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夜間訪客
回到住處,秦玉麟依那鍊氣法周身行了一遍,竟而完全無用。他心內疑惑不定,又行了一遍,仍是感覺一無所獲,方式並沒什麼不同,為何現在運行一遍卻收效全無,難道自己魂力提升到了新階段,他暗自查探卻仍只是下級白魂,不由頗為泄氣,又想不明白,索性不再理會。
到了午後看看外面天色陰沉,心思今日卻不餵食小乖了,到了夜間它力量多少有些缺乏,但願傷害不到大家。遂去門外撿回數十個石塊兒,在地上一字擺開,岩穴下共有九個穴窟,他點了一遍,而後從右手邊數出四個拿去一邊,這是那日他見林雨詩查探過的四個穴窟,而後剩下五個,他聚精會神想那穴窟形狀,心思這幾個穴洞自左至右依次增大,就數右首幾個最大,是以那晚林雨詩師妹先從那邊找起,今夜他們幾人只怕會兵分兩路左右一起逐個向中央查看,秦玉麟看看外面天色,已過了午後未牌時分,心思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小乖應已開始午睡,平日都是申時餵食還未必醒來,現下正是查探的好時間。
秦玉麟早已盤算清楚,自己魂力自是比不上那幾位師兄,但自己的優點便是對小乖的生活習慣了如指掌,每日午後它必定要午睡兩個多時辰,有時餵食還要喊叫半天才醒,自己便趁這個時間去摸清聚靈草所在,可惜不便取走藏匿,小乖即是衛靈獸,靈草被取它定會察覺,所以自己只要摸清聚靈草所在,找些石塊泥土將其掩藏起來即可。
他一人獨自快速奔往後山,行到一半,天上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秦玉麟浸著風雨到了岩邊,不敢再發出大聲響,在岩上趴了小半個時辰,確定小乖已去午睡,這才小心翼翼,輕手輕腳的沿著岩邊向下爬去,岩壁浸了雨水,滑膩的很,秦玉麟幾次險些失手掉下去,仗著地勢熟悉,也算化險為夷了,只是身上被岩片割破幾處。
到了穴底,他屏住呼吸傾聽片刻,淅瀝的雨聲中隱約夾雜低低鼾聲,貌似左首第三窟內發出,他緩緩繞過移步到了第一個穴窟前,這個穴窟小的很,只是站在外口已一覽無餘,聚靈草不在這裡,秦玉麟躡手躡腳到了第二個窟前,向內張望良久,也不在這裡,他繞過第三個穴窟,又依次看了第四第五兩個穴窟,也都沒有發現聚靈草,心思總不會那麼巧,恰好今日小乖就守著聚靈草的那個洞窟吧?他又將右首那四個林雨詩查過的穴窟看一遍,依舊沒有發現聚靈草,這才小心翼翼的轉回到第三個窟前。
走近幾步,耳聽得劍齒鱷的鼾聲愈發加大,臉側不知雨水還是汗水,順著面頰一直滑落到了脖內,秦玉麟緩緩走進窟內,一股濃烈而刺鼻的腐臭味涌了過來,他知道這是劍齒鱷口內所發,想到上次那驚心動魄的經歷,好幾次他差點便要轉身離去,可一想到師姐很可能因此受罰,便又鼓起勇氣繼續向里走去,不過數十步距離他卻走了半個時辰,越向里去那股腐臭味愈發濃烈,他的眼睛也漸漸適應了黑暗,忽然他停下步子,定定望著前方,原來幾丈開外一叢淡淡的瑩綠色顯現出來,聚靈草。
他心內一喜,正欲走上前去,忽而一叢黑影緩緩由眼前劃過,秦玉麟險些驚叫出聲,卻是那劍齒鱷的尾巴輕輕甩動,由自己眼前經過,如不是發現早,這下必定一頭撞了上去,秦玉麟神經緊繃,低下頭仔細一看,就見那劍齒鱷盤做一圈,首尾相接,卻如一道城門,恰將聚靈草圈在中間,鐵帚般的巨尾在頭前緩緩甩動驅趕蚊蟲,沉悶的鼾聲由那微張的巨口內發出,秦玉麟心內暗叫晦氣,劍齒鱷每日均在不同穴窟休歇,獨獨今日守在了聚靈草旁,實是自己運氣不濟。
秦玉麟緩緩後退出洞,這種情況再要他去掩藏聚靈草,那是萬萬不敢了,不過既然已經知道所在,到了夜間自己只要提前進入這個穴窟將其隱匿好也一樣無礙。
