狼藉跟王姣說:「得,你今晚是不能在這屋睡覺了。」
王姣沒說什麼,一屁股坐到被炸開花的床上,幽幽的跟我說:「万俟水,你就是我『劫』啊!」
聽她這麼一說,我心裡沒來由的一虛,雖然我知道她指的並不是六叔交代的那件事兒,可我還是如芒刺在背一樣,有點兒手足無措的問她:「這話怎麼說的,好像這事兒是我整的似的。」
王姣沒留意到我的窘態,自顧自的說:「自從遇見你,我好像就沒有過好事兒發生了。」
「也不能這麼說。」我走過去,坐到她身邊,跟她說:「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哦,好像是『遇見你,用盡了我一輩子的運氣』是這樣的吧?」
王姣頓時被我逗笑,反問我道:「你臉皮能再厚一點兒嗎?」
「其實我努努力,應該能更上一層樓的。」我繼續跟她貧嘴。
「心情好一點兒了?」我看王姣的臉上雲霽初開,於是問她:「能不能跟我說說,那天狗是誰派來的?它又有什麼目的呢?」
「還記得房長老滅了的四大金剛嗎?」王姣冷冷的說道:「除了周靜還能是誰?」
「周靜啊……」我點點頭,其實一開始我也猜是她,不是我感覺敏銳,是我就知道這一個跟王姣關係比較不好的,從那四大金剛被他們借了房罡的刀幹掉之後我就明白這一點了。
「而且這裡面應該還有熊真人的默許。」王姣冷笑一聲,說:「據我的線報,熊真人跟天狗的祖宗關係可不一般。」
「天狗的祖宗?」我不解的問她:「是誰啊?」
王姣微微一笑,跟我書:「灌江口,二郎神君座下的……」
「哮天犬?!」我驚呼一聲:「我擦,還真有這一號神犬?」
王姣點點頭:「當然有了。哮天犬平日里跟隨二郎神君當差,只有月食的時候能悄悄溜下界……」
我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說,所謂的月食之時,感而受孕的事兒其實是哮天犬下界找相好的?這些天狗敢情都是它的種啊?」
王姣眉頭一皺,厭惡的看了我一眼,說:「你都想什麼呢?人家至不至於那麼沒品啊?我說它溜下界不是找母狗,而是統領天狗一族。」
「天狗……一族?」我驚訝的問道:「都成規模了?還有族群?」
王姣點點頭,說:「當然了,古往今來多少月缺月圓,天狗一族絕對是最古老的種族了。傳說哮天犬就是其中的始祖。被二郎神君收伏之後,追隨他一同修行,跟了神君素質自然水漲船高,跟普通的妖族仙家就要有所區別,它也算是通曉陰陽造化之輩,知道如果讓族人和塵世接觸過多弊大於利,於是將族人都歸攏在了一起,在一個神秘的地方繁衍生存,遠離紅塵。不過也有壞規矩的,比如今天看見這條。應該是才修出靈智不久,受了蠱惑,才犯了族規的吧。」
「你的意思是……受了熊真人的蠱惑?」我眼珠一轉,跟王姣說:「就不能是熊真人搭上了哮天犬這條線,倆個傢伙狼狽為奸?」
「那他們的目的呢?」王姣歪著腦袋看著我問道:「勾搭在一起,不惜讓族人觸犯族規,就是為了監視我?」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面忽然就想到了老藍櫃,脫口而出:「許是為了顛覆……」
王姣眼神忽然一變,雖然一閃而過,但是還是被我敏銳的捕捉到。
王姣似是不經意的笑著問道:「顛覆?顛覆什麼?」
我哪知道顛覆什麼,我就聽說過老藍櫃意圖顛覆和篡位,現在拿出來試探王姣,沒想到她果然有情況。
我笑著搖搖頭,說:「顛覆常規唄,天狗一族要出世,總要有點兒顛覆性的活動。」
本來我是無意間胡謅八扯,沒想到王姣的反應卻是很大,眼睛瞬間瞪個溜圓,跟我說:「我可能犯錯了。」
她這錯愕驚異的表情嚇我一跳,忙問道:「犯什麼錯了?」
「你的猜測不無道理,如果是那樣的話,哮天犬也卷進來了?」王姣眉頭緊鎖的說:「那二郎神君呢?哮天犬究竟是自己的主意,還是得到了神君授意?這……」
