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妖精也有衰老的時候
在我爸無數個奪命連環扣后，我和俞墨終於在中午十二點之前趕到了c市，而我不幸中招，一下車就吐到不行。
我爸笑眯眯的過來拍我的背，「閨女你看你坐車暈車還不吃點葯，逞什麼能啊。」我爸在俞墨口中得知我沒有吃暈車藥便開始笑話我。
補刀選手一上場，我分分鐘就是秒躺的節奏啊。
你問我為什麼，難道你沒看出來我爸媽都偏心了嗎？都說丈母娘相女婿越看越順眼，可我爸這是老丈人啊，他怎麼也可以相女婿相得這麼順溜！其實我知道，就是換個北京猿人，我老爸也是樂呵呵的歡喜著呢。
他老人家缺的是酒友。
我媽遞來濕巾給我擦嘴，完事不忘掐我爸，「都給你說了不要一直打電話給閨女，你不聽。你看我閨女吐成什麼樣了，不是你身上掉的肉你一點感覺都沒有。」
看看，到底我是從我媽身上掉下的肉，關鍵時刻還是我媽心疼我。
「什麼叫你閨女啊老婆，是咱閨女，咱閨女。我也沒多打啊，也就是打了四五個？額，六七個……哎呦，疼，老婆給點面子，咱女婿在呢，還有街坊鄰里的。好吧我就是打了十幾個電話，閨女有幾個沒接么不是。」
我爸嘿嘿的自娛自樂。俞墨從後備箱里拿出準備的禮物，以及我們在霖市的時候，俞媽媽和我逛商場時買來讓我給我媽的禮物。
我爸眼尖就盯著酒了，抱了兩箱酒後和圍觀的街坊鄰里炫耀，還呼籲他們沒事來我們家喝酒。我爸笑的臉上皺紋都在顫抖，把俞墨誇的跟朵花兒似的。
「對，我家女婿是大律師，哈哈，長得帥吧，配我閨女。」
進門之後我就奔向我那小窩了，剛吐過胃裡還難受著，我實在是吃不進東西。
外面是我爸熱情招待俞墨的聲音，似乎還有好事的街坊鄰里進我家幫著審視俞墨。聽著實在太吵，我起身把門關嚴實，世界一片安靜。
我看著我的小窩，這幾乎和我上大學前是一模一樣的，布局沒什麼改變，裝飾物也一樣。當年喜歡過黃曉明追過飛輪海，無極的電影海報更是貼的一面牆都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海報泛黃某些邊角翹著，而喜歡的心也漸漸沉澱下來。
我伸手摸了摸海報上吳彥祖的臉，咧著嘴角笑了，「大家現在追的小鮮肉確實又帥又萌，可要是當男神，還是你們比較適合。」
我自己參觀自己的小窩，弄得我像是一個陌生人一樣，深深覺得自己逗比起來了。脫掉外套躺在床上撈被子準備睡一覺的時候，我媽端了碗湯進來了。
她脫了鞋坐我床上。
「小瑜，起來喝點東西再睡。」
我搖搖頭，沒什麼力氣，「睡醒再喝吧。」
我媽見我沒什麼精神就放下了湯碗，俯下身問我，「你婆婆人怎麼樣？」
「嗯？」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我媽說的什麼，我媽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我還是迷茫，我媽開始揪我耳朵了，「你這丫頭，迷迷糊糊的嫁過去總是要吃虧的。給你說了多少遍都改不過來，你爸什麼壞毛病都讓你給繼承了。」
她這麼一訓我，我算是明白過來我媽說的原來是俞媽媽，也是，我和俞墨結婚後那就是我婆婆。
我攬著我媽的手，讓我媽依著枕頭，我躺在她懷裡。
「媽，墨魚她媽人很好的，給你帶的衣服都是那天他媽媽帶我去逛街買的。她還特別維護我，要是墨魚敢欺負我，他媽媽分分鐘就收拾了墨魚，墨魚啊，就只有躺屍的份。」
「什麼叫躺屍，怎麼說話呢？」
「呵呵，遊戲用語，沒別的意思，反正就是你放心，你閨女我以後不會存在婆媳問題。」
「那他們家人都好相處嗎？」我媽還是不放心。
「除了爺爺，其他都還好。反正我是嫁給他又不是去當保姆，他媽媽也不喜歡他爺爺，我和墨魚不會去霖市住的。」
躺在媽媽的懷裡，無比的安心。
我抬頭看著我媽的笑，一時眼澀。她眼角的皺紋越來越深，烏黑的髮絲里不知何時多出了幾根白頭髮，我心疼抓著我媽的收，說，「媽，您都是要奔五的人了，不要那麼操勞了。現在看您一點都不妖精了。」
剛上大學那會兒，室友們看著我媽和我視頻，都說我媽是不是早孕，「阿姨這麼年輕，怎麼看起來像是三十多歲啊」，我媽聽著很滿意，我和我爸說我媽是妖精，千年妖精。
殊不知，妖精也有衰老的時候。
「對你好，媽就放心了。」我媽把手伸到我頭髮里，慢慢梳理著我的頭髮，她聲音帶著淡淡的沙啞，「我女兒終於要到了嫁人的時候了。」
