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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五章 高高在上

  有了紫櫻的這番話,李秋突然覺得之前那什麼從泉會長說的話都沒所謂了。

  不就是一滿腦子只知道何不食肉糜的領導么?

  反正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這種高高在上,除了自己眼前那一畝三分地之外再看不到其他的領導,那句話,不是他也會有其他人說。

  而就算那些沒有說的人,恐怕在內心裡認同這句話的人也絕不在少數。

  這下,李秋總算是徹底想開了。

  「好了,」一個天庭飽滿底闊方圓但臉上留白過多的小姑娘起身給出了臨時總結,「他們倆身體的各項數值都很正常,都不符合之前金光菊給出的出了意外后的任何一種,所以,就目前來看,他們倆的生命接下來應該沒啥大問題,至於具體的和確定性的結論,需要我們去做了進一步分析之後才能給出。」

  歷中宵聽了后,看了那群領導一圈,等那些人都點了頭才回看向那個小姑娘,「好,辛苦你們了。」

  等那些實驗員三三倆倆的離開屋子去做數據分析后,沉寂已久的領導人們開始慢慢活躍起來。

  「不錯啊年輕人!」一個聲音很亮的女人沖他們比了個十分帥氣的手勢,「好樣兒的!」

  面對誇讚,李秋和庄許只是靦腆的笑笑,並沒給出什麼具體回應。

  「哎呀!都這時候了還害什麼羞嘛?!」一個身體十分壯實的中年男人朝他們豎起了大拇指,「做得好就是做得好,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在他之後,越來越多的誇讚聲接二連三的響起,李秋和庄許完全被潮水般的誇讚給掩埋。

  這下好,正好省了他們倆想回應的功夫。

  看著那些人臉上的笑臉,歷中宵在心裡嘆了口氣。

  要不是當初他們因為各種各樣的方案吵得不可開交,最後也不會就只能就讓這倆孩子在關鍵時刻抗大局。

  誠然,在這些人里,確實有些人當初上來的時候是為了保護國家,為了加快國家科技發展,但等時間慢慢過去,當他們漸漸開始習慣於這上頭的優渥生活后,一開始的一往無前的衝勁兒也就散了。

  連他們這些最開始抱著理想和抱負的人都變成了這樣,更別說那些從一開始上來的目的就是保命的人們。

  如果他當時沒看錯,在他把銀河系有危險的消息帶回來的時候,很多人的臉上第一時間露出來的表情不是擔憂,而是慶幸。

  慶幸他們現在在這裡,慶幸現在危險的銀河系裡沒有他們。

  看到那些人的表情,這些年裡越來越多的人員增加申請也就有了解釋。

  自己安全了,自然就想著把一家老小都帶上來。

  無論在做身體改造之前心裡有多麼害怕,但一旦發現自己的身體可以之後,之前的害怕就全變成了日益鼓脹的自信心。

  你看,這地方本來就該我來,只有我才能熬過死了那麼多人的身體改造。

  我的身體天生就能適應這種生活,我家族的基因本身就要比其他人優越一些。

  大自然的優勝劣汰不是沒有道理的,既然自己能扛過,那沒道理和自己留著同樣血脈的親人會抗不過。

  ……

  這樣的思想一旦根深蒂固,這些人就不再是銀河系的救命稻草了。

  之前有想過會有這方面的問題,但一來他們這裡的關係本身就受制於銀河繫上的各國關係,二來,他對於這情況到底發展到了什麼地步其實自己也不是很確定。

  看著現在那些人臉上的熱情洋溢,歷中宵頭疼的想,恐怕已經到了這個問題該解決的時候了……

  只是,這問題到底該怎麼解決呢?

  這些話,他說給他們的人聽,他們當然會相信,但如果說給那些國家的人聽,他們肯定下意識就覺得是他們的人遭到排擠了,不當場翻臉都是好的,換人?呵呵,恐怕他們不僅不會換人,為了保證自己方的地位鞏固,他們甚至會想盡辦法的增加更多的人上來。

  這些事兒每次剛一想到,歷中宵就覺得自己接下來的日子是好不了了。

  正當歷中宵在不斷地方案假設和方案推翻中來回撞頭時,他們身後的小門突然被撞開。

  「不好了!」撞開們的小夥子抱著一個顯示屏急沖沖地跑向之前那個聲音很亮的女人,「現在在銀河系外圍的那層保護圈十分不穩定,如果不儘快想辦法,預計保護圈會在三天內塌陷,這裡是塌陷后的幾種預測模擬,您看看。」