「怎麼了?」我不明白王姣在說什麼,但是直覺告訴我,這是一次機會,我必須打聽出點兒什麼來。
王姣目光複雜的看著我,猶豫了半天,最後嘆了一口氣,跟我說:「你其實想問的,是老藍櫃的事兒吧?」
我心中一驚,不過臉色依然平靜,一臉茫然的問王姣:「你說什麼?」
「別裝了!」王姣沖我笑笑,說:「如果我連你的底細都摸不清,那我真是白坐這個位置上了。」
「然後呢?」我不置可否的問道。
「你的掌堂教主很好打聽,胡家兵馬響噹噹的一號人物,是鐵剎山黑老太太的師弟,曾經一起拜在截教高人門下。」王姣笑著問我:「我說的對不對?」
我搖搖頭,跟她說:「我哪知道,那是我師父的事兒,我又從來沒打聽過他師父是誰。」
「就是因為這一層師兄弟的關係,所以你的掌堂教主拒絕了老藍櫃三番五次的邀請,最後一次,撕破臉了。」王姣笑道:「那個來拉攏你師父的人,是胡家鼎鼎大名的胡菩薩,這事兒你親自在場,當天還動起手來,我說的可對?一把仙威劍洗鍊天地,胡菩薩才被驚走。」
王姣說的就好像她當時在現場一樣,這情報可當真了不得。
我笑了笑,問她:「還有么?」
「東北三省的位置坐在了鬼門,同時又有火龍地脈,所以胡黃常蟒修仙的極多。」王姣笑著說:「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這裡有人護著,那些畜生們才修得隨心所欲。」
王姣說:「老藍櫃源起中華腹地,來歷神秘,在極短的時間裡就發展出了讓人側目的實力,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其中就有我們。後來他們被打壓的厲害,於是北上尋找出路。東北三省的護法天尊見同為仙家一脈就收留了他們,不想這一來埋下了禍害。」
「老藍櫃來到東北三省他們才意識到這裡才是他們應該來的地方。在東北三省站穩腳跟之後,開始招兵買馬,為他們的勃勃野心做著準備。東北的護法天尊發現后曾提醒過他們,怎奈老藍櫃並不把護法天尊放在眼裡,他們的目的就是要顛覆整個東北仙界,自己稱王稱霸。」
原來如此,我師父每一次跟我說的時候,都跟話沒說完似的。讓我不知道老藍櫃到底要幹什麼,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兒,顛覆什麼?篡誰的位?現在一來,我就清楚了。
王姣繼續說道:「其實不該瞞著你,可又怕你多心。老藍櫃跟我們,也在合作。」
「什麼?」我一聽這話立刻站了起來,問道:「那你還把我留在身邊?你這是什麼意思?」
「別激動,坐下來,聽我慢慢說!」王姣不緊不慢的笑著說道。
「我能不激動嗎?」我皺著眉頭問王姣:「你葫蘆裡面到底賣的什麼啊,你把我賣了我都不知道,沒準兒還幫你數錢呢!」
「你對我真心一半,處處提防,我對你可從來沒有過。」王姣一臉人畜無害的跟我說:「如果我真有心賣了你,那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呢?」
「這……」我一時語塞,期期艾艾的跟她說:「其實也沒像你說的,主要我琢磨不透你,所以稍微有那麼一點兒不確定,不能算才一半的真心吧?」
「那這麼說,你喜歡我嘍?」王姣話題轉換的過快,我顯然有些跟不上節奏。
「我是慢熱型的。」我跟她說:「一眼萬年的事兒干不出來,我屬於日久生情類型的。」
天地良心,我說的絕對是字面意思,就是不知道王姣的臉紅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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