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我看你就是最毒婦人心!
199 我看你就是最毒婦人心! 「媽,你怎麼那麼不小心?」葉芷把紙巾拿了遞過來,見朱曉神色有些緊張,她不禁的皺了皺眉,「媽,你可別跟愷諾說要拿報價的事,不然……」
「我知道。」
朱曉避開女兒的眼睛,拿著紙巾擦了擦自己的被沾濕的衣服,她低頭吃著碗里的粥,有些心煩意亂。
靳愷諾把剩下的煎餃從廚房裡端出來,深深的看了朱曉一眼,沒有說別的話,他在葉芷身邊坐下,葉芷給他夾了個煎餃放在他的碗里,男人嘴角彎彎的上揚了一個淺淺的弧度,她給他的,他都吃。
葉芷看他這麼看著自己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頭,小口小口的吃著碗里的早餐。
朱曉抬眼瞧了瞧兩人,握著勺子的手緊了又緊,她想著靳律森的警告和葉明望的苦惱,她抿了抿唇,反正不做都做了,她也沒想著破壞自己女兒的生活,只是想把報價找出來,把事情解決了罷了。
默默的安慰自己,不過就是個報價而已,靳愷諾再怎麼樣也不會缺的,這次就算拿走給了靳律森,地皮被搶了,可以後還能賺回來,不是嗎?
這麼想著,朱曉心底倒是安然了些,她把放在靳愷諾右邊的那杯牛奶推了過去:「愷諾,喝點牛奶吧。」
靳愷諾正吃著餃子,鹹的,他便不想吃甜的牛奶,他搖搖頭:「伯母,先放著吧,我遲點喝,我現在不想喝。」
朱曉一愣,臉色有些白,她本能的看向葉芷,似乎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葉芷看了看靳愷諾,他沒什麼反應,仍舊是低著頭優雅的吃著,葉芷生怕剛才自己拒絕母親的要求而惹得母親不高興,現在靳愷諾又不喝她給的牛奶,似乎朱曉會想歪吧?
「愷諾,喝點吧,不然媽還以為是因為她給你的,所以你不喝呢。」葉芷扯了扯靳愷諾的袖子,壓低了聲音。
靳愷諾一愣,他倒是沒想到這一茬,本來他就是個隨著自己性子的人,不想吃不想要的誰都不能逼著他,他也不會給任何人面子,可現在是葉芷跟自己這麼說,他便本能的聽了,點點頭,沒多想,拿著杯子仰頭喝了一大口才放下。
朱曉張了張嘴,卻到底說不出什麼來,她低著頭,沒人看得到她的神情,若是葉芷能注意到母親的異樣,就會知道她現在很緊張。
吃過早餐,葉芷起身收拾把碗筷拿進廚房,靳愷諾皺了皺眉,才站起來,腳步就有些不穩,踉蹌了一步,扶著椅子才站穩了,只是像是頭暈目眩一樣,從眼睛里看出去的東西都是重疊的影子。
「愷諾?你怎麼了?」
收拾好碗筷從廚房出來的葉芷像是被嚇了一跳,連忙衝過來,扶著男人的腰,把他帶到客廳的沙發上坐著,靳愷諾搖搖頭,靠在她的肩膀上,疲憊而無力的閉上眼:「葉子,我睡會兒……」
「不是……愷諾,你怎麼……」葉芷著急的推了推他,可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怎麼回事?剛才不是還好的嗎?就算是累,也不會累到一秒鐘都撐不住吧?而且,他明顯的今天本來就是精神很好才對吧,不然他一大早的還拉著自己做那麼極限的運動都神清氣爽來著?
可現在怎麼突然?