  女人將信將疑地接過顯示屏,當看完所有的模擬之後,女人的表情難看得不行,她將顯示屏里的影像投射到上空,「大家都看看吧……」

  等所有的可能看完,等眾人發現最好的一種結果是銀河系自己急速衰老自動解體后,詰難的眼神就山崩海嘯一般的撲向了李秋和庄許。

  如果不是李秋和庄許,他們本不該面臨這個難題。

  這一刻,好像所有人都忘了就在不久前他們還多麼熱烈的誇讚過李秋和庄許。

  歷中宵用力的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他微微弓著身子走到李秋和庄許身前,「既然他們已經幫忙讓銀河系的生命多了三天,那接下來,就輪到咱們了……」

  「輪到咱們?」那個拿著顯示屏的女人笑得極厲,「歷中宵你別忘了,他們當時的那個行動本來就是沒有經過我們同意的!如果不是他們,說不定我們早就想出辦法安全且妥帖的處理好整件事情了,就是因為他們我們才不得不緊急開會的!」

  「就是!」不等歷中宵回應,之前那誇讚話一句接一句的中年漢子用力地跺了跺腳,「就當初在會議室里發生的那些事來看,說不準這場亂子一開始就是奔著他倆去的!嘖!真是兩災星,他們倆上來之前什麼事都沒有,他倆一來,動亂也有了,銀河系也出問題了,要我看,說不定直接把他倆給生祭了這一切就都能好了……」

  話說到最後,大概是那大漢自己也覺得自己說得有些過分,話說完,眼神飄了,脖子也勾了。

  但是,幾個緊跟著他冒出來的贊同聲瞬間就撐直了他的脖子。

  在越來越多的認同聲之下,歷中宵不得不讓李秋和庄許先去外頭避一避。

  見反正自己也插不上嘴,李秋和庄許只冷漠的看了那些人一眼就出了房間。

  在上頭,李秋和庄許終於享受到了一絲難得的清凈。

  要不怎麼都說物以稀為貴呢?

  只有忙裡偷出來的閑才會讓人覺得幸福,想要珍稀。

  一旦這閑暇的時候過於多了,那這閑也就變得不珍貴了。

  現在的李秋突然很羨慕當初一天到晚都能在自己那小小卧室一畝三分地里窩著的日子,被念兩句就念兩句嘛,被鄰居大爺大媽們打量偷瞄就瞄嘛。

  雖然小煩惱多,小選擇多,但都不會是什麼涉及到無數條人命,涉及到多方博弈的事情,就算一個選擇做錯了,就算一件事沒做好,最多也不過就是賠禮道歉的事兒。

  以前總說做人要有責任心,要有擔當,可現在想想,這些其實本來就是一些能夠一概而論的東西。

  同樣是工作,白領和藍領在事情弄砸了的時候所要面對的東西是不一樣的,白領如果做錯了,那可能是賠錢、損失客戶,而藍領把事情弄砸了,那可能就是無數條人命和連續數天的社會新聞。

  擔當和責任這幾個字說起來簡單,但等將這幾個字真正放到生活當中實際踐行的時候,從來都簡單不了。

  實際上,一個人能否有擔當有責任心很大程度上都取決於他遇到的是什麼事。

  如果是一個字打錯了,或者是一句話說錯了,然後這個人立馬就承認錯誤表示歉意,那這個人當然是有擔當的,這沒有錯,但能就因為這個而判定這個人在以後遇到他因為工作上的錯誤而不小心讓無數人死於非命的時候也會一馬當先的站出來承擔一切么?

  現在,他們腳下的那群人,說不定,在平時的工作當中,他們也都是些會培養下屬,會勇於在下屬犯錯誤時主動站出來說自己是應當負主要責任的人,可現在,不行了。

  不是說他們就真的突然一下就沒有責任心了,只是,這責任背後的東西太重了,他們怕他們擔不起那個重量。

  要說這個死亡地帶本身只是一個模擬情況,那大概這個時候大家正在下面踴躍發言積極討論,就算有人表示自己的這個方案可能有很多隱憂,有很多缺漏,也會有一大堆的人拍著他的肩膀告訴他沒關係,多試試,多改改,總會有辦法的。

