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人心
王皓腳下一點，就向孫陽武繼續衝去，想要將他近身打殺。
鋥！
飛劍出鞘，徑直向王皓斬來。
王皓不敢以肉身硬抗，急忙躲閃，可是這飛劍卻靈活無比，很快他身上就被劃出幾道傷口。
不得已，他只能後退，而飛劍似乎不能離身太遠，倒飛而回。
孫陽武擦去了嘴角的血跡，飛劍懸浮在他身前，他慢慢地向王皓走近道：
「早知道就不用那麼麻煩了，你不是想殺我嗎？
來吧，我可以告訴你，林威鏢局是被我坑的，還有秦府被滅門，也是我乾的。」
王皓謹慎地後退，和孫陽武拉開距離。
面對挑釁，王皓沒有懼意，反而對孫陽武露出一個讓人發寒的笑容。
「放心，我早晚都會殺你的。」
孫陽武目光陰冷，他此刻身上有傷，如果王皓一心想逃，他是追不上的。
不過當他看到，還跪在林威屍體前的林意后，放下心來，王皓他追不上，但是林意卻逃不掉。
孫陽武抬手一揮，飛劍指向了林意，他對王皓陰狠地笑道：
「你敢逃嗎？」
王皓沒有說話，倒是林意麵對飛劍，卻毫無懼色，他對孫陽武怒吼道：
「孫陽武，錢大人可是也在山上，你敢殺我們？」
孫陽武似乎聽到了什麼笑話般，搖頭笑道：
「不不不，我怎麼會殺你們，你們是死在陰魂手上的，我們鎮陰司辦案可是要講證據的。」
孫陽武笑得肆無忌憚，而王皓也笑了起來，緩緩道：
「孫陽武，你真以為沒證據嗎？」
「嗯？」
「我現在就給你證據。」
王皓深吸一口氣，將雙手擴在嘴邊，鼓動全身力量，猛地對著空曠的山林怒吼出聲：
「孫陽武，你要殺我滅口！」
狂暴的音浪呼嘯而出，奔向遠方，所過之處落葉紛紛。很快，無數的回聲響起，在山林間不斷遊盪。
王皓謹慎地放下手臂，擋在林意身前，看向孫陽武，微笑道：
「錢多多應該已經聽到了吧，你準備和我們一起在這兒等她么？」
孫陽武臉色一陣青白，轉身就走。
王皓臉上閃過一陣可惜，可惜現在還殺不了孫陽武，他剛才之所以沒第一時間通知錢多多，就是因為他想直接殺了孫陽武。
「王兄，鎮陰司一定會將孫陽武繩之以法的，對嗎？」
王皓轉過頭來，卻看到林意正緊盯著他，絕望的目光帶著一絲希冀，似乎這個問題是一根救命的稻草。
不過這次王皓沒有安慰，欺騙已經沒有意義了，他直接打破林意的希望，說道：
「林兄，不要把希望寄托在鎮陰司身上，實力才是根本。我說過，早晚都會殺了孫陽武的。」
「可是鎮陰司？」
林意本就單純，在加上他父親從小的耳濡目染，讓他對鎮陰司抱有盲目的信任。
王皓看到他的樣子，搖了搖頭，問道：
「你覺得以孫陽武的行事風格，他以前做的這種事會少嗎？他真的毫無破綻，鎮陰司一點也察覺不到？」
沒等林意回答，王皓又扔出一個問題。
「你知道為什麼孫陽武一直在說沒有證據嗎？」
「證據？」林意有些困惑。
王皓抬頭望向天空，目光深邃，低沉道：
「不是真的沒有證據，只是需要有一塊遮羞布罷了。
孫陽武需要這塊遮羞布，他背後的人需要這塊遮羞布，甚至鎮陰司也需要！」
「怎麼會，鎮陰司怎麼會是藏污納垢之地？」
林意有些難以置信，單純如他無法理解。
王皓緩緩搖頭。
「不是鎮陰司藏污納垢，而是人心。
鎮陰司中既有如錢多多一般心懷坦蕩之人，也有像孫陽武這般不折手段的人，它是由各種不同的人組成的。
人心難測，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林意目光茫然，似乎懂了，又似乎沒懂，喃喃道：
「人心.……」
他再次想起馬德海消失的那晚，王皓跟他說的話，人心為何要如此複雜？
「王皓，你們沒事吧？」
王皓聞聲回頭，卻是錢多多帶著趙立，找了過來。
他不在意地指了指身上的傷口，對錢多多道：
「小傷罷了，孫陽武已經走了。」
錢多多微微皺眉，而趙立這時卻看到了地上林威的屍體，還有跪在一邊的林意，急忙道：
「林鏢頭怎麼在此，這是怎麼回事？」
林意還在沉默，王皓便將剛才的事詳細地說與兩人。
聽完他的述說之後，趙立面色鐵青，而錢多多俏臉已是一片冰寒，她冷聲道：
「你們放心，我絕不會放過孫陽武的，鎮陰司也容不下這種敗類。」
王皓沉吟片刻，向她問道：
「錢大人還是想找到證據，將孫陽武繩之以法嗎？」
錢多多面色漲紅地看向王皓道：
「你不相信鎮陰司？」
王皓緩緩搖頭道：
「先不論是否相信鎮陰司，但是大人你，我是相信的，不過如果仍然找不到證據，又該如何？」
錢多多聽到對方相信自己，面色好看了許多，隨即一臉堅定道：
「那我就親自動手，殺了這個敗類。」
看到一向循規蹈矩的錢多多能下定這樣的決心，王皓暗暗點頭，不過事情卻沒有那麼簡單，他繼續問道：
「此次到來的鎮陰司客卿是孫陽武的師父吧？不知此人為人如何？」
「蒼華藏！」
此刻沒有外人，錢多多直呼其名，不過隨後也是一滯，不知該怎麼開口。
看錢多多沒有繼續說下去，王皓便猜到結果了，以孫陽武的行事風格，沒有這蒼華藏的庇護，怎麼可能屹立不倒？
不過王皓倒是誤會錢多多了，她不是在擔心蒼華藏事後報復，而是在琢磨該如何用詞。
沉吟片刻后，錢多多毅然決然道：
「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殺了孫陽武的，就算這蒼華藏秋後算賬，自有鎮域使大人為我主持公道。」
說完這句話，錢多多更是抬頭挺胸。
王皓看她一副傲然屹立的樣子，沒有再多問，他只是想知道錢多多的態度而已。
孫陽武，他是一定要親手殺的。
他可是說過早晚都要殺了孫陽武的，怎麼能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