葉芷慌了,扶著靳愷諾,頭也不回的叫:「媽,幫我,幫我打個電話給120,愷諾突然就暈倒了,他……」
「囡囡,他只是睡著了。」朱曉一臉的愧疚走過來,搓著手站在女兒面前,卻又不知道怎麼解釋。
葉芷望著母親,心裡一涼,不可置信的搖頭:「媽?你做什麼了?你怎麼可以?」
朱曉走過去,幫著把靳愷諾平躺著扶到沙發上,還拿了個抱枕給他當枕頭墊著,她心虛的不敢跟女兒直視:「囡囡,媽媽剛才跟你商量,你不願意,可是我們家耗不起,真不能按照那樣的賠償,如果按照那樣賠償的話,我們家就完了,整個家就沒了,你願意見到嗎?」
「媽!」葉芷一雙俏目瞪圓了看向母親,「事情沒有到那樣的地步,我不是說了,我吃過早餐就回家,回去跟爸商量,就算爸那邊想不出法子來,可是我們也可以直接跟愷諾說,他認識的人多,方法也多,明顯靳律森就是坑你們,難道我們還要繼續被坑下去嗎?他今天說一個報價,那明天呢,又是什麼?」
朱曉固執的搖頭,伸手去拉女兒的手:「囡囡,商場上的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你爸跟我要是有辦法,那也不會急成這樣,你爸爸一大早的高血壓,現在還躺著睡著休息,你說我能怎麼樣?告訴愷諾,他人脈是廣方法是多,可是他就勢必會順藤摸瓜的查為什麼我們會跟靳律森合作,那當初天然和他媽媽做器官移植手術的事就會知道,到時候他還會幫我們家嗎?囡囡,媽也是迫不得已的……」
「可是媽,我們……」
「囡囡。」朱曉打斷她的話,把她拉的過來了些,看了眼熟睡中的靳愷諾,「媽只是給愷諾下了點安眠藥,他睡醒了就好了,媽不為難你,媽也知道你的難處,報價媽自己去找,找得到就算媽的,找不到,咱們這事兒就掀過去,咱們就按你的辦法去做,就當媽求你了,行么?」
「媽,你……」
「囡囡,還是你想眼睜睜的看著我們家不成家,我們全家都流落街頭,天然現在狀況一天天好了,這麼下去總會有恢復站起來的一天,可要是我們家沒了,天然也沒希望了,就算愷諾願意照顧我們一大家子,他能照顧多久?」
朱曉說著聲音就激動了,淚水唰的落下,她握著葉芷的手顫了顫,雙膝一彎,就要跪下,葉芷一慌,趕緊伸手扶著:「媽,你做什麼?」
「囡囡,你要是不答應,媽媽就給你跪下了……」
「媽,你別這樣!」葉芷鼻頭一酸,拼了命的拉著母親起身,她抿了抿唇,閉了閉眼,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話,「好,我答應你,可是媽,我不知道他的文件報價什麼的都放在哪裡,我也不會幫你去找,你……」
「我自己去找,你照顧凱諾就好。」
朱曉著急的轉身,匆匆的往樓上走,她想著,靳愷諾既然這段時間都住在這裡,他肯定是工作也不離身的,最近的案子都應該在的,只是看她能不能找到吧。
葉芷有些頹然的坐在沙發上,她艱難的側了側頭,看向安安靜靜的睡著的男人,心裡一疼,她這麼做到底是對是錯,若是他醒了,她該怎麼解釋?
小臉埋進了雙手裡,葉芷一直坐在那裡,時不時看靳愷諾一眼,可更多的時間是盯著樓上,她真的怕朱曉找到報價。
可有時候,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朱曉興沖沖的奔了下來是在半個小時之後,葉芷臉色有些僵硬,朱曉看了看牆上的時間,又估摸著靳愷諾也快要醒了,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才開口:「囡囡,媽先回去,報價這邊我會跟你爸商量,絕對不會牽扯到你的,你也不用跟愷諾說任何的話,咱們家要是能安安穩穩的渡過這一次,咱們一定會全心全力的支持愷諾和對付靳律森!」
葉芷咬著唇,不言不語的看著朱曉離開,她似乎一下子就全身被抽離了力氣一般,她癱坐在沙發上,她抱緊了胳膊,總覺得冷。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身邊的男人動了動,她下意識的看向他,估摸著藥效也快過去了,她湊過去,小手輕輕的拍拍他的俊臉:「愷諾?愷諾你醒了嗎?」
回答她的是男人輕輕溢出嘴邊的呢喃,她即使靠的近也聽不清楚,眉心一蹙,她看著他的臉,卻發現他額頭上冒著冷汗,他沒睜眼,正確的來說是仍舊沒有清醒過來,他眉宇間皺成一個川字,似乎很痛苦。
這個狀況,完全出乎了葉芷的意料,她用力的推了推他的肩膀:「愷諾?愷諾,你醒醒。」
仍舊是沒有醒來,男人嚶嚀了一聲,像是很痛苦,葉芷一愣,眼睛不自覺的落到他頸脖處,像是過敏似的,出現一大片的紅點點。
她蹭的站了起來,不敢再耽擱,她想起江晨浩是個醫生,以前也看過江晨浩過來的,還給她治過的,她手忙腳亂的抓起座機打給了江晨浩:「救命……江晨浩,愷諾他……」
*
江晨浩來的時候,顯得真是匆忙,似乎是從chuang上被電話催過來的,想想也是,他昨晚和孟子是在醫院守夜看著張虎以免出什麼意外的,大早上的他才回家休息,現在不過十點半,他還沒睡多久就接到葉芷緊急的電話了,他能不火急火燎嗎?