  但問題就在於,現在他們並沒有得到能夠多試試的機會。

  一旦提出了方案,那一下就意味著數百億的生命就這麼直接壓到了他身上。

  這個擔子太重了,沒人敢抬,也沒人抬得起。

  與其各自為難,那不如把這一切都推給那個讓他們不得不面對這個問題的人。

  反正死祭一旦成了,那就是大家開心,如果沒成,那也是大家都沒想出來辦法,誰都要負責的另一個意思其實就是,這擔子,誰都不用擔著了。

  這事兒想得越久,李秋就越覺得歷中宵沒法勸好所有人。

  當歷中宵上來讓李秋他們下去的時候,李秋甚至都沒想問結果,因為她覺得,這結果不可能好得了。

  李秋就這麼裝著若無其事的問歷中宵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和源宿幫合作的,問這次的任務到底是算成了還是算沒成,星傳那事兒的解藥有沒有研究出來……

  問了很多很多,但關於他們剛剛上來的原因隻字不提。

  歷中宵穩穩地在前面走著,沒回頭也沒做什麼其他的動作。

  「跟源宿幫合作就是最近的事情,他們一來就開門見山,反正基本立場不衝突,大家也就都同意了。」

  李秋的小腦袋一晃一晃的,應答聲拖了老長,「哦……」

  歷中宵的聲音平平淡淡的:「這次的基本任務算你們成了,不夠因為後面你們沒有按照上頭的指示做事,所以要接受一定的懲罰,具體的懲罰和獎賞過後會一起給到你們。」

  李秋仰頭看看庄許,後者點點頭,「嗯,挺好。」

  「至於星傳,」歷中宵終於轉過身看向他們倆,「他的解藥已經給他服下了,至於具體藥效怎麼樣,這還要等後續觀察。」

  「哦,」李秋笑了,「那看來都挺好的么。」

  歷中宵深吸一口氣,抓著門把的手微微用力,他沉下身子,眼神清冷而壓抑,「沒意義的話我就不說了,剛才我已經和他們談好,你們肯定是不用被生祭,所以待會無論聽到誰再次提到這件事,你們直接不理會就行,知道了么?」

  「知道——什麼?」

  李秋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她睜大了眼睛望著歷中宵,正準備再問的時候,門已將在他們的面前打開了。

  歷中宵將李秋和庄許一把推了進去。

  望著眼前那些剛剛還嚷嚷著要他們倆立馬去死的人,李秋微微勾起唇角,和庄許一起禮貌的想那些人打了個招呼,「你們好。」

  「行了!」那個聲音很亮的女人擺擺手,嘆了口氣,「之前是我們說話有失妥當,你千萬被生氣。」

  「嗯,」李秋點頭,文靜而乖巧,「出這樣的事情誰心裡都不好受,我明白的。」

  「就是嘛!」那個中年男人大步走過來一邊一個緊緊攬著李秋和庄許,「你們都明白就好啦!唉……看看這事兒鬧得,真是讓人頭疼!」

  高個女人冷冷睨了中年男人一眼:「你也少說點吧……」她走到李秋和庄許面前,微微低下身子,「你們倆聽好,雖然生祭是不用了,但新的任務還是必須由你倆完成,不管怎麼說,這事兒確實是你們倆犯下的,一人做事一人當這話你們應該都挺過吧?自己犯下的錯旁人雖然可以諒解,雖然可以安慰,可以幫忙,但真正的彌補還是得由當事人自己去。」

  這話聽著……

  李秋和庄許偷偷瞄了眼站得老遠的歷中宵,見那人臉上還是那個平平淡淡沒什麼表情的樣子,兩人明白大概這就是最終的討論結果。

  「您放心,」李秋沖那女人點點頭,「我們自己闖下的禍我們肯定願意想辦法去擺平,只是這具體的辦法——」

  「辦法我們都幫你們想好了!小素!你過來說!」

  中年男人向後招招手,那個一開始捧著顯示屏將這個壞消息帶給他們的人就一步三挪的來到了人群中間。

  「那個……」那人顯得非常緊張,「辦法我們雖然是想出了一個……但問題是……」

  「哎呀!」中年男人急躁得直跺腳,「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麼慢慢吞吞的?放心,問題嚴重性他們倆都已經了解了,你直接說就行!」

