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船到橋頭……
寧藍筱不安的心跳因為衛桀遠這句話慢慢變得平穩，她閉上了眼睛，做了幾次深呼吸，讓那焦躁不安的心慢慢安靜了下來，等到她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望著衛桀遠笑了出來。
“還真是這樣呢。”寧藍筱笑著回應。
從她坐上丞相的位置開始就一直在被人議論，有說好話的、也有說壞話的……這些話她當初也停了不少，可是不管好壞都笑笑就過去了，並未她感到在意。
當初她能做到的話，現在也能做到，她可丞相！
需要一個能撐船的肚量！
雖然寧藍筱在心裏這般給自己的打氣，可她垂在身側的雙手卻還是不自覺地握拳，衛桀遠注意到了這一點，剛想再開口說些什麽，有個身影便急匆匆朝著他們小跑了來，擋在了寧藍筱的麵前。
“許久不見啊，丞相大人。”來人彎腰作揖，說著客套話，目光卻望向寧藍筱被官府常服遮住的腳，“聽說丞相大人前幾日淋雨病重了，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腳傷已經痊愈了麽？”
寧藍筱聽到這句話愣了住，她微張著嘴巴看著自己麵前的人，許久問出了一句：“你怎麽知道我腳受傷了？”寧藍筱在前幾日尋找花想容的時候，不慎跌入一個大坑之中，扭到了腳無法動彈，所以被困了幾乎一整天。等到她被人救出的時候，太醫光注意她潰爛發炎的傷口和不斷升高的體溫，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腳踝高腫，等到她的病情得到抑製，自己也能下床走動的時候，她的腳傷也已經痊愈了。
所以這件事除去她自己之外宮中沒有其他人知道。
除非……
除非是那個第一個找到她，以不許告訴旁人是誰救她為條件，把她從深坑中救出來的那個男子……
在寧藍筱的記憶力，那個人背著她走了好久，因為雨夜難行，他是緊抓著自己的腳踝深怕把她甩出去，可發現她因為腳傷的疼痛呻吟的時候，便放輕了手上的力道，不再抓著腳踝改為勾住她的膝蓋，盡可能的避免碰到她的傷口。
不過那個時候的寧藍筱因為高燒一直處於半昏迷狀態，所以記憶也不是那麽清醒，所以直到眼的人提起這件事，才隱約記起了一些。
這個人……是雨夜救了她的那個人麽？
可是……是他的話為什麽不讓告訴旁人呢？
“道聽途說而已，那夜下官在禦書房和皇上商議正事，因此事被迫在宮中留宿一晚，聽了不少傳言。”墨飛羽笑著回道。
寧藍筱皺著眉頭，因為衛桀遠略顯疑惑地看著她，所以就算知道墨飛羽在說謊，也隻能當做沒有差距。
“原來是這樣，”寧藍筱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道，“難為墨太尉這麽關心本相，本相定把這份情誼牢記在心。”
寧藍筱的意思是會把墨飛羽救了她的事情牢記在心，墨飛羽是聰明人，自然也明白寧藍筱清楚是自己救了她。如此一來寧藍筱應該知道他是站在他這邊的，這樣話，所有的事情就都好辦了。
“呦，衛將軍也在，”說完了最要緊的事情，墨飛羽裝作才發現寧藍筱身邊的衛桀遠，笑著打了聲招呼，“要不是突然看見，都要忘記衛將軍也許久不上朝了。”
墨飛羽和衛桀遠的關係不算好，雖說不上是水火不容，卻是雙方互看不順眼，沒有寧藍筱在場的話，兩人在街上遇上也不會冷著臉擦肩而過。
所以墨飛羽此刻和衛桀遠打招呼，說是在套近乎，不如是在嘲諷衛桀遠的存在感比較低。
“墨太尉言重了，太尉本就心情好才上朝一次，應該見誰有些都難免有些感慨。”衛桀遠笑著回應，說的是先前墨飛羽怠慢朝政，幾乎不來上朝的事情。
用了“先前”一詞，自然是墨飛羽已經“改邪歸正”，不再隨意缺席了，畢竟……
“丞相不再朝堂哪還能在這般隨意，”墨飛羽笑著搖頭，“皇上重拾朝政不久，丞相因病無法上朝，皇上等同於少了有力的右臂，我們這些大臣雖沒有丞相的聰慧，但積水成池，也就匯成一股溪流勉強支撐著。”
喂喂喂，你們兩個互損能不能不要牽扯到我？
站在一邊旁聽的寧藍筱覺得有些汗顏，忍不住抬手抹去了額角的汗水。
也許墨飛羽是無心的，可他口中的話明顯在指責她不來上朝，許多事物被推到了他的手上的，讓他被迫忙碌起來……
“時辰不早了，要進殿了。”聽見不遠處太監交叫喚的聲音，墨飛羽回頭看了一眼。
因為墨飛羽的突然出現，寧藍筱倒是忽略掉耳邊那些閑言碎語，此刻要進殿了，大臣們也不會在出聲，心裏默默鬆了一口氣，覺得安心了不少。就是不知道等等早朝的時候，那些官員聯合起來彈劾她，她這瘦弱的身子板能不能受得住……
“丞相大人不會有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寧藍筱心裏在想什麽，望著大殿的墨飛羽突然來了一句，“這次早朝對丞相大人來說應該是個機遇吧……”
墨飛羽說完這句話，不等寧藍筱詢問就邁開了步子朝著大殿走去，留下寧藍筱和衛桀遠麵麵相覷，不明白墨飛羽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來的。
畢竟現在朝堂上對於她的存在是一麵倒的不支持，而且到上朝之前寧藍筱也沒有發現此事有什麽轉機，這般“坦蕩”的上朝，不過是抱著破罐破摔的想法。無論從那一麵開看，今日的她都是處於劣勢，或多或少都該受到一點責罰的，怎麽到了墨飛羽的口中就是“不會用事”呢？
這個結論該不會是墨飛羽掐手指算出來的吧？
寧藍筱算了訕訕笑著，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算了！橋到船頭自然直！既然船還沒沉，能劃一點是一點。”寧藍筱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看起來精神一些，她深吸了一口氣和身邊的衛桀遠說道，“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