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用典」
這話讓虞識澈聽著很是舒服,總算沒白疼這個小姑娘。
但他不知道,這小姑娘是個戲精,兀自捧著真心。
兩人晚飯過後,虞識澈提議去圖書館附近的湖泊走走,那是新建的人工湖。有湖的地方,自然少不了橋和燈,古時候有花燈,現在有彩色燈帶。
深色的湖水映著那些建築物,燈光透過水,並沒有照到湖底。
「這裡好漂亮。」晚玉不禁感嘆,這和她以前呆的那個小縣城不一樣。
那裡入夜便是廣場舞的聲音,白天是吵雜的城市。
而這個湖邊,雖然有人,但他們安靜,保持距離,沒有人跳廣場舞。
虞識澈看著晚玉的眸子漸漸清澈,唯有這個時候他是最放鬆的。
讓他心安的不是江城,而是身邊的這個女孩兒,儘管他們有八年沒見,但後來的時間總是更重要的。
「如果你喜歡,我們以後可以多出來走走。」
圖書館雖然在市中心,但是用一片湖、一個公園隔開了鬧市,從遠處還能看到遠處最高的大廈。
晚玉的髮絲被微風吹動,「有時間就行了,也不必特意過來,多幾次說不定就厭煩了。」
她來的第一天就找到了這片人工湖,那時的心境和現在的完全不一樣。
才五天,她腐朽的心似是復活了,如這春天般生機融融。
晚玉和虞識澈找到了一個涼椅,兩人並排,書包放在旁邊,一起看著遠處的燈光。
虞識澈和著晚風低聲清唱。
曲畢,晚玉靠在虞識澈的肩上,合上了眼眸,「好像是一首敘事歌,娓娓道來。」
「嗯?阿玉覺得是一首什麼樣的歌?」他比著她的手,手指纖細,指腹上有細繭,看來得給她保養一下手了。
晚玉輕聲哼起那首歌,虞識澈這次和著她的哼唱,她漸漸在虞識澈的歌聲里找到了那個故事。
「澈哥哥,這首是民謠吧!應該有遠方的思念,還有幻想,以及故事的終焉。」
她說出了自己的推斷,但沒有歌詞可能只是她自大了。
「阿玉說的沒錯,這首歌叫Cikey,這是一個女孩的名字。」
Cikey——circle and key.
茜淇,圈子與鑰匙。
回去的路上,他在講這個女孩的故事。
茜淇從小長得漂亮可愛,她有一個小竹馬,定下了童言無欺的約定。
竹馬十四歲的時候,被王國征去當兵了,茜淇拉著心上的手。
十八歲的時候,同齡人的孩子都會走路了,但茜淇還是單身一人。
她每天辛勤勞作,等著愛人的回歸。她偷偷把書信藏在枕頭底下,那是她一生為之珍重的寶藏。
王國的戰役獲勝了,她的愛人也要歸來,她數了數幾年間的書信,開心的把它們放在胸口。
王國歸來的隊伍爆發了疫病,他的愛人打贏了戰爭,卻輸給了時疫。
他葬在了歸途上,和眾多士兵一起。
她的凋零如同花兒一般。
晚玉輕聲感嘆,「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但她心裡懷疑他在暗指什麼,這個手法最近在文言文裡面學過了,應該是「用典」。
虞識澈靠近她的耳朵,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說。
「阿玉,如果我是那個男人,我會取下我的肋骨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