  那實驗員顯然對自己要說出來的這個方案非常不自信,投在他身上的視線越多他就越說不出話來,越說不出話來他就越害怕越著急,眼看這事兒即將陷入惡性循環,突然,人群中冒出了一個極細小的聲音,「哎呀!要不還是讓他倆生祭吧!」

  李秋和庄許猛地回頭,密密麻麻的人群里,不同的人臉上有不同的表情,乍一看上去,好像誰都不是說出那句話的人,但仔細一觀察,又覺得好像誰都有可能說出剛才那句話。

  算了……

  李秋低頭自嘲的笑笑,這時候,去找是誰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喂!」李秋沖那個實驗員露出一個笑臉,「沒事兒的,我們倆都準備好了,你直接說吧。」

  實驗員的視線閃爍不定,像是聽到了李秋的話,又像是什麼都沒聽見。

  「哎呀!要我看還是生祭!」

  「就是!生祭最方便了!就算不行,他們也能趁著生祭的時間再把這方案好好完善一下。」

  「誒?對啊,這個方案好,這是雙保險啊!」

  這樣的聲音越來越多,但每當李秋和庄許回頭,這些聲音卻又全都戛然而止。

  恍惚間,這個空間就像是被人為的撕裂成了兩個平行世界,一個世界里的人猙獰而急躁,肆無忌憚的叫嚷發泄,而另一個世界里的人理智且克制,全都在善解人意的沉默。

  眼見場上的情況越來越不受控,李秋徑直走到了那個實驗員面前,她伸手輕輕接過了實驗員手上的多功能屏,「如果有了方案,這上面應該會有個大概策劃,對吧?」

  實驗員沒吭聲,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好,」李秋對那人笑笑,拿著多功能屏退回到庄許身邊,「唔……我看看,備用方案三,用釉硅石震住混亂地帶。」

  「釉硅石?」李秋抬頭看向那個實驗員,「這個雖然很厲害,但也不至於到能夠震住整個混亂地帶的地步吧?」

  實驗員死死低著腦袋,長而凌亂的碎頭髮在頭頂燈光的幫助下將他的臉遮了個嚴嚴實實,悶悶的聲音透過遮光窗帘一般的發簾一點點傳出來,「這個釉硅石不是普通的釉硅石。」1800文學

  庄許伸手接過李秋手裡的屏幕,歪著腦袋仔細看,「此方案所涉及的不確定因素太多,該釉硅石是否還存在還需進一步確定……嘶……」庄許輕輕勾起唇角,「這釉硅石雖然確實比較稀少,但應該也沒有到還存不存在的地步吧?你這個不是普通的釉硅石……」庄許抬頭看向那個實驗員,「什麼意思?」

  實驗員沒有直接回答庄許的問題,他的雙手緊緊糾纏在一起,每一根手指頭都像是被自己纏死了的長蛇一般扭曲彎折,「這個信息其實是源宿幫的人提供的。」

  「源宿幫?」李秋轉頭看向四周,等半天都沒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后,李秋突然反應過來,「哦!對了,金光菊現在還沒回來吧應該?那其他源宿幫的人是……」

  「是我。」一個個子矮矮的人從一層層的人群中慢慢走到所有人的注視下,「我叫異磊,這件事涉及到我們幫派一個古老的秘密,本來是準備一直把這個秘密藏下去的,但既然現在這件事已經發生到當初涉及這個秘密的另一方即將要家毀人亡了,那這秘密也就不該再瞞下去了。」

  秘密,家毀人亡。

  將這兩個詞聯繫起來,李秋和庄許立馬就想到了之前金光菊跟她倆說的欠人情的事。

  意識到這可能真的是最後一個有可能能解除現有危機的機會,兩人都正色下來。

  李秋看著異磊,表情誠懇,「不管怎樣,還是先謝謝你願意在這個時候說出這件事。」

  「不用謝,」異磊揮揮手,「如果你們家真出了事,到時候我們也不會有好果子吃,說白了,我們只不過是在追求共贏而已。」

  「說得好!」中年男人一聽這句話瞬間就開心了,他眼冒紅光的大步走向異磊,結果手都還沒碰上異磊的肩膀,整個人就被彈到了天花板,「誒?兄弟?你這是什麼情況?大家都是合作夥伴,你這是是在公然挑起紛爭破壞合作吧?」