一向是風///流倜儻的公子哥的翩翩公子哥兒形象的男人,現在蓬頭亂髮的,套著個外套,裡頭還是睡衣,連鞋子都是家居拖鞋,這副尊容出門,可帶的最整齊的就是醫藥箱。
給靳愷諾打了一針,開了些葯給他吃,又灌了他喝一杯熱水,十幾分鐘,靳愷諾的狀況才好轉的緩過來,江晨浩鬆了口氣,擰著眉頭瞪著葉芷:「你搞什麼?他不能吃安///眠葯那種玩意兒你不知道嗎?」
葉芷心裡咯噔的一聲響,她臉色蒼白:「我……我不知道他……」
「你不知道?你有什麼知道的?」江晨浩真是恨不得掐死這個女人,他當初也真是瞎了眼覺得這女人跟別的女人不一樣,長的漂亮,心氣兒也高,他那時候還想,嘖嘖,終於能有個小辣椒嗆住靳愷諾,搞不好能成事兒,可現在,靳愷諾弄成這個樣子,誰的錯?
「我……」
被江晨浩這麼氣憤的一吼,葉芷眼圈紅了,可她忍著,一滴淚都沒落。
可江晨浩真的很生氣:「你不知道他對動物毛過/敏,你也不知道他不能吃安//眠葯,他這個人急接觸到動物毛和吃安//眠葯就會過敏,特別是吃安///眠葯,人家吃,可以助睡眠,他吃,一不小心就會死,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就知道要他的命!」
葉芷死死的握緊了拳頭,她真的不知道,靳愷諾沒有告訴過自己,她怎麼會知道?可她卻也自責,明明決定在一起了,他即使不告訴自己,她也該用心去了解才是。
江晨浩看她這個樣子,更是來氣:「他知道你喜歡食物,喜歡的顏色,你的生日,連你們之前的結婚登記日作為的紀念日他都記著,雖然他沒說,可他媽的我也不是瞎子,我都看在眼裡,可你呢,你當初拋棄他就算了,現在不是口口聲聲的說要在一起?你倒是還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覺得你很可笑?」
「對,對不起……」
葉芷無言以對,江晨浩說的都是對的,她做的不夠,真的不夠。
「你這個女人,真是……」
「浩子。」
江晨浩氣的才要上前,手腕突然被身後的一隻手給攫住,他冷然的回頭,不知道什麼時候,chuang上的靳愷諾醒了,只是打了針,還顯得虛弱罷了。
「醒了?」江晨浩連忙回頭,葉芷也急急忙忙的上前可卻被江晨浩伸手攔著,「怎麼,還想來?你就想弄死他吧?」
「我沒有,我……」
「你沒有?我看你就是最毒婦人心!」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不可以這麼說我!」
「誰知道你為什麼?你這種嫌貧愛富的女人,做的事最出人意表的了,搞不好你又看上哪個更有錢的,想……」
「江晨浩!吃錯藥了是不是你?」
靳愷諾起身,聲音冷的如墜落零下幾度的冰潭裡,冷的駭人。
「……」
江晨浩氣惱的瞪向靳愷諾:「你知不知道就是這女人給你吃安//眠葯,差點要害死你,你他媽的現在還護著她?你真是被迷暈了是不是?恩熙為你連刀子都擋,你倒是好,寧願被這個女人給毒死?」
「江晨浩!滾!別在這裡給我瞎晃!」靳愷諾煩躁的一揮手,把放在一邊chuang頭柜上的水杯咚的一聲砸到了地上。
「你!」江晨浩惱怒的踹了他的chuang一腳,憤憤的轉身大步離開,只是走了幾步仍舊撂下話,「你再護著她,被她弄死的那天你還不知道你是怎麼掛的!」
「不用你費心!」
靳愷諾哼了一聲,他何曾不知道江晨浩這個發小是在關心自己,可沒辦法,他不能讓葉芷出於一個尷尬的境界,只能暫時對不起自己的兄弟。
「我靠!靳愷諾,你他媽的!哪天你真的掛了,爺給你寫祝賀信!」江晨浩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間,砰地一聲把門用力關上。
一時間,房間里安靜到詭異。
葉芷抿著唇,紅著眼圈,低垂著頭,直到視線里看到一雙穿著拖鞋的腳,緊接著被摟進懷裡,她才傻傻的抬抬頭,對上他的一雙眸子,喃喃的開口:「愷諾……」
「為什麼?」靳愷諾伸手摸著她的小臉,第一次覺得看不透她。
揪著他衣衫的兩隻小手驀然的一緊,她不知道要怎麼解釋,難不成說自己母親為了拿報價給靳律森給他下了葯嗎?