秦玉麟淋著濛淞細雨走在山道上,心情好了許多,不自禁哼起歌來,心內思襯著到了晚上笑天師兄帶了大夥前來,最後卻要無功而返,只要不出現人員傷亡,那真可以算得上最完美結局了,他愉快的對著頭頂陰霾的天空打了個唿哨。
回到名劍門,秦玉麟轉了一圈並無多少雜事,於是決定先回住處休息一個時辰,備足精神好應付夜間之事。
到了住所,卻見林雨詩正矗立自己門前一邊樹下,似在等人樣子,這個小師妹在斜風細雨中臉面愈發顯得蒼白,那雙霧濕的眸子也愈發的透亮,一身白衣配著手內長劍,便如在畫內一般,秦玉麟不由為之一痴,林雨詩卻也望見了秦玉麟,走近道:「我問了人才知你住這裡,倒是偏僻的緊。」
「你是來看我的?」秦玉麟奇道。
「不可以嗎?」林雨詩反問道,「玉麟師兄,傷的那樣重,你應該多歇歇才好。」
秦玉麟聽到她話心內不由一癢,平日里還真沒人叫過自己師兄,縱然許多年齡比自己小的師弟師妹們也因為不大瞧得起自己都是直呼自己名字,這時驟然聽到,反而覺得頗不自在。
他不好意思的抓下頭道:「我沒事了,累你又跑一趟。」
「方便進去坐會嗎?」林雨詩用手指點點房門道。
「不好意思。」秦玉麟忙不措的打開門,「你在這裡等了很久了吧?」
林雨詩平靜的點了下頭,隨他走入房內,「你住的是柴房?」她看看四下問道。
「名劍門的薪火房,旁邊還有許多間,不過都填滿了薪火器具和雜物。」秦玉麟拉出條舊凳以袖使勁擦拭數下道,「秋冬兩季,我要在這裡填備薪火,二長老便把我安排在了這裡,做起活來方便。」
「為什麼把這些活安排給你呢?應該有專人來做啊?」林雨詩坐下問道。
「沒辦法了,我修習天罡氣天份太差,九年了還只是下級白魂。」秦玉麟自己坐去一邊榻上說道,「師父看我再修習也只是浪費時日,就給我安排了些雜活來做,也算讓我有了用武之地。」
「可你卻是名劍門的正名弟子。」林雨詩說到這裡似乎覺得有些多餘,住口不言,忽而想起一事,探手袖內取出一個瓷瓶道,「雖然不知道你為何恢復的這樣快,不過這個你留下吧,絕刃谷的刀傷葯:玉野膠,塗在創處會好些的。」
「玉野膠?」秦玉麟驚詫問道,「那不是絕刃谷最好的傷葯么?我聽杜師叔說好像只有管師伯可以淬鍊,每年也只得三劑,如不是特殊情況不會與人使用的。」
「你只管用就好了。」林雨詩站起身走到門邊道,「我另有件事要說與你,望師兄聽好。這次來的人中一定有人也在打聚靈草的主意,你不要以為自己運氣好,每次都可以像上次一樣,所以我勸玉麟師兄你最好不要摻入那些人中去。」
「嗯,好的,雨詩師妹。」秦玉麟笑著點點頭,心思可惜,我已經摻入進去了。
「好,那我便回去了。」林雨詩見他答允,心內一安,轉手拉開房門,秦玉麟望見心內忽而一激靈,師妹竟是用持劍的左手開門,這時他才想起從今天見到她起便沒見她動過右手,心內立時醒悟,折身抓起桌上那玉野膠,迴轉身卻見林雨詩人已出了院外,上級紫魂的影閃倒是真快。
這個小師妹倒是不願承下一點人情,秦玉麟苦笑著搖搖頭,想必她知道玉野膠不好要來,便自傷了右臂,再有四天便是幼獅戰,管師伯當然不想這個得意弟子在其中落敗,自會將玉野膠給予她,她卻是騙了來給自己用,秦玉麟坐回凳上把玩著瓷瓶,心思今夜事情處理好,明日便去將這玉野膠還與雨詩師妹,自己右肩的傷已恢復了七八成,應無大礙,不過這倒真奇異的很,與昨夜之事關聯自是甚多,想到此難免又想到了靜琪師姐,轉頭看向一邊床榻,昨夜種種銷魂處立時浮現腦內,臉面不由漲紅起來。
恰時一陣敲門聲響起,秦玉麟慌忙以手搓搓臉頰,好儘快消去熱感,「誰啊?」他走向門邊心內犯起嘀咕,平日自己這裡清冷的連只鳥都不來,今天卻不知刮的哪陣風,上個剛走,立即有人補上。
「師弟。」靜琪師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