「媽，還沒呢，我一點都不急，真的。」我沖我媽笑，我媽直接推了一下我的頭，頭髮猛地揪了一下，我哀嚎，「媽，親媽，您下手注意點行么。」
「你趕緊的和俞女婿準備，先領證后辦婚禮，讓我放下心來。」
我撇撇嘴，老媽你就不能讓我感動一會兒啊，這麼暴力真的好嗎……
我還是在我媽眼裡看到那濕潤的眼眶，一時心酸的我別過臉去。「媽，我和墨魚會好好孝敬您的，我們會很幸福，不讓您擔心……」
我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等我睡醒的時候俞墨正坐在我的床邊，手裡面拿著的是我小時候的相冊，從百天到十八歲成年。
俞墨忽然就笑了出聲，我狐疑的看著他，扒著被子湊他身邊去看，那張笑眯眯的像個球一樣的小朋友就是我。一百零六天的我……
「一百天的時候照相，我怎麼都不笑，攝影師讓我媽挑個我狀態好的時候來，結果攝影師把全身照改成了近景照，七寸照片里，一半以上都是我的臉……」
我說完俞墨還是在笑，我撇撇嘴忽視他的笑，順著他翻照片然後指著一張我穿小地主服飾戴帽子的那張，「這是我兩歲，看起來瘦了點對吧？比較像男孩子，我媽帶著我出去，有阿姨說，『你家兒子長大了一定是個美男子』，我媽當時特別尷尬，想說生的這是閨女可愣是沒說出口。」
俞墨點點頭，翻到我穿禮服的照片，「這幾張怎麼看怎麼不像女孩，笨魚，你小時候是不是喜歡祝英台？」
意思是我喜歡女扮男裝？我輕哼一聲，「這說明我可男可女可攻可受~」
「哦，功能很強大嘛。」俞墨忽然合上相冊，抬起頭偏過臉，正好就對上我的臉。
突然放大的他的臉讓我不自覺凝住呼吸，我抓著床單往後挪，他一步一步靠近，墨色眼睛里好似深邃的夜幕星辰，帶著蠱惑。
「你幹什麼？我我我可是個女人啊。」
「你不是說……」他故意拖長音調，「可男可女可攻可受？」
「我逗你玩的，別當真。」我心虛的笑著。
「啪。」門被我爸大力的推開，看到我和俞墨這麼尷尬的姿勢，我爸趕緊捂眼睛。邊捂眼睛還邊偷看，「我來的不是時候，哈哈，老爸不打擾你們了，我就是來問一聲晚上你們想吃什麼菜，我和你媽去買。」
俞墨翻身坐好，面不改色道：「都可以。」然後他看了我一眼，「宋宋，我們起來幫阿姨和叔叔的忙。」
「用不著你說我也會的啊。」
我話音剛落，我爸就開始補刀。
「怎麼和俞女婿說話的，一回家你就睡，你哪次回家幫我和你媽干過活。」我爸笑著瞪了我一眼，拆穿我。然後拍拍俞墨的肩膀，「咱們爺倆去買點豬頭肉和滷味吧，今個兒小年夜要熱熱鬧鬧的。」
我被晾在一旁，俞墨臨走前那一眼，簡直是充滿挑釁讓我分分鐘想要仇殺他。
我穿上鞋，從外衣里掏出手機，點開簡訊一看，幾十條未讀簡訊，從同學到同事應有盡有，還有一條是來自初中時候的班長小胖。
[魚魚，臘月二十六晚六點，平原路那家錢櫃不見不散。帶上親屬，丫的要不到，班長我準備磨刀燉魚。再矯情一句，畢業十年，我還是你們微胖暖心騎士班長喲：)]
我看著簡訊後面的那句話，想到班長小胖的模樣，拍被子狂笑。
笑著笑著我就鬱悶了，丫的我要帶親屬嗎？帶著墨魚去接受大眾的考察？
——
晚上在我媽備著一桌特別豐盛的小年夜飯，我表姐和我准表姐夫來我家報道了。
「姑姑，你說小瑜回來了，人呢？」我姐一進我家就開始了大嗓門，果然侄女仿姑，她和我媽這一點還真像。
「這兒呢這兒呢……」我推開浴室的門，「我這不是準備洗手吃飯么。」
我表姐靜靜看著我，立刻上前給了我一個差點能勒死我的擁抱，猛地拍了我的背。「不錯，一年不見變漂亮了，到底是陷入戀愛的人啦，哈哈。」我表姐撒謊都不帶打草稿的。礙於總監在，我就不在我爸媽面前數落她兩個月來一次舒城調查總監的行為了。
異地戀果然傷不起，雖然有愛情，但信任還是相對比較重要的。好在總監是個標準的工作狂，沒心思沾花惹草。
「咳咳……快鬆開我，謀殺妹妹啊。」我推搡著我表姐，她丫的絕對是故意的。
「你好，我是宋宋的男朋友，俞墨。」俞墨突然開口，我趕緊走到俞墨身邊，沖我表姐笑，「怎麼樣，我男朋友？」
我表姐打量了俞墨，沖我舉了個大拇指，「初見面，過關。」
菜都上齊的時候，我媽從屋子裡出來，手裡拿了個紅本本，開始做飯後總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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