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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第三次傳輸，好像出現了事故？」一直守著晚玉身體的人看著數據發現了不對勁。

  「怎麼了？我來看看。」

  那人上前，仔細分析數據，「是記憶混亂導致意識混亂了，叫林栩過來吧。」

  「林栩還沒找到。」

  那人迅速調整數據，「沒事，靈魂沒有被排出來就好，其他的再等等，先儘力而為吧。」

  「這次的世界清洗是什麼時候？」

  「不知道，不過很快了。」

  世界清洗，也伴隨著世界重啟。有的人跟著重啟去往下一個世界，而在現在的世界里，他們會消失。

  剩餘的人會忘記離開的那些人，繼而生存下去，留在這個世界。

  「會被清洗的人已經開始消失了，下一個世界，已經開始為他們鋪墊了。我們會留在這裡，如果沒有被發現的話。」那人一邊調整數據一邊說，「我已經經歷過六次次世界清洗了，你還是第一次，也算是你的前輩了。」

  另一個新人後輩好奇，「那你是不是活了很多年啊？我們是人類嗎？」

  自稱為前輩的人調整好了數據，「不算人類，概括一下，是某種生物，嗯……遊離生物，有點特殊能力的那種。」

  後生看著他的操作，「我聽說沒有人成功度過七次清洗，是真的嗎？」

  前輩想了想，「我們這些遊離生物，都是想避開的，前輩都會保護好後生。」

  後生好奇：「為什麼，因為善良嗎？」

  前輩笑了笑，「在我們這些遊離生物的世界里，沒有善良和寬容，只有利益和合作。」

  後生以為自己懂了，又問到，「那樣豈不是很絕情？」

  前輩終於調整好了所有的數據，接下來是駱聞焉意識的投放了，「你看這個男人，為了他的妹妹和我們做交易，因為期間的血緣，也是俗稱的血濃於水。但是我們不一樣，我們不知道自己的來歷，也不知道自己的過去，我們被前輩們帶回來，學著這些。」

  「現在我們做的這些，在入門的時候都會培訓，藏在這個小空間里，這裡的時間流速和外面的不一樣，而且完全沒有準備的比例用來比較。你不是我第一個帶的後生，但可能是我帶的最後一個後生了。」

  他對自己能否度過這一次世界重啟沒有絲毫準備，他看了看自己靈活的……姑且稱之為爪子的東西，那裡有一些硬質金屬，以及遊離碳，但是他們主要的組成還是墒化水。

  前輩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很靈活，「我覺得我還可以在這裡世界里度過無數個世紀，或許我們和世界里這些人的組成都不一樣，可能在心靈上，我們都一樣渴望自由。」

  ——

  虞識澈給晚玉喂完了水，又聽到她說餓，她清澈的眼睛放在他身上，「澈哥哥，你去了哪裡？怎麼才回來啊！

  阿玉等了你好久好久。」

  她掰著手指頭一根根數，「一、二、三……」

  十根手指頭都用完了，還是沒數清楚，嘴巴一撅，頭一歪，「反正你走了很久很久了。」

  忽而，她又看到了現在那裡的墨舒，「那是誰啊！長得好像一個壞人啊！」

  虞識澈第一次知道，原來好壞是能通過長相來區分的。

  她躲進虞識澈的懷裡，「澈哥哥，你讓他出去好不好，媽媽、媽媽去哪兒了，還有爸爸和哥哥……」

  墨舒臉色黑了，這樣的他更是嚇到晚玉，「我出去，你和她好好談談，下午我再過來。」

  晚玉抱著虞識澈不肯鬆手，眼裡俱是害怕，「澈哥哥，有火……我被燒著手上都是泡，我好害怕我再不能彈鋼琴了。」

  「不怕，阿玉看看，你現在的手好好的。」他握著她的手，「你看，白白嫩嫩的，是最好看的阿玉了。」

  晚玉看著手，「還是好疼……都是被火燒的……」

  虞識澈沒有經歷過那場火災，他不知道她那時候被傷成什麼樣子了，只能循循誘導，「阿玉還記得那個小小的戒指嗎？有一個叫林栩的人送了你一個戒指，說是給你的護身符，還記得嗎？」

  晚玉眨了眨眼睛，拔下尾指上的戒指，「我想起來了……一個叔叔救了我，他又救了……」

  晚玉想不起墨清文的名字，虞識澈把戒指給她戴了回去，「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他現在也好好的。」

  有點不相信他的話，「真的嗎？」

  虞識澈：「真的。」

  程凌枝端著白粥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晚玉完全不一樣的氣質了，「阿玉她……」

  虞識澈摸摸晚玉的頭，把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只是暫時性失憶了，不過還記得我們，也慶幸她還記得我們。」

  只保留了十歲的記憶，卻能認出十六歲的他。

  晚玉伸手去摸摸虞識澈的下巴，又摸摸她的腮邊，她指腹柔軟，帶著一股電流劃過。

  從她醒來的那一刻，就一直盯著他，這時候終於忍不住下手了。

  「澈哥哥，你應該長鬍子了吧？」

  她又看向程凌枝，「媽媽，你快看，澈哥哥回來了，他還長大了！」

  虞識澈有些迷茫，她到底怎麼了？

  「阿玉……」兩個星期前，程凌枝覺得自己的女兒不會跟她對著干，恢復正常了，此刻她卻又變成了一個天真的孩子。

  程凌枝終是忍不住問出了口，「阿玉，你怎麼了？」

  晚玉吮吸著右手的小拇指，左手握著右手的手腕，話語含糊不清，「我在一個黑漆漆的房子裡面，等了好久好久……今天，外面打雷下雨了，我就出來了。」

  虞識澈想把她的右手從嘴裡拿出來，卻被她的左手捏的更緊了，她掙紮起來，衣服都有凌亂了，她剛退燒，渾身無力，被虞識澈很容易就把手拿出來了，雙眼帶著淚光看他。

  虞識澈只說了一個字，「臟。」

  晚玉不做聲了，偷偷把手藏到背後去。

  程凌枝過來喂晚玉喝白粥，晚玉喝了兩口之後，「呸呸呸，苦苦的，我想喝甜的。」

  程凌枝：「乖，喝完了再給糖你吃。」

  「那拉勾……」

  等晚玉喝完了周，虞識澈乘機又問，「那你有沒有在那個小黑房子裡面見過什麼人？」

  晚玉搖頭，「沒見過，什麼也沒有。」

  「害怕嗎？」

  「不害怕，我知道澈哥哥會去把我帶出來的。」

  這句話像水一樣浸到了他的心底，甜絲絲的，他忽然明白了這些年來的意義。

  「因為我知道，不論我在哪兒，澈哥哥都不會丟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