  面對那個中年男人的責問,異磊只是輕描淡寫的來了句,「上面空氣好,你多待會兒。」

  畢竟現在是他們有求於人,在現實下,之前一直追捧著中年男人的那群人發現異磊不是個好相處的后,為了根本利益著想,大家都不謀而合的一齊無視了頭頂上那一大塊。

  「呃……小兄弟,你能不能快些說你那個故事,畢竟……」那人清了清嗓子,「估計說是三天內坍塌,但具體到底是三天內的哪個時候誰都說不好,所以……」

  「放心,」異磊清冷的看了那人一眼,「現在我們的主力人員全都在那兒附近,如果要真出了事,他們一起出手,就算本來只是三天內,我們應該也能扛到三天,但現在的問題是,三天後,該怎麼辦?」

  一聽他們能有辦法抗住混亂地帶坍塌,所有人頓時都舒了口氣,放鬆下來后,就連異磊最後的那個問題也不再像一開始那麼關注。

  實際上,比起實驗員那個吞吞吐吐的方案,他們反而更相信這個冷言冷語的小夥子嘴裡的能扛住。

  「誒!」嗓子很亮的女人探頭問了句,「如果他倆沒在三天內把你們方案里的那塊特別的釉硅石帶回來的話,你們能這麼一直扛下去么?」

  異磊沒有直接回答女人的問題,他不輕不重的睨了那個女人一眼,「現在受到危險的是你們的家人,不是我們的,如果你們在遇到危險的第一時間想的是你們自己的生命,那推己及人,你們應該能明白,我們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也會有同樣的想法。」

  那個女人聞言,訕笑了兩聲,「也對也對,你這說得沒毛病,那個,那麻煩你繼續說下你們那個秘密吧。」

  異磊點點頭:「這是很多年前的一件事,當時,我們的祖先——」異磊說到這裡的時候,突然皺了皺眉頭,「反正,就是他們用一種石頭研製出了釉硅石,再用釉硅石很很多種材料一起造出了流矢刺,當時他們研製出來的流矢刺和我們現在用的其實不太一樣,那種流矢刺用起來十分不穩定,雖然攻擊力比現在的流矢刺要強很多,但是綜合實力遠弱於現在的流矢刺,在改良的過程當中,因為帶上去的釉硅石越來越少,他們在研製的同時也在不斷尋找釉硅石的替代品,在一次意外當中,他們在星球上發現了一種和釉硅石非常類似的物質,雖然蘊含的能量沒有他們帶的釉硅石大,但各方面的特質都和釉硅石十分類似,最難能可貴的是,當用到流矢刺裡面的時候,那種物質所表現出來的性能非常優秀。因為當時還沒有人對那種物質命名,他們乾脆就用釉硅石這個名字來給那種石頭命了明,後來,越來越多的人都發現到釉硅石的寶貴之處,但卻從來沒有人知道,其實真正的釉硅石,並不是現在大家所周知的那種物質。」

  這一長串的話說下來,常年混跡八卦的李秋敏銳的抓住了異磊話里的他們和意外這兩個詞。

  以為這中間其實並沒說到他們源宿幫當年到底是怎麼和他們銀河系的人建立起聯繫的,從異磊話里的躲閃和用詞能看出,無非就兩種可能,一種是這個「他們」有問題,一種是「意外」有問題。

  如果是「意外」,那就可能是做實驗的時候被從銀河系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到了他們那個星球的人給救了,而如果是「他們」,那就表示很有可能大家五百年前是一家。

  誒!

  對了!

  之前金光菊不就說過類似的話么?!

  李秋的眼前一亮,八卦之魂在她的體內熊熊燃燒,正當李秋準備進一步詢問的時候,庄許上前一步,「既然你說這個後來出現的這個釉硅石在各方面的表現上都要優於最開始的釉硅石,那為什麼我們現在不用後來的這個,而要用最開始的那個?」沒注意到李秋憤憤眼色的庄許攢緊眉頭認真詢問,「而且,如果找你所說,這個石頭是我們從銀河系裡帶出去的,那我們是要想辦法穿過死亡地帶去銀河系拿么?」

  異磊搖搖頭:「不用穿過死亡地帶,不,」異磊笑笑,「如果死亡地帶真的能穿過去,那咱們現在也不用這麼緊張地聚集到一起了,我要告訴你們的事,這種釉硅石,現在還剩下最後一塊。」

  一聽還有,星救會的人們頓時異口同聲的問道,「在哪兒?」

  「就在現塔克國國王子率然那兒。」

  「他那兒?」李秋驚了,「為什麼?」

  莫非,當年那段往事,還有塔克國人的參與?