「不打算給我解釋一下嗎?」靳愷諾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像是能看入她的心底深處。
葉芷目光閃爍了一下,她伸手撫上他的臉,指尖落在他漸漸消退的肌膚上的紅點點處,心裡刺刺的疼:「我……我看你最近都睡不好,我就給你放了安///眠葯,我只是想你睡好一些,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會這樣……」
「是么?就是想讓我睡一覺?」靳愷諾沒什麼特別的反應,仍舊是沉靜如水的看著她,似乎經歷事情的不是他,又或者是他一睜眼就已經雲淡風輕。
「我……我……」
葉芷頭一次覺得要解釋,真的是那麼的困難,該說的她說不出口,可不該說的說了,又顯得太過蹩腳,她知道她說的謊話,連自己都騙不過,更何況是精明的靳愷諾?
沉默的等了她好一會兒,靳愷諾嘆口氣,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直接問:「是你媽,不是你,對不對?」
「愷諾……」葉芷沒想到他目光這麼銳利,更沒想到他心思這麼敏捷,很多東西,他可以很容易的串聯在一起,很多事他不是不知道,而是除了要隱忍要蟄伏要等待,剩餘的便是他不在乎。
「我只想知道,為什麼?」靳愷諾單手摟著她的腰,拉著退到chuang邊,再帶著她坐到自己的腿上,他圈住她的腰,聲音平和,「葉子,這事兒很簡單就可以查出來,你要我自己去查?」
「不是……」葉芷慌亂的抬頭,放在他肩膀上的小手動了動,半晌才開口,「我媽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靳律森那邊威脅我媽說要找個你這邊什麼地皮的報價,不然……不然就會找我們家的麻煩,我媽害怕了,我又不答應幫她忙,所以她一著急就這樣了……你別生氣,我……」
「我沒生氣。」靳愷諾的大手包裹著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親了親,「只是葉芷,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不管因為什麼,我不希望你背著我做這樣的事,儘管不是你在做,可是也是幫凶,我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明白?」
我,我知道了……」葉芷理虧的低頭,卻又像是想起什麼,蹭的抬起頭,「那,那報價我媽找到了,她……」
「靳律森拿什麼威脅你爸媽?」靳愷諾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有些事,他要從她嘴裡聽到最真實的。
葉芷望向他,只覺得他眼神深沉,似是幽譚一般,彷彿什麼都勝券在握的樣子,她猛然的一驚,脫口而出的問:「愷諾,你知道……知道我爸媽跟靳律森合同的事,是嗎?」
靳愷諾淡淡的挑了挑眉,想了想,點頭:「我知道,可我更想知道的是,你要瞞著我多久?」
「我……」
一直瞞著的事,沒想到他其實一清二楚,可他為什麼不說,連一句質問都沒有?難不成他……他真的可以做到原諒,做到不在乎?
「我不能原諒。」靳愷諾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握著她手的手不自覺的收緊了些,他自嘲的嘆口氣,「我也是最近才查到的,我一直在等你跟我解釋,可我沒等到。葉子,對於這件事,我不能原諒,可是又不能怎麼樣,若我是你爸媽,在那樣的情況,就算知道是一個大活人站在我面前,我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救,可若是說原諒,那我對不起我媽。」
「愷諾……我不知道,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說……」葉芷心情複雜,百般的滋味浮上心頭,他一切都知道,卻得裝作不知道,不用說,她明白,他是在乎她的感覺,他希望等她親自跟他解釋。
靳愷諾長長的嘆口氣,俊臉湊過去在她臉上親了口,半抱著她起身:「走吧,我帶你去看看我媽,也許在她面前,你會比在我面前更能開口,嗯?」