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四角關係
其實這個觀賞性的水塘裏已經沒有魚了,那被寧藍筱從禦花園撈過來打翻時間用的黃金鯉不是什麽時候被人清理幹淨了,小池塘裏被人種上了蓮花,可此時還未到荷花開放的時節,它也就成了一灘死水,看著沒有一點生命活力。
就和寧藍筱此刻內心一樣,表麵波瀾不驚,其實已經是一潭死水。
“你要出宮?”衛桀遠聽到這句話皺起了眉頭,“皇上知道麽?”
“不管他知不知道,我明日都會離開,”寧藍筱笑著收起了魚竿,聳了聳肩,“我可是一國之相啊,卻天天住在後宮之中多奇怪啊?我又不是皇上的妃子。”
“你以為你不是,朝堂上的大臣卻不是這麽認為。”衛桀遠搖了搖頭,“你和皇上‘夜逃’的事情文武百官都知道了,他們現在已經不猜測你和皇後有私情,開始懷疑你勾引皇上,影響朝政。”
那天晚上的事情鬧得那麽大,寧藍筱從未沒有想過能瞞得住,隻不過這些好就達官貴人的想象力是不是太豐富了一些?
怎麽她不是和皇後有私情,就是企圖勾引皇上呢?在他們的腦子裏除去這些還有沒有其他的東西?
就算第一狗仔也不敢的這麽寫啊!
這樣的爆料純屬猜測,根本沒有半點實料嘛!
不過現在看來,古人總說飽暖思淫/欲,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他們想要彈劾我奏折我今日翻到不少,”寧藍筱吐了吐舌/頭,顯得並不在意,“清者自清,我應該受到影響吧?”
“可是這樣的話,會讓你更加無法以女相的身份在朝廷立足不是麽?”衛桀遠皺起了眉頭。
“那我能怎辦呢,我也很絕望啊。”寧藍筱一臉無辜的看著衛桀遠,小聲地說道,“我管我是男還是女,總是有私情的呀!”
反正這杞國的滿朝文武像是看她非常的不順眼,不管她是男子還是女子都要借口把她“開”掉,讓她不能繼續安穩地坐在丞相的這個位置上。
衛桀遠看著寧藍筱的模樣不住的在心裏歎氣,終於忍不住開了口:“其實這件事……”
其實這件事算起來應該要怪顧夕玦。
若不是他在永和宮住了這麽久,前朝也不會這麽多閑言碎語,說顧夕玦在寧藍筱的宮裏留宿三日,前朝的官員們不知道皇後也住在這個宮殿,所以覺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又都處年輕氣盛的年紀,聯係上就顧夕玦因病三日未上朝,便總覺得在其中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覺得在顧夕玦和寧藍筱的身上有非常微妙的關聯。
當然也不能怪朝廷上官員這般胡思亂想,在皇後離開永和宮之前,就連身為禦林軍統領的衛桀遠也不能進入永和宮,也不能詢問有關皇上的半點消息。加上送來的政務又都是寧藍筱幫忙處理轉交,眾位大臣凡事都聯係不上顧夕玦,不管想要傳達什麽都要從寧藍筱手上走一遍,自然也會覺得不爽。
衛桀遠這幾日一直在後宮之中,雖然沒有直接參與到這件事之中,也被禁止進入永和宮,清楚的在裏麵發生了什麽,聽聞在裏麵負責守衛的親信告訴他,這幾日都發生了什麽。
所以衛桀遠很清楚,這件事歸根到底還是皇上和皇後一起把寧藍筱給坑了。
他們之間唯一的區別在於,顧夕玦是無心的,而花想容是有意的。
衛桀遠本來是想讓寧藍筱注意提防的花想容的,可是聽聞寧藍筱讓好好安葬死在永和宮的小太監之後,便清楚不用在自己說明,寧藍筱已經是上心了。
“這件事怎麽了?”因為衛桀遠的話沒有說完,寧藍筱不由問了一句。
“這件事嘛……”衛桀遠看著寧藍筱,並沒有把自己所想的告訴的寧藍筱而是換了一個話題,“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隻是看你要如何取舍了。”
“要麽承認我是女子,要麽咬死我就是個男的,”寧藍筱有些不解地抬頭,“可是不管哪一種文武百官都可以找我的茬不是麽?”
“你若是一個有了妻兒男子,或是已經有了婚約女子,這一切就好處理多了。”衛桀遠小聲地說道,“閆太師的也沒想到你可以隱瞞這麽久,一直都在幫你尋找恰當的後路,隻不過這件事他也被牽扯了進來,幫不了你什麽。”
寧藍筱有些汗顏。
誠然,乍看一眼這的確是個不錯辦法,不管她選擇做男相還是女相,在身邊有個締結婚約伴侶,的確可以讓那些流言蜚語不攻自破,隻不過……
“這謊的代價有些大,”寧藍筱訕訕地笑著,“已經有很多人見過我女裝的模樣,現在的我不可能再硬著頭皮喊我是個男人,可若說我有了婚約,我雖然能在這場亂戰中保住自己的性命,可確無法繼續坐丞相這個位置了。一個將要結婚女子,憑什麽讓百官信服她能一心一意撲在朝政上,為國家鞠躬盡瘁呢?”
那就不要做個丞相了!
反正眼下的情況是保住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不是麽?若是百官聯名上書彈劾你,皇上還會一意孤行是的保你麽?到時候別說是丞相這個位置做不成,能隻是在天牢中度過餘生已算很好了。
要知道,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衛桀遠在心裏呐喊著,由衷的希望寧藍筱能退出這場紛爭。
他的能力有限,不一定能保護一個身為丞相的她,但作為人妻的她,他是有百分百的把握保護好的。
“而且,突然冒出了一個婚約百官們怕是也不能信服吧?”寧藍筱越想越覺得這個方法不靠譜,皺著眉頭繼續和衛桀遠分析道,“你想啊,在承認我是女子之後,一定會暴露我是前丞相女兒這件事,前丞相的女兒和旁人有婚約,怎會文武百官中沒有一個人清楚?要是隨便找一個人來,更容易被拆穿,到時候那個人也要跟著一起倒黴的。”
所以,我可以來當這個人。
我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我們的父親在朝中又是好友,我們倆家的關係一直很親密,說是我的話沒有人任何會起疑。
畢竟在你坐上丞相的位置之後我就同你走得很近,也在處處維護你,做什麽也幾乎是形影不離的,若和你有婚約的人是我的話,不就可以說得通了麽?
衛桀遠在心裏反駁著寧藍筱,雖然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卻始終冷著一張臉,沒有把心裏的話說給寧藍筱聽。
“這個辦法還是不要再提了吧。”寧藍筱搖了搖手,“我不牽扯無辜的人進來。”
“那你準備怎麽辦?”衛桀遠冷著一張臉問道,“你明天會上朝的吧?你出現的話,百官一定會提到這件事,想躲也躲不開。”
“是啊,這的確是個大問題呢……”寧藍筱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眨了眨眼睛,卻並不像是很緊張的模樣,反而笑嘻嘻地問道衛桀遠,“你說將功折罪的話,我對杞國的功勞有多大,能不能免去要受到的刑罰?”
“你的功勞麽?”衛桀遠閉眼沉思了一下,“我說不準,可是百姓心裏應該是清楚的。”
“百姓啊……”寧藍筱噘了嘴巴,“雖然很清楚他們都是站在我這邊的,可是他們又不能上朝堂幫我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