  被陳年辛密所刺激的李秋激動得不行,她表面上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內心裡卻滿是八卦因子四處跳躍。

  「具體的我不方便多說,總之,當年他們在發現新的釉硅石更加適合流矢刺之後,他們就大大減少了自己帶上去的釉硅石的用量,在多次嘗試之後,他們終於得到了最終的方案,因為他們發現這種武器的殺傷力巨大,且遠超於當時宇宙中所有武器的使用水平,所以他們決定先不讓這種武器面世,為了防止有心人利用流矢刺做什麼過分的事情,他們在最後生產了一批流矢刺后,就將所有方案全部毀了,僅剩下的一塊帶上來的釉硅石也被永久封存,直到,塔克國的一任國王的出現。」

  感覺事情發展到了關鍵時刻,李秋興緻沖沖的追問,「怎麼了?他為什麼會出現在你們的星球上?」

  異磊沒有直接回答問題,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他來的時候受了很重的傷,當時是我們的祖先救了他,他活下來后,多次表示了對我們祖先的感謝,說是無論如何都要好好報答,見違拗不過,我們祖先只好將最後一塊釉硅石給了他,說以此為信物,若日後有事相求,以此為信,他這才同意離開。」

  這……

  這話裡頭也太多bug了吧?

  先不說那麼珍貴的釉硅石怎麼能因為這種理由而輕易送給他人,就先說塔克國國王怎麼能穿過他們的重重防鎖直接出現在他們領導人的附近這事兒就很奇怪。

  既然他說他們的祖先決定避世,那他們的防範一定做得十分細緻嚴密,一個莫名其妙出現的自稱是塔克國國王的人,還受了很重的傷,他們不僅沒有懷疑,反而仔細醫治並且將珍貴的釉硅石給了他。

  這裡頭,怎麼聽怎麼有其他的故事。

  看異磊這一幅抱定青山不放鬆,咬死不開口的架勢,李秋搖搖頭。

  算了,當前要緊的還是先把混亂地帶的事情給解決了。

  至於這些八卦,還是等她有命繼續活的時候再想辦法去探聽。

  誒?對了!

  李秋突然想到剛剛庄許問的問題,她小心翼翼的叫了異磊一聲,「那個,你有個事兒還沒說呢……」

  異磊回過頭來:「什麼事?」

  「就他剛剛問你的,」李秋指指庄許,「不是說後來發現的釉硅石更好么?那為什麼不用後來發現的,一定要用你們從地球上帶回來的那塊?」

  「因為他們能量。」

  李秋有點明白了:「啊,對,你之前說過,從地球上帶過去的能量含量巨大,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最開始的流矢刺總是不夠穩定。」

  「對,那東西的能量巨大,只是一阿克的差別都會產生巨大的影響。」

  「哦……」李秋眨巴著眼睛,「那子率然那裡那塊釉硅石質量多少啊?」

  「一公斤。」

  李秋瞪大了眼睛:「等會兒的,讓我努力換算一下……」

  「別算了,」異磊淡定的報出答案,「一公斤等於十的二十一次方阿克,所以,如果你們能把那塊釉硅石給拿到手,到時候我們再從旁協助一下,穩住那塊混亂地帶就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

  有了異磊同志的這番保證,所有人對這個方案頓時充滿了信心。

  但,當他們關於這塊釉硅石的討論越發深入,一個疑惑就越發清晰的出現在李秋的腦海。

  李秋望著異磊:「為什麼一定要是我倆去拿呢?」

  「呃……」異磊聳聳肩,「這個不是我說的,」他轉身指向身後那群星救會的領導們,「是他們說的。」

  「呵呵……」

  此起彼伏的訕笑聲在人群當中響起。

  「那個……之前不都說好了一人做事一人當的么……」

  「對啊,我們去當然也可以,但是你們去那不是更好么?」

  「就是就是,這可是現成的將功抵罪的機會,我們這也是為了你們好么……」

  李秋有些無奈,這些人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現在的關鍵點在哪兒。

  現在的問題主要是那塊石頭,是怎麼樣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到那塊石頭。

  至於是怎麼拿到的,誰拿到的,其實都不重要。

  他們現在一不知道那塊石頭長什麼樣子,二不知道那塊石頭放在什麼地方,讓他們去拿,這跟推著他們去抓瞎有什麼區別?

