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是禍躲不過
顧夕玦看著寧藍筱看向自己的眼神,心裏無比的委屈,都有些想哭了。
他剛才的確做了一些不適宜的動作,可那時候他被嫉妒衝昏了頭腦,隻把寧藍筱看做給自己帶綠帽的人,真的忘記她也是個貌美如花的姑娘啊。
而且他抱住寧藍筱也真不是要耍流氓!
你想啊,他可是皇帝!
是九五之尊的皇帝!
是一國之主啊!
隻要他一句話,這花姑娘要多少有多少,哪裏需要在這月黑風高夜吃自己丞相的豆腐!
顧夕玦很想把這些解釋給寧藍筱聽,可是此刻的他太過慌張,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
他隻恨自己此刻不在黃河邊上,可以縱身一躍以示清白。
他們兩人就這麽站著,化羞愧為憤怒的寧藍筱怒瞪著顧夕玦;顧夕玦則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用委屈巴巴的眼神看著寧藍筱。他還在思索著要怎樣解釋才能讓寧藍筱信服。
這樣的對視一直到花想容找來太醫才結束。
“丞相怎麽站起來了?”花想容遠遠看到站立起來的丞相一臉的不解,再看看寧藍筱那漲紅了臉的表情、顧夕玦慌張的眼神,像是明白了什麽。
“丞相大人已經受傷了,皇上不該趁機亂來的。”花想容垂下了眼,低聲指責了顧夕玦一句。
我亂來?我怎麽亂來了!
還是趁機亂來,我怎麽趁機了?!
朕的皇後!在你的眼裏我們應該是兩個男人!朕是個直的!是個直的啊!
顧夕玦在心裏不滿地嚷嚷著,連著被兩個女人誤會,他都想像唐伯虎點秋香裏的那個對穿腸一樣大口噴血了。
你們姑娘家怎麽都這樣!怎麽能這麽冤枉好人!
我雖說不是柳下惠,可也不是登徒子啊!
顧夕玦原本是想等太醫說寧藍筱沒病,然後就此懟她,讓他的皇後看看自己是多麽的無辜。
可誰知道寧藍筱這幾日幫顧夕玦籌備封後大典忙壞了,每天沒有幾個時辰可以睡覺不說,清醒的時候還得躲避黎千遲和顧雅萱。
她上躥下跳的忙碌了這麽多天,身體已經很虛弱了,又在這寒冷的冬夜吹了這麽久的寒風,她那不堪重負的身體終於扛不住,開始發燒了。
顧夕玦以為那因為氣憤漲得通紅的臉蛋,有很大一半是因為寧藍筱體溫升高的關係。
寧藍筱這麽一病,顧夕玦更是有口說不清,隻能委屈地站在一邊,看著自己的新婚妻子在洞房花燭夜為寧藍筱忙前忙後,還不敢說半句怨言。
畢竟包含花想容和太醫在內的所有人,都認為寧藍筱會病倒是顧夕玦導致的。
當然,這是在後宮流傳的版本。
在朝堂之上的版本則把顧夕玦說成了無情無欲的好皇上……
那麽在文武百官之中流傳的是怎樣的版本呢?
年輕的丞相不顧自己身體的不適為皇上籌備了一場完美的封後大典,甚至在出宮之前救下了險些跌進湖的皇後。丞相因為救皇後落水,皇上感激丞相親自照拂了丞相一夜,甚至在丞相痊愈之前都未在踏進寧清宮半步。皇上還說:“皇後沒了可以再找,可是忠良的丞相隻有寧藍筱一個,不能不顧。”
文武百官都被顧夕玦的覺悟感動,恨不能當朝給他鼓掌。
要不是朝堂之上的龍椅沒有桌子,顧夕玦上朝的時候就能淚流滿麵把它掀掉!他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沒有!
沒有!
一次都沒有!
寧藍筱會生病可能和他有一點關係,可並非全部是他引起的!
而且太醫說寧藍筱勞累過度,需要慢慢調養,完全康複可能需要三到六個月!
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他三到六個月不能碰他剛進門嬌滴滴的小娘子啊!
記得前兩天晚上他想去找花想容親熱,卻被花想容用傳言中是他說過的話給踢出來了。
花想容還和他說:他是皇上,說出來的話得全部做到,明明說過了在丞相康複前不會碰她,那麽就應該遵守承諾,給文武百官乃至杞國所有人一個榜樣。
可他根本沒有說過那樣的話啊!這話就算是魯迅先生說的也不可能是他說的!
那麽,這話到底是誰說的呢?
自然是被顧夕玦特赦在家中休息半月的寧藍筱說的,甚至在朝堂上的版本也是從她的口中流傳出去的。
寧藍筱覺得她這是為了顧夕玦好。畢竟文武百官都把花想容看做紅顏禍水,擔心顧夕玦娶了花想容之後會“從此君王不早朝”。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文武百官對顧夕玦的看法也變了,一個個都為自己當初的想法感到羞愧,覺得自己誤會了一代明君。
雖然她說這樣的話多少是有點私心的……
隻要花想容還沒有真正成為顧夕玦的人一天,她便還有機會不是麽?
“丞相大人,皇後又讓我送來補品了,這次是宮中頂好的血燕窩!特別補身子!”寧藍筱在丞相府的花園裏逗鳥,瞧見一個端著錦盒的小太監小跑著到她的跟前,氣喘籲籲地說道,“這血燕窩可養顏了,喝上一小口變會氣色紅潤,好看的不得了!”
“胡說什麽呢!丞相大人需要好看做什麽,”寧藍筱還沒說話,她的貼身丫鬟瑜初連忙糾正,“丞相因為生病臉色不好,皇後送燕窩是為了給丞相補血氣。”
“是是,小的嘴拙,姐姐說得對,這血燕窩是送給丞相補血氣的。”從宮裏來的小太監連忙賠笑。
“行了,這是你的賞錢,送去廚房吧。”瑜初掏出了幾塊碎銀交到了小太監的手裏,看著他彎腰小跑開,皺著眉頭一臉的不開心,“皇後這回怎麽送了這個來。”
寧藍筱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血燕窩不是挺貴的麽?尋常人家有錢還買不到呢。”
“燕窩一般都是女人吃的,讓旁人知道了要怎麽看丞相?”瑜初顯得有些擔憂,“丞相和皇後走得近,她不會察覺到什麽了吧?”
“要是察覺到了給我送血燕窩我才高興呢,”寧藍筱笑嘻嘻的,一點也不把這事放心上,甚至變得更加喜愛花想容了,“我在宮中住了三天,皇後都派人好好伺候著,現在我出了宮,皇後也惦記著我,這不是證明皇後對我很在意嘛!”
“丞相,那人是皇後,你現在又是男子的身份,你們來往密切會有人說閑話的。”瑜初搖了搖頭,把自己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是丞相,誰敢說我閑話!”寧藍筱提高了聲調,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了出來。
寧藍筱不過是為逗樂,想要瑜初不再繼續追究這個話題,可在她聲音落下之後,竟有個男聲學著她的語氣也複述了一遍:“對呀!在杞國上下誰敢說丞相的閑話呢!”
聽到這個聲音寧藍筱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分明想要一溜煙跑走,卻隻能訕笑地轉過了頭:“你……你怎麽在這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