  李秋深吸一口氣:「是這樣的,非常感謝各位願意給我們這麼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但現在的問題在於,我們現在對那塊石頭一無所知,與其讓我們那兒一頭霧水的亂撞……」李秋看了看異磊,「讓這位小兄弟去不是更好么?」

  這個道理其他人當然也明白,但問題就在於,那個一直掛在天花板上的男人委屈巴巴的喊道,「這不是他不同意么?我們當時就說了想麻煩他去幫忙拿一下,但是他說什麼都不去,說這個是他們內部的規定,他不能主動違反規定,說一定讓我們這邊出一個去拿,那我們那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還沒拿到說不定人就先沒了……咳……當然,人沒了不要緊,為國家捨生忘死那是理所應當的嘛,這問題就在於,我們去不頂用啊!又耽誤時間又沒有成效,所以……」

  聽了那男人的話,李秋歪著腦袋望著異磊,「為啥你不能去?什麼規定啊?能稍微透露一下么?」

  異磊板著一張臉,語氣冷漠,「不行。」

  行吧……

  說到底還是他們有求於人家,不是人家有求於他們。

  「好,我們拿也行,但是,你能先告訴我們那石頭到底長啥樣,它大概被藏在什麼地方么?」

  異磊背著一雙手,慢悠悠的往房門的方向晃悠,「這個我也不知道,都說了是在我們祖先那一輩發生的事情,既然祖先們都已經不在了,那我又怎麼可能知道?」

  「不是……」李秋條件反射性的就想追,但步子還沒邁出去整個人就被庄許給攔住了。

  「你幹嘛?」李秋憤憤掙扎。

  「行啦~」庄許拍拍李秋的背,「時間緊迫,要不咱們現在就出發吧。」

  不等李秋回答,他們頭頂上那中年人趕忙叫了幾聲,「誒誒,還是這小夥子有遠見,心胸寬廣,對對,你們快去吧,早去早回,早點把事情解決了我們也好安心。」

  「就是就是……」

  這下,那個男子終於又變成了人群中的引領者,無數應和生此起彼伏的響起。

  李秋嘆了口氣,獃獃望著庄許,「行吧,走吧……」

  兩人互望著眨了一下眼,瞬間消失在原地。

  「噢喲~這倆年輕人這確實是不錯啊……」

  「哎呀,那是因為他們身上有流矢刺!我看……」

  「噓——」一人趕緊捂住前一人的嘴,「以後再說,以後再說……」

  冷眼看著這群人,歷中宵感覺他已經預見到事情結束后所有人驚訝的發現源宿幫的所有人不告而別的場景。

  不管星救會內部到底怎麼個暗潮洶湧法,總之,因為一類的出現,他們那裡的事情總算是能夠暫時告一段落。

  另一邊,李秋和庄許正在絞盡腦汁的想這釉硅石到底會放在哪裡。

  有了紫櫻和大海這兩作弊器的幫助,他們很快就知道了子率然現在所在的地方。

  順著紫櫻的指示一路來到子率然的宅邸,李秋兩人都有些七上八下。

  庄許有些猶豫不決:「你真的準備咱們就這麼直接去問子率然?萬一他不同意怎麼辦?」

  雖然知道庄許說得對,但子率然那兒他們卻不得不去。

  因為如果不試探一下本人,恐怕他們就算想破頭也不知道這釉硅石到底放在哪兒了。

  唉……

  首先,肯定真實原因肯定是不能說的,畢竟,釉硅石還能完好無缺的放在那兒最主要的原因肯定是他們還不知道釉硅石的真實威力。

  一旦他們知道他們潛心研究許久的流矢刺缺的東西一直都在他們手裡,那比起一個微不足道的銀河系,整個塔克國以後無數時光的安危明顯要重要得多。

  但如果不說出真實理由,他們又該找什麼借口去問釉硅石呢?

  哦……

  對了,他們還不能直接說那是釉硅石。

  誒?

  當時,源宿幫的祖先把這塊石頭給塔克國國王祖先的時候,到底有沒有跟他說這塊石頭叫什麼啊?

  至少釉硅石這個名字是肯定能被排除,不然的話……

  等等!

  李秋擔憂的看著庄許:「你說,這石頭真的現在還完好的被